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改变【求收藏追读】
王崇引着陆沉来到山腰一处僻静凉亭，从储物袋里摸出壶酒，又变戏法似的摆上几碟酱肉，笑眯眯道：“这可是我托人从云州城带来的‘醉仙酿’，平日里都舍不得喝。今儿个沾师弟的光，咱也奢侈一回！”
陆沉接过酒杯抿了一口，辛辣中带着回甘，腹中顿时腾起暖意：“师兄倒是会享受。”
王崇夹了一筷子酱肉塞进嘴里，嚼吧嚼吧道：“享受啥啊，谁不知道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这半年杂役弟子估摸着跑了得有一成五，我要个是杂役弟子，我也跑。”
陆沉听到这个数字也有点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估摸着这些人当中应该是有一小部分因为吃不了苦而选走离开的。“没王师兄说的这么夸张吧？我看现在不是挺太平的吗？”
“太平？”王崇嗤笑一声，仰头灌下半杯酒，“你当太上长老陨落是小事？这半年门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就说我师尊吧，成天逼我们炼丹，说什么备战备荒，结果库房里的灵草灵药都快耗光了，现在连补气丹都炼不出来！你以为那夺灵阵是怎么回事？还不是为了让灵药涨的快些，只是没想到惊动了萧长老。”
陆沉若有所思道：“我半年前去功绩堂，发现丙级以上的任务全停了，连外门弟子都抢着接清扫兽栏的活儿。”
“师弟很久没去功绩堂了吧，后来物资实在不够，又恢复了一部分外出任务。只是……还不如不恢复呢！”王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听说沧溟宗的人在黑风谷频繁出没，上个月还劫了我们三车玄铁。戒律堂派人去查，结果你猜怎么着？领队的李师兄回来时只剩半条命，说是遇到了金丹修士！”
陆沉手一抖，酒水洒在石桌上。
金丹修士？
整个青玄门如今连个筑基九重都难寻，这消息要是传开……估计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军心又要浮动了。
王崇用筷子蘸着酒水，在桌面画了条歪歪扭扭的线：“瞧见没？这就是咱们青玄门现在的防线。东边灵矿被沧溟宗占了两处，西边药田遭了虫灾，南边还有赤霄门虎视眈眈，甚至还有魔修幽冥宗蠢蠢欲动，掌门他们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咱们青玄门就没有盟友？”
王崇晒笑：“有倒是有，只不过那些盟友要么想要索取大量的保护费，要么只出一张嘴。总之……我算是看透了，这宗门之间，弱小便是原罪，落后就意味着挨打，谁让咱们门内现在没了顶尖战力呢？”
凉亭外的山风忽然变得刺骨，陆沉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十二峰，突然觉得那些巍峨山峦像极了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转着酒杯，装作不经意问道：“方才在灵田，那个叫小荷的杂役弟子，听说本是火灵根的好苗子，后来得罪了长老的亲眷？”
“你说炼器堂那个？”王崇眉毛挑得老高，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这事你可算问对人了！去年入门考核时，她当着众人的面揭发刘长老的侄孙作弊，结果测灵根时被人动了手脚。本来该进内门的火灵根，硬生生被说成‘伪灵根’。这件事情当时闹的不小，后面平息下来估计也是上面施加了压力。”
陆沉问：“刘长老？可是戒律堂那位？”
“除了他还有谁？”王崇撇撇嘴，“那老东西最是护短。上个月他侄孙突破先天时走火入魔，愣是赖到膳堂头上，说灵米掺了杂质。我呸！分明是自己急功近利吞了五颗赤阳丹！”
说到这，王崇似笑非笑的盯着陆沉看了两眼。
“师弟莫不是看上那姑娘了？”王崇挤眉弄眼，“要我说，你如今是萧长老亲传，跟炼器堂要个杂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就是我看这姑娘长得也就一般般啊。师弟若是有兴致的话，回头我带你去山下青玄城耍一耍。”
这所谓的青玄城距离青玄山门不远，因为里面住的许多都是青玄门人弟子的亲眷家属。
久而久之人多了后，便有了贩夫走卒，渐渐形成了一座城。
“师兄说笑了。”陆沉无语的摆摆手，“只是见不得明珠蒙尘，况且宗门正值用人之际，若真有好苗子埋没也，也是可惜。”
王崇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的傻师弟！这世道哪有什么明珠蒙尘？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无非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没有她火灵根，青玄山门还不开了？能当卒子已是福气，更多的……”他伸手在脖颈比划，“连当弃子的资格都没有。”
陆沉一滞，不得不认同王崇的话。
自己要不是展现出天赋悟性，萧无涯也不会收自己当徒弟。
做圣母他是没考虑过的，第一次见到小荷也没想过这么多。也就是现在地位提升了，再加上被萧无涯成日的熏陶，才打算为青玄门做点什么，顺带帮小荷一把。
……
……
残阳如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山脚下传来悠长钟声，惊起一群飞鸟。
王崇酒量太差，没喝多少就醉醺醺地趴在石桌上，嘴里还嘟囔着“夏芙，你好香啊！”。
陆沉将他扶到旁边青石躺下，自己却毫无醉意。
他摩挲着手中的罗盘，忽然想起萧无涯的话：
‘只希望你学得我的本事后，若日后青玄门有难，能搭救一把其他弟子。’
也罢！
陆沉霍然起身。
既然绑定了青玄灵脉，有些事便躲不过去。
青玄门越强，自己的好处越大。若是青玄门有朝一日真被灭了，自己也跑不了。
有些事情他想管也没那个实力，但是具有火灵根的小荷或许好好培养一番，日后也能成为青玄门的中坚力量。
想到这，他给王崇留了张纸条，朝着藏经阁快步走去。
将小荷从炼器堂弄出来，他暂时没能力，也不想因为这件事麻烦师傅萧无涯。
但却可以给小荷送点适合他的功法和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