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涟漪效应

林夜捏着手术钳的手指突然僵住，无影灯在卵石表面折射出奇异的光谱。

本该是普通开胸手术的现场，此刻却呈现出诡异的双重影像——患者胸腔内跳动着两枚心脏，一枚鲜红如常，另一枚泛着青铜光泽，表面布满星图纹路。

“林医生？“护士小张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血压突然降到50/30......“

监护仪的警报声裂变成青铜鼎的嗡鸣，林夜看见自己的白大褂正在量子化，露出下方玄甲战衣的虚影。

当他用镊子夹起止血纱布时，纱布突然燃烧成青色火焰，将手术室墙壁烧灼出二十八星宿的投影。

“你回来了。“患者突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微型黑洞，“基准现实的修正力正在消退。“

林夜感觉卵石在胸口发烫，手术刀不受控制地刺入青铜心脏。

时空涟漪以手术台为中心扩散，整座医院在震荡中显露出青铜都市的轮廓。

护士小张的护士服褪色成星纹法袍，手中的托盘化作青铜罗盘。

“第三观测者协议启动。“她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请立即终止变量干涉......“

林夜的手腕被虚空锁链缠住，但卵石突然爆发出耀斑。

当强光消退时，他正站在青城山巅的悬崖边缘，手中的青铜心脏变成卵石，山脚下是灯火通明的现代都市与青铜要塞叠加的奇观。

“每次心跳都在创造新现实。“熟悉的电子音从身后传来，林夜转身看见穿着JK制服的苏婉儿。

她的银色长发间跳动着二进制流光，脖颈处的创可贴下隐约可见星图纹路，“你在手术室留下的时空涟漪，已经形成了新的污染源。“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夜空突然降下紫色流星雨。

每颗流星坠地后都化作青铜巨门，门缝中爬出与监察者造型迥异的机械生物——它们有着应龙的骨翼和苏婉儿的五官，胸口嵌着林夜在手术室见过的双心系统。

“这是修正后的副作用。

“苏婉儿抬手击落逼近的机械体，她的攻击方式既像道术又像数据入侵，“基准现实正在吸收所有时间线的变量。“

林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卵石的光谱在两人之间形成全息投影。

投影显示三千个平行时空中，每个林夜都握着不同形态的卵石，而他们面前的苏婉儿呈现出机械、血肉、能量体等不同形态。

“你也不是基准存在。“林夜凝视着她瞳孔里的数据流，“你是所有苏婉儿的集合态。“

山体突然剧烈震动，青铜要塞裂变成星际方舟的形态。

林夜看见方舟残骸的虚影正与现代都市融合，街道上的人群同时呈现出古代先民和机械生命体的双重特征。

卵石在他的掌心跳动，频率与二十年前夜枭实验室的主机同频。

苏婉儿突然撕开JK制服，露出胸口跳动的紫色晶核：“这是你第七次尝试救我，成功率正在递减。“

她身后的天空裂开量子缝隙，无数机械苏婉儿正在与监察者的新型号交战，“当成功率归零时......“

她的警告被龙吟打断。应龙的量子态身躯穿透云层，每一片龙鳞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战斗场景。

林夜跃上龙首时，发现自己的装束在玄甲、白大褂、机械战衣间飞速切换，卵石的光谱正在改写现实规则。

青铜要塞主炮充能的瞬间，林夜将卵石按入应龙眉心。龙角生长出星图纹路，吐息化作数据洪流席卷战场。

机械苏婉儿们突然集体转向，她们的攻击精准改写要塞代码，将主炮转化为时空锚定器。

“就是现在！“所有苏婉儿齐声呐喊。

林夜在七十二个相位中同时跃起，卵石分裂成二十八枚星钥。

当星钥插入要塞核心时，他看见初代监察者的全息影像在愤怒中虚化，青铜巨门上的剑痕渗出金色血液——那血液的基因序列正在被卵石覆盖。

“错误代码覆盖完成。“要塞主脑的机械音变得像苏婉儿般清冷，“开始重构基准现实......“

崩塌从量子层面开始。林夜看着现代都市褪去青铜锈迹，星际方舟的残骸消散成晨雾，机械生物退化成飞鸟。

当最后一道时空涟漪掠过时，他发现自己坐在值班室的转椅上，电子钟显示凌晨3点28分。

但掌心的卵石提醒他并非幻觉。窗外月光下的云层呈现奇异的几何结构，走廊尽头307病房的门牌闪烁着青铜微光。

当他推开门时，本该空置的病床上躺着穿JK制服的苏婉儿，她的吊瓶里悬浮着星图状的血浆。

“认知滤网修复度97%。“她眨着恢复人类光泽的眼睛，“但真正的污染源......“

监护仪突然爆出火花，病房墙壁渗出黑色黏液。林夜掀开苏婉儿的病号服，看见她心口处的星图纹路与卵石光谱完全一致。

当他的手指触碰纹路时，整座医院突然褪色成青铜要塞，而病床上的苏婉儿正被锁链拖向量子裂缝。

“这次抓住你了。“林夜将卵石按进她的胸膛，青铜心脏的跳动声响彻所有时间线。

当裂缝闭合时，他听见三千个自己释然的叹息，以及初代监察者最后的诅咒在虚空中消散。

晨光透窗而入时，苏婉儿脖颈处的星图纹路已经消退。

但林夜知道，在某个尚未坍缩的相位里，机械军团仍在进攻；在某个未被观测的角落，青铜巨门后的紫雾仍在翻涌。

而被他握在掌心的卵石，此刻正与地球自转保持着绝对同步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