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荆棘之路

晨雾在林间流转，苏璃踩着露水打湿的枯叶，循着昨日发现的兽道前行。她的裙裾被荆棘勾出几道裂口，发间沾着细碎的苍耳籽，却始终保持着稳定的步伐。经过三天摸索，她发现这里的植物虽与地球相似，却都蕴含着微弱灵气。

“紫苏叶的纹路多了一道金线，薄荷香气里带着冰属性灵气......“她蹲在溪边清洗刚采集的药草，指尖拂过叶片上奇异的纹路。这几日她反复验证玉佩传承中的《百草经》，终于能辨认三十七种基础灵植。

远处传来车轮轧过碎石的声响，苏璃警觉地躲进树丛。一支商队正沿着官道缓缓行进，驮兽脖颈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她注意到最后那辆马车挂着“济世堂“的杏黄旗，车帘掀起时露出整排青玉药匣。

“跟上去。“她揉碎薄荷叶抹在太阳穴，清凉的灵气驱散疲惫。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遇到人类聚落，绝不能错过机会。

黄昏时分，商队驶入青石垒砌的城墙。苏璃混在入城的人流中，仰头望着城门上斑驳的“青阳镇“三字。守城卫兵正在查验路引，她心跳陡然加快——这个细节是玉佩传承里没有的。

“这位姑娘，你的户籍玉牌呢？“卫兵拦住她。

苏璃正要开口，城门口突然骚动起来。几个猎户抬着担架冲进来，担架上的人整条右臂发黑肿胀，伤口流着腥臭的脓血。

“是黑线蝰蛇的毒！“药铺掌柜惊叫着后退，“快抬出去！这毒会传染！“

苏璃瞳孔骤缩。在她那个世界，这种蛇毒需要抗蛇毒血清，但此刻她突然想起《百草经》中的记载：“墨线蝰，其毒灼经焚脉，当以寒星草为主，辅以......“

“我能治！“她挤开人群，“请给我半刻钟，再晚就来不及了！“

药铺掌柜像看疯子似的瞪着她：“寒星草需用千年玄冰保存，整个青阳镇只有济世堂存有三株！“

“谁说要用寒星草？“苏璃扯下腰间装薄荷的布袋，“劳烦取三钱朱砂、一两雄黄，再找些新鲜马齿苋。“她边说边取出骨针，在猎户惊恐的目光中，快速刺入伤者曲池、合谷等穴。

当药铺伙计捧着药材跑来时，伤者的抽搐已经停止。苏璃将薄荷捣碎混入雄黄，敷在伤口处，又用马齿苋汁液灌服。众人屏息看着黑色毒血渐渐转红，肿胀如气球的手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神了！“猎户头领扑通跪下，“请仙子受我一拜！“

苏璃侧身避开大礼，却见那药铺掌柜脸色铁青。她心下了然，故意提高声音：“此疗法需连用三日，每日辰时来我住处换药。“说着指向城墙根下一处废弃茶棚，“我暂居那里。“

是夜，苏璃就着月光打磨骨针。茶棚外忽然传来窸窣响动，三个黑影翻过矮墙。为首的举着匕首逼近：“小娘子，把今天得的诊金交出来！“

她不动声色地捏住藏在袖中的毒蒺藜——这是用赤练蛇毒浸泡过的。正要出手，窗外突然射入三枚柳叶镖，精准钉在歹徒脚前。

“滚。“清冷的女声从屋顶传来。月光勾勒出一道修长身影，墨色劲装，腰间悬着玄铁令牌。

待歹徒连滚带爬逃走，那女子飘然落地：“姑娘好胆识，面对劫匪竟不呼救。“

“阁下跟了我半日，不就是在等这一刻？“苏璃点亮油灯，照亮对方衣襟上的云纹——与白日济世堂马车上的徽记一模一样。

女子轻笑：“在下济世堂执事白芷。姑娘今日用的疗法，似乎与《青囊书》所载不同？“

“家传秘法。“苏璃面不改色地胡诌，“白执事深夜造访，总不是来讨教医术的？“

“爽快。“白芷抛来一枚玉牌，“济世堂缺个坐堂医师，月俸五十灵石。当然...“她瞥了眼苏璃磨到出血的指尖，“也包括全套冰魄银针。“

苏璃摩挲着玉牌上温润的纹路：“条件？“

“每月需改良三个古方。“白芷弹指点亮茶炉，“比如今日的蛇毒疗法，就抵得三个。“

炉上药罐咕嘟作响，苏璃嗅到熟悉的药香——正是她白日所用的配方，但多了几味辅药。白芷舀起一勺汤药：“马齿苋性寒，久服伤胃。若添入三分赤阳果...“

“可用炙甘草调和。“苏璃接口，“再加一味七星藤促进药力吸收。“

寂静中，茶炉爆出个火星。白芷眼中闪过精光：“明日辰时，济世堂见。“

待黑衣女子离去，苏璃从袖中抖落满手冷汗。她抚摸着胸前的玉佩，突然发现原本黯淡的纹路亮起一丝金线——救下那个猎户时，似乎有暖流汇入其中。

晨光初现时，她已坐在济世堂的诊室里。面前摆着三卷泛黄的《毒经》，还有一盒七十二支寒光凛冽的银针。当第一个病人踏进门槛，玉佩突然传来震动，新的金字在意识海中浮现：

“医道功德系统开启。救治凡人可得草木灵气，医治修士可获日月精华。“

苏璃握紧银针，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窗外的玉兰树正在抽芽，细碎的花苞缀满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