第15章 渔火炊烟
东海畔的渔村升起袅袅炊烟，李慕白戴着斗笠在礁石旁补网。
海浪间忽有青鳞闪烁，他手腕轻抖，渔网如云霞铺展，竟同时兜住三尾金鳞赤尾的龙趸。
岸边玩耍的孩童拍手欢呼：“李先生好俊的功夫！“
慕容雪提着竹篮款款而来，粗布衣裙掩不住倾城之色。
她将新酿的梅子酒放在礁石上，指尖轻点渔网对李暮白笑道：“夫君这手'天罗地网式'，倒比当年在昆仑山更精妙了。“
网中龙趸突然化作金光消散，唯留三枚珍珠，内中隐约有龙影游动。
暮色中归港的渔船上，老艄公醉醺醺比划：“今儿在珊瑚礁见着个怪事——那神铁的残骸上，竟长出棵会发光的桃树！“李慕白斟酒的手微顿，酒液在碗中凝成太极图形。
慕容雪忙笑着岔开话头：“张伯怕是又偷喝我的百花酿了。“
夜深人静时，海边桃林忽起异香。慕容雪以银簪挽发，露出颈后淡去的龙鳞纹喃喃说道：“那桃树怕是三生果核所化...“话音未落，林中传来稚童笑声。
二人追去却见个粉雕玉琢的女娃，腕上金铃与当年柳如霜所佩一般无二。
“爹爹，娘亲！“女娃扑进慕容雪怀中，掌心托着枚带血的贝壳，上面写着“海底有群黑袍人在挖石头...“李慕白忙掰开贝壳，见内中血字竟是三百年前的篆文：“九黎归墟“。
二人相视而笑，这天赐的娃也是因果呀。
次日集市上，慕容雪带着孩子赶集，卖胭脂的西域商人多看了女娃两眼。
慕容雪假意挑选珠钗，袖中冰魄针已抵住商人命门冷笑道：“阁下袖口的饕餮纹，倒像是玉朝暗卫的标记。“
商人赔笑退后，摊位上却多了张泛黄海图——标注处正是那神针铁沉没之地！
七月十五中元夜，渔村外海突然升起百盏孔明灯。
那被爹娘取名叫做灵儿的女娃指着灯上鬼画符雀跃道：“爹，娘那个字我认得！是个'巫'字！“李慕白揽住妻女，望着海天交接处的血月：“雪儿，明日该教小灵儿练剑了。
月夜潮声里，李慕白凝视供桌上三枚血珠。慕容雪素手轻拂，珠中龙影竟游出虚空，在香炉青烟中凝成首尾相衔的阴阳鱼。
“暮白这是龙族血咒...“她指尖发颤惊言道“灵儿那日拾的贝壳，恐怕是有人故意...“
“砰！“这时祠堂木窗突然炸裂。十二道黑影如蝙蝠倒悬梁上，手中钢爪泛着幽蓝毒芒。
为首者黑袍绣着饕餮纹，正是玉朝暗卫统领占强：“快交出九黎圣婴，饶你全村性命！“
占强恶狠狠的说道
这时李慕白袖中渔网骤展，网眼间暗藏冰魄针。忽闻村口马蹄声震，九凤赤足踏焰而来，身后跟着半人半蛇的妖族祭司，看着占强笑喝道：“好个玉朝走狗，也敢窥视我九黎圣婴！“
言罢，众人便战在一块。
混战中，慕容雪护着女儿急退。海边桃林忽起迷雾，白骨太子自雾中现身，声音中透着狠绝：“本座只要定海神针铁的残骸...“话音未落，海面升起十二青铜巨人，眼窝萤火暴涨如炬。
这时灵儿腕间金铃突响，海底传来龙吟。神针铁破浪而出，竟化作九节龙骨鞭！慕容雪握住鞭柄的刹那，前世记忆如潮涌来——三百年前她正是用此鞭抽断魔尊龙角。
“娘亲小心！“灵儿突然推开慕容雪。一支骨箭穿透稚嫩肩头，血珠坠地竟开出朵朵红莲。九凤狂笑：“不愧是三生果孕育的灵胎，这血...“话未说完，红莲中突窜出藤蔓缠住她脚踝。
李慕白忙凌空接住女儿，见她伤口处金光流转。渔村地底忽然震动，埋藏的轩辕剑残片破土而出，与龙骨鞭共鸣成完整神兵。白骨太子戒指血芒大盛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剑鞭合璧才是真正的...“
海天相接处忽然电闪雷鸣，冰棺中的“慕容雪“踏浪而至。她指尖轻点，灵儿竟悬浮半空：“好娘亲，你这转世身养得不错。“真慕容雪挥鞭欲击，却见女娃眉心亮起龙纹，神针铁突然化作囚笼！
“不要！“李慕白剑指苍穹，渔网裹着冰魄针如天罗地网。九凤趁机掷出巫鼎，鼎中飞出万千蛊虫。玉朝暗卫统领占强这时突然反水，钢爪直取白骨太子后心狠言道：“陛下有令，魔族一个不留！“
