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美强惨改命死遁后,他黑化了](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203/53525203/b_53525203.jpg)
第1章
“娘对不起你,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大的闺房内,站了好几个下人,为首的那个妇人,正抹着眼泪。
妇人的面前,一个妙龄少女,身穿红色的喜服,上身被五花大绑着,像一个蚕蛹一样,直愣愣的躺在床板上。
“娘亲知道你不愿意,可家里也是没有办法。
虽然那谢无涯已经是个瘫子了,但是谢家,是玄武城最大的修仙家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嫁过去了,不愁吃不愁喝,当个富家少奶奶完全可以。”
那少女,依旧一言未发,眼神空洞,麻木的望着屋顶,似乎已经对自己即将嫁给一个残废的命运屈服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锣鼓声。
“吉时已到,请新娘子上轿!”
妇人急了,原本还装凄苦和迫不得已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副恶狠狠的嘴脸。
“万荼穗!钱我已经收了,反正你不嫁也得嫁!”
下一秒,少女的头顶就盖上了厚重的红盖头。
两个膀大腰粗的丫鬟,一左一右,蛮横的穿过她的胳膊,少女双脚悬空,宛如小鸡仔似的,被架着走向了停在万府门口的红轿。
少女全程身体僵硬,宛如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反抗。
看热闹的人早已挤满了街道两边。
他们的脸上或是同情,或是惋惜,或是冷漠,更多的却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人群中,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议论声音。
“听说那谢家公子,年纪轻轻便步入金丹,原本前途无量,却因一场意外内丹破碎,一夜白头,如今成了个废人,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何止啊,据说性情大变!原本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变得嗜血无比!”
“估计新娘子的轿子还没到谢家大门口,人就死了。”
“啧啧,可不是嘛,嫁给这样的瘫子,我也要疯,据说昨夜新娘子还闹着上吊自杀呢!”
“可怜见的,嫁过去就是守活寡,这一辈子可就毁了,能让人不想自杀吗?”
……
在一声声的可怜与叹息中,红色的门帘缓缓放下,轿子悬空,人群的议论声,逐渐被敲锣打鼓声淹没。
而就在此刻,那坐在轿椅之中,本应哭哭啼啼、满脸写满绝望的少女,却是一脸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那面色红得发烫,双眼亮得惊人,嘴角更是夸张地高高扬起,几乎就要咧到耳朵根处!
哪里有半点绝望的样子!
家人们,谁懂她现在的激动心情啊!
是的,没错,她,万荼穗,穿越了!
她穿越到了一款自己曾经玩过的游戏《修仙:最后的凡人》里。
游戏的主线,无非就是玩家扮演最后一个凡人,挺身而出,拯救这破败不堪的修仙世界。
不过,穿越嘛,没什么好激动的,这年头,谁还没穿越过啊,多稀奇似的。
真正让万荼穗激动的,是她穿越成了游戏里NPC谢书涯,的妻子!
游戏里,那谢书涯,原本是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剑修,年纪轻轻就步入金丹之境,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一朝陨落,一夜白头,成为了半身不遂,只能坐轮椅的瘫子。
但是,天才还是那个天才,半身不遂了,还是那个天才。
谢书涯虽然瘫了,但是身残志坚,在逆境之中,悟了心剑大法,成了天下第一剑修。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天下第一剑修!
并且,在游戏剧情里,更是多次为主角提供帮助,多次救主角于危难之中,偏偏又挥挥手转身离去绝不多说一个字,拉满了神秘感。
况且,谢书涯此人,不仅温文尔雅、沉稳冷静、智谋超群……还生得极为好看。
一头白发如瀑,仙气缭绕,身上永远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噢,仙品,仙品!
多少个夜晚,万荼穗对着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斯哈斯哈,每次心情低沉难过,看到那张脸,就觉得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操蛋……
她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能见到游戏里的人!
甚至,还能让他嫁给她!
白捡的帅哥要不要?
万荼穗当即表示,要要要!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光是想想,万荼穗就感觉,她的一颗小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从她的胸腔内扑通扑通跳出来!
若不是此刻被绑着,她怕是要高兴得跳起来!
他长什么样子呢?
游戏里都那么帅了,真人只会更帅吧!
啊啊啊啊!
好想现在就见到他!
如果不是怕节外生枝,她恨不得自己扛起喜轿,以八百米加速冲刺的速度,跑着去!
噢,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
全身血液沸腾,万荼穗内心激动的一比,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如愿以偿的传来了代表着真实的疼痛,她焦躁激动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
万荼穗深吸了口气,开始整理游戏剧情。
掐指一算,很不幸,她穿越到了游戏剧情里并没有写到的地方。
而她所熟悉的那些游戏剧情,应该在一百年之后才会发生。
游戏里,因为谢书涯是作为众多一闪而过的NPC,对于他的过去的描述几乎没有,是以,在穿越之前,万荼穗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有个妻子。
谢书涯怎么看待她这个冲喜妻子的呢?
不知道。
为什么一百年后谢书涯身边并没有她?
