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闭馆日,我在清朝当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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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危险的靠近

暮色像一块厚重的幕布,缓缓落下,将京城笼罩其中。京城的石板路在残阳的余晖下,泛着铁锈般的暗红,仿佛是岁月沉淀的血痕。张若兰怀揣着不安,脚步匆匆地跟在丰绅殷德的轿辇后头,她的袖口早已被冷汗浸湿,潮乎乎地贴在皮肤上。方才经过隆福寺时,周遭嘈杂的人声中,一声陶罐碎裂的脆响突兀地钻进她耳中,那声音尖锐而短促,像极了《清史稿》里记载的天理教联络暗号。她的心猛地一紧,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却只瞧见熙熙攘攘的人群。

轿夫们抬着轿辇稳步前行,他们的皂靴踏过路上的积水,溅起几点泥星子,不偏不倚地粘在她的裙角。张若兰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看似不经意地侧目望去,却见三个戴斗笠的汉子正蹲在巷口,他们低着头,专注地剥着毛豆,可竹篓底下,却隐约露出半截裹着油布的棍状物。她的喉头一紧,心脏开始狂跳,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嘉庆八年那场震惊朝野的刺杀案。历史的书页在她脑海中哗啦啦翻动,铅字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姑娘当心!”一道焦急的呼喊突然响起,打破了她的思绪。卖糖人的老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张若兰一个踉跄,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就在这时,一匹惊马如一阵疾风,堪堪擦着她的裙摆冲过。马车上满载的稻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成捆的雁翎刀,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骑手回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他左耳垂的铜环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那是白莲教香主以上才有的信物。

胸口的玉佩突然剧烈地发烫,仿佛在燃烧。张若兰下意识地攥紧衣襟,指节用力地抵着刻满文的“福裕”字样。两个月前,她曾偷偷将这块玉浸在墨汁里,试图用显微镜观察纹路,结果被丰绅殷德撞个正着。此刻,那抹未洗净的靛蓝正顺着玉璜沁入肌理,如同命运渗进血管的毒,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轿帘忽然被掀起半角,丰绅殷德的身影出现在缝隙中。“去琉璃厂。”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三分,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那动作看似随意,却让张若兰心中一凛。这是他和粘杆处暗卫约定的信号,她在史书夹缝里读过这段秘闻:乾隆四十八年清查文字狱时,这枚扳指曾沾过十二个文人的血。

当马车拐进观音寺胡同的阴影时,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张若兰终于看清了跟踪者的脸,那人右颊有道蜈蚣似的疤,狰狞而可怖,正是日后在菜市口被凌迟的白莲教大护法陈二狗。史载他会在三个月后的盂兰盆节纵火烧毁八旗粮仓,但此刻,他的短刀已冰冷地贴上她的后腰。

“小娘子莫嚷。”陈二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喷出的热气带着腐蒜味,熏得张若兰几欲作呕。“劳烦给和珅大人的好儿子捎句话……”他的话还未说完,玉佩骤然变得滚烫,仿佛要将她的胸膛灼烧。张若兰突然想起穿越前看的《时间简史》,霍金说高维生物看人类历史就像看摊开的画卷。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咬破舌尖,在血腥味中抬起左手,那里攥着从现代带来的镁条,前日刚借口“炼丹”从药铺购得。

“嗤啦!”刺目的白光瞬间炸裂在暮色里,如同一颗小型的太阳,照亮了整个胡同。陈二狗惨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他的身影在强光下显得扭曲而狼狈。张若兰趁机撞翻了路边的酸梅汤摊子,陶碗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惊动了前方的轿辇。丰绅殷德的湛蓝蟒袍如一道蓝色的闪电,瞬间掠过她的视线,与此同时,粘杆处的弩箭已如流星般穿透陈二狗的右肩。

“留活口!”丰绅殷德厉声喝道,声音在胡同里回荡。他的声音未落,却反手将若兰拽到身后,动作迅速而果断。这个动作让他袖口的金丝蟠龙纹擦过她的鼻尖,龙须上还沾着今早在校场试箭时的松烟味。张若兰突然眼眶发酸,她想起史书上说,他此刻本该在春熙楼听曲,享受着悠闲的时光,而不是为她挡下飞来的柳叶镖。

镖尖淬着的孔雀胆在砖地上嘶嘶冒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丰绅殷德掰开她紧攥的掌心,盯着那截烧焦的镁条,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西域火术?”

“是…是奴婢老家驱邪的法子。”若兰垂头盯着他皂靴上溅的血点,那抹暗红正顺着云纹爬向靴跟,像极了嘉庆四年抄家时浸透诏书的朱砂。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远处传来梆子声,悠长而沉闷,仿佛是从历史的深处传来。粘杆处的人拖着陈二狗隐入暮色,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丰绅殷德突然用满语说了句什么,若兰只听懂“阿其那”三个字,那是雍正朝对八王爷的贬称,意为“俎上之鱼”。当她抬头时,却见他眼底浮着层冰碴似的笑,拇指正按在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上,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下次用火术前,”他指尖力道蓦地加重,声音冰冷而低沉,“记得先算好风向。”

(注:本章历史细节参考《清仁宗实录》嘉庆八年癸亥条,及故宫博物院藏《白莲教剿捕图册》。镁条燃烧实验最早见于1808年戴维爵士论文,此处为艺术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