混战间，灵儿体内迸发七彩霞光。神针铁所化囚笼寸寸碎裂，十二青铜巨人轰然跪拜。极北冰川传来巨响，魔尊冰封的真身睁开独目低沉的声音：“时候到了...“
这时慕容雪突然呕出带金纹的血，李慕白揽住妻子，
潮声中，诺大的神针铁泛起幽光。十二青铜巨人静静矗立海底，眼窝中跳动着与灵儿金铃同频的萤火。极北冰川深处，九凤抚摸着冰棺中的另一个“慕容雪“，唇角勾起冷笑：“好妹妹，你这转世身...本宫可是收下了。“
渔村祠堂的古钟无风自鸣，惊起满滩鸥鹭。李慕白推开斑驳木门，见供桌上赫然摆着三枚染血珍珠——正与他们那日捕到的龙趸珍珠一模一样！
晨雾未散，李慕白已驾着驴车往县城送货。车辕上“慕雪灵醪“的旗幡猎猎作响，三十六坛酒瓮用桃木钉封口，暗合天罡之数。行至青石桥，忽见桥头跪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怀中女童面色青紫，那模样正是中了北海寒毒。
“求李先生赐药！“汉子砰砰叩首，青石板上绽开血梅。李慕白余光瞥见柳飞烟在茶摊布帘后摇头，心下了然。他佯装取药，实则袖中阴阳镜残片已照出女童后颈的饕餮刺青——这可是玉朝死士的标记！
慕容雪在酒坊后院教灵儿辨药，忽闻药鼎嗡鸣。
打开鼎见鼎里熬制的“九转还阳散“竟凝成婴孩模样，正是当年祖师兵解时的残魂！这时绿竹慌慌张张撞进门来：“小姐，不好了，西街张屠户家的猪崽...长出了龙鳞！“
此刻县城济世堂前已排起长龙。李慕白以银针蘸酒，当街演示“醉仙金针术“。
三碗“醉春风“下肚，瘸腿老翁竟踢起石锁，围观人群爆出喝彩。暗处玉朝税吏却在账本记下：“灵酒一坛，抵赋税十石。“
月夜归途，驴车行至乱葬岗。白骨突然破土成阵，十二具骷髅抬着血红轿辇拦住去路。
轿帘无风自启，露出柳如霜半张焦黑面容：“李大哥...快毁掉酒坊地窖第三块青砖...“话音未落，白骨爪已穿透轿辇。
李慕白急退间撞翻酒瓮，酒液遇骨成火。火光中显出绿竹留下的暗号：三短两长。他猛然想起这是天璇宗示警之法，地窖中定有蹊跷。返家掀开青砖，赫然见着半卷《九黎巫典》，书页间夹着片金鹏翎羽！
次日市集，新推出的“龙鳞散“引发疯抢。慕容雪在摊位下暗布玄冰阵，专验心怀叵测者。果然有个疤面汉子触阵惨叫，袖中掉出魔尊令箭。灵儿嬉笑着拾起令箭，箭镞突然化作小蛇，被绿竹一针钉在砧板上。
夜深人静时，酒窖传来异响。李慕白持烛查看，见巫典悬浮半空，书页间渗出黑血。柳飞烟突然破窗而入，背心插着三支追魂箭：“快走！九凤带人杀来了...“话音未落，十二青铜巨人已撞塌院墙，眼窝中跳动着妖异的南明离火！
这时慕容雪怀抱女儿踏浪而退，手中龙骨鞭卷起千堆雪。
九凤的金鹏钗射出道道火羽，却见李慕白将巫典投入酒缸。黑血遇酒沸腾，凝成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正是三百年前人魔大战大败魔尊的残魂。
渔村上空忽现七彩祥云，当年蓬莱仙岛的摆渡人驾着龟壳舟而来：“好酒！好酒！这掺了妖魔血的醉春风，老朽用定海神针铁的残片来换！“说罢掷出根绣花针，遇风即长成擎天巨柱，将那魔尊残魂死死镇在东海眼。
风波暂歇，李慕白在废墟中翻出个白玉葫芦。慕容雪以龙血开光，葫芦内竟自成乾坤，存着三亩灵田。柳飞烟包扎着伤口苦笑：“宗主说得没错，您二位走到哪，哪里就是江湖。“
次日清晨，酒坊重张的旗幡下排起新队。几个游方郎中探头探脑，却被绿竹用“九黎问诊术“试出魔族气息。
灵儿在柜台后数着铜钱，忽然抬头甜笑：“爹爹，海里漂来个很象娘亲的木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