不知道。
……
想来想去,对她有用的信息几乎没有。
算了,不想了。
反正她只需要知道一点,她现在的目标就是嫁过去,然后做一个好妻子,照顾他,温暖他,治愈他(哈哈最主要的是满足她自己舔模的心情)。
不过——
万荼穗叹了一口气,胸口处,一团沉闷的雾霭压上来,那是名为心疼的东西。
大结局是Happy end,可是并没有属于谢书涯的Happy end。
游戏里,在即将迎来大结局的时候,他消失了。
万荼穗疯了一样,找遍了游戏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才不得不接受,谢书涯已经死亡的事实。
内丹破碎之人,本就活不了多久,他能活那么久,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他死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身边也一个人都没有。
他连死亡都那么安静。
所以,如果可以——
万荼穗想让他活下去,活到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以后。
为世界奉献了一切的人,不该就这样。
轿子传来一阵颠簸,将万荼穗拉回了现实世界。
索性绑她的绳子也不是很紧,万荼穗把绳子挣脱来扔到了一旁。
不知道是因为实在是太困了还是什么原因,在轿子内,没有多久便感觉昏昏欲睡,不到一会儿,万荼穗便直接背靠着木板,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不知今夕是何年。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轿子内已经昏暗一片了。
万荼穗将盖头掀起搭在凤冠上,从小窗探出头,往轿子外面望去。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夜幕如墨,山峦在朦胧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庞大的巨兽,静静潜伏于夜色深处。
“到了?”
万荼穗朝着距离她最近的那个轿夫问了一遍。
那四个轿夫,仿佛木头人一样,只是兢兢业业的抬着轿子向前走,对她的话语置若未闻。
而这时,她才发现,那四个一直抬着她的人,眼神空洞,竟是四个活尸傀儡!
万荼穗猛地打了一个哆嗦,还没来得及大声尖叫,下一秒,轿子向前倾斜,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直接从椅子上摔出了轿子外面。
就在她两只手撑着地面,骂骂咧咧的时候,她的身后,四个活尸傀儡轿夫已经抬着轿子,飞似的跑远了。
片刻没到,那顶红色的轿子,就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只留下原地呆愣无措的她。
半天,万荼穗咬了咬牙,忽视掉膝盖和手掌的疼痛,从青石板的路上爬了起来。
道路两旁,树梢上悬挂的白色布条随风狂舞,纸钱在空中飘零,凄凉无比。
万荼穗向不远处望去,一座宏伟的老宅矗立路的尽头。
老宅的围墙爬满了绿色的植被,木门檐下,挂着的两只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曳,光芒忽明忽暗,宛如幽灵闪烁的眼眸,透出丝丝诡异。
宅子斑驳的大门紧闭,门上挂着的铜环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整座宅子,都被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环绕,难以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人气。
夜色下,老宅宛如一个苟延残喘的老者,仿佛随时就要同那满墙的藤蔓,一起被整个夜色吞没。
“谢,谢家?”
不是最大的玄武城最大的修仙家族吗?
这怎么看起来,像是鬼屋一样?
这怎么,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郊野岭的,世家大族都喜欢把自己的根据地,建立在这种地方吗?
万荼穗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吃,身体虚弱无力,腿也不自觉的开始哆嗦。
她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胳膊,缩着脖子迷茫的四处观察。
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好歹也是新娘子啊,怎么也没有丫鬟啊仆人什么的,来接她。
这排场,几乎约等于没有。
终于,还是即将见到了男神的激动,加上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促使她战胜了恐惧。
她鼓起勇气,一步一步,朝着那像是怪物巨口的木门挪去。
总感觉整个府邸好冷好阴森,吹过来的微风都带着一股子霉味,希望只是因为地处深山老林因为湿气重导致的气温低,呜呜。
终于站在了木门前,万荼穗的身体抖了抖,犹豫了一下,在衣裙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正打算敲门的时候,那门发出一阵吱嘎沉闷的声响,竟然自己打开了。
万荼穗吓了一个激灵,青蛙蹦跳般,一瞬间跳出了好远。
待她站稳了,才看清,是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老妪,提着灯笼,站在了木门边。
那老妪实在是瘦的吓人,就像是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骷髅一样,身上勉勉强强套了件破衣裳。
“谢书涯新娶的妻子?进来吧。”
老妪的声音就像是从深渊里带出来的,苍老刺耳。
随着老妪开口,那宛如沼泽般的口臭也一并袭来,隔着老远的距离飘来,万荼穗险些吐了出来。
“是,我是。”
万荼穗哆哆嗦嗦的回答。
老妪佝偻着身子,微微退后,示意万荼穗进来。
整个院落和万荼穗想的大差不差,昏暗阴沉,木柱木梁上好些部分已经腐烂,落下了木渣。
万荼穗已经猜到了这可能不是谢府,而是谢府的某一处地产。
不管怎样,谢书涯在就好。
但真正让万荼穗感到惊讶的是,整个院落里里外外,万荼穗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活人。
好歹也是城里的第一大修仙世家,虽然谢书涯成了废人了,但是一个下人都不给他?
很久之后,万荼穗才知道,是谢书涯不愿意任何人见到他的这幅模样,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包括眼前的老妪,之后万荼穗才知道,其实也是傀儡一具。
一路上,万荼穗像一只鹌鹑一样,缩成一团,紧紧跟在老妪的身后。
万荼穗跟在她身后,眼睛瞥到她白花花的头发上,插着一只簪子,上面的透明镂空蝴蝶缓缓扇动着翅膀,栩栩如生。
那蝴蝶,越看越熟悉,然而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你是带我去见谢书涯吗?”
万荼穗开口试图与对方交谈,然而如寂的夜色,对方却并没有回答她。
万荼穗还想再说点什么,前方的老妪低垂着头,突然在一间房间面前停下。
木门被推开,屋内黑布隆冬的,就像是巨兽张开大嘴等人入瓮。
万荼穗疑惑了,左右四顾了一会儿,没看出房间像是喜房的样子,也更没看到谢书涯的身影。
“谢书涯呢?谢书涯在哪?这盖头还没掀,堂还没拜呢?”
万荼穗急了,不安一下子就笼罩了她。
那老妪仍旧低着头,声音就像是从某个地窟里传来的一样:“不用了,你明天就离开谢府。”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