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靠种田撩到了腹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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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想种地被全村反对

晨光刚染黄篱笆上的牵牛花,洛心颜就蹲在灶台边扒拉出昨夜埋的铜钱。

带着余温的铜板叮当落进粗布荷包时,她摸到藏在袖袋里的红芒稻种——昨夜那点嫩芽竟已抽成三寸青苗,叶片边缘泛着奇异的金线。

“爹,咱把东山坡那片野栗子林开出来种粮吧?”早饭时她将荷包推给洛父,竹筒饭的清香里混着新伐木料的潮湿气。

洛父握着竹筷的手顿了顿,黧黑的脸上沟壑更深:“颜丫头,咱家拢共七亩三分地,你大哥猎来的山货刚换了半袋粟种......”

洛心颜舀了勺猪油拌进野菜粥,油星子在粗陶碗里浮成碎金。

院墙外传来邻家磨镰刀的霍霍声,她忽然想起昨日板车碾过村口时,瞥见芦苇荡后那片长满酸枣树的缓坡。

日头爬上竹梢时,洛心颜攥着自制的炭笔蹲在酸枣林前。

腐叶下的红壤捏在指间能搓出细沙,二十步外歪脖子柳树下还淌着条浑浊的小溪。“这分明是上好的沙壤土。”她将炭笔在石板上划得簌簌响,列着轮作方案的《齐民要术》残页在脑海翻飞。

“使不得!”村长的烟斗差点磕碎青石台阶。

祠堂梁柱投下的阴影笼住他花白胡子,供桌上铜鼎里三柱线香明明灭灭。“百年前王秀才开过那片地,当年就闹蝗灾,祠堂梁柱都叫白蚁蛀空了!”

洛心颜退后半步避开簌簌落下的香灰,袖中红芒苗忽然抖了抖叶片。

她瞥见祠堂角落堆着泛黄的农书,蛛网缠住封皮上“因地制宜”四个篆字。

院外老槐树上系着的红布条被风吹得狂舞,不知哪家妇人又在求土地公息怒。

“赵婶子,沙地种花生收成能翻倍。”“钱叔,酸枣树移栽到田埂还能防野猪。”三日里她踏破七户门槛,说得唇边起燎泡。

最顽固的周寡妇塞给她两个艾草馍,门板却关得震天响:“姑娘家懂什么稼穑?当年我祖父......”

第七日清晨,洛心颜背着竹篓再探酸枣林,惊飞一群啄食野莓的灰雀。

腐殖土里突然滚出半截生锈的犁头,铁锈缝隙里竟卡着粒炭化的稻谷。

她摩挲着黢黑的谷粒,忽听得身后枯枝脆响——三个扛着锄头的村汉堵住小径,领头的麻脸汉子啐了口唾沫:“洛家丫头,里正让我捎话,再动歪心思就请家法!”

蝉鸣嘶哑的午后,洛心颜趴在井沿给辣椒苗浇水。

木桶撞上井壁的回声格外沉闷,她伸手试了试水位,指尖沾到的凉意比往时浅了半寸。

篱笆外飘来洛母和洗衣妇们的嘀咕:“听说上游马家庄新挖了三条水渠......”

暮色渐浓时,沈煜提着灯笼路过菜畦。

跃动的暖光里,洛心颜正将红芒苗移栽到破陶罐里,金线叶脉在幽暗中泛着萤火虫似的光晕。“此物倒像《岭南异物志》里提过的夜光稻。”书生屈指轻弹陶罐,惊得苗儿抖落两粒星辉似的光点。

远处忽然传来洛小妹的惊呼。

洛心颜转头望去,暮色中的稻田泛起不寻常的灰黄色,晚风里飘来几片蜷曲的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沾着泥点的绣鞋上。

蝉蜕在烈日下爆出细碎的脆响,洛心颜赤脚踩在田埂上,脚底蒸腾的热气烫得稻叶蜷成细针。

她弯腰捻了捻发脆的稻穗,灰黄色顺着叶脉蔓延的速度比前日又快了三分。

远处洛父佝偻着背往木桶里舀水,浑浊的水面刚漫过桶底就见了淤泥。

“马家庄的人把溪水分了九道闸。”洛大哥扛着空木桶从芦苇荡回来,汗珠顺着结痂的箭伤往下淌,“他们庄头的佃农说,恶霸赵三带着家丁守在上游,一瓢水要收两文钱。”

洛心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昨日她亲眼看见赵三坐在榆木轿辇上,肥硕的手指捏着银制水漏,像捏着全村人的命脉。

那些佃农挑着空桶在烈日下排成长蛇,铜板落进铁皮箱时发出的闷响,像极了祠堂里掷筊问卦的声响。

暮色四合时,洛母将最后半瓢淘米水倒进菜畦。

枯萎的茄子秧突然抖了抖,洛心颜蹲下身,借着残光看见红芒苗的根须正悄悄钻进板结的土块。

金线叶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竟将周围三寸土地润得微微发潮。

“阿颜,你看这个!”洛小妹举着豁口的瓦罐从后院跑来,罐底沉着浅浅的雨水。

昨夜暴雨时洛心颜支在屋檐下的竹筒阵,歪歪扭扭地接住了七种不同材质的容器。

沈煜提着灯笼转过篱笆时,正撞见洛家兄妹在枣树下比划。

洛心颜用炭笔在青石板上画着连环套接的竹管,洛大哥的猎刀削着半截毛竹,木屑落进灯笼光晕里像纷飞的萤火虫。

“《水经注》有云,地脉潜行处常有暗泉。“书生用灯笼杆敲了敲井沿的青苔,惊起两只饮水的草蛉,“东南方向土质松软,蚯蚓粪呈团粒状......”

洛父的旱烟在夜色中明灭不定,直到洛心颜把红芒苗移栽到井台裂缝处。

金线叶脉触到青砖的刹那,井底突然传来细碎的“咕咚”声。

洛小妹趴在井口惊呼时,月光正巧照见水面泛起一圈奇异的银纹。

破晓时分,洛家后院传来锄头撞石的闷响。

洛大哥的虎口震出血痕,却固执地扒开掺杂着碎陶片的土层。

当第七个锄头卷刃时,洛心颜突然按住他渗血的手腕——湿润的凉气正顺着裂缝往上涌,红芒苗的根须已经缠住了某块泛着水光的青石。

“这是惊了地脉啊!”周寡妇的尖叫声刺破晨雾。

前来围观的村民看见洛家兄妹从三丈深的土坑里舀出清泉,浑浊的泥水正顺着新挖的沟渠流向辣椒田。

不知谁踩碎了半块陶片,裂纹竟与百年前蝗灾时碎裂的祭器纹路分毫不差。

洛心颜抹了把脸上的泥浆,转头看见赵三的轿辇停在老槐树下。

恶霸掀开轿帘的瞬间,她分明看见里正家的小厮正往他手里塞鼓囊囊的荷包。

轿辇掉头时碾碎了新栽的夜光稻苗,金线叶脉在车辙印里碎成点点星火。

当夜祠堂的铜钟突然响了十三声。

洛心颜给最后棵红薯苗浇完水,抬头望见村长家廊下的灯笼连成猩红的长龙。

沈煜隔着篱笆递来半卷《河渠书》,书页间夹着的枯叶签突然无风自动,露出某页朱笔圈注的“以工代赈”四字。

井台上的红芒苗在夜风中舒展叶片,将井水映成流动的金箔。

洛母纳鞋底的银针突然坠地,在月光下弯成诡异的问号形状。

洛心颜弯腰去捡时,听见墙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正用草茎在泥地上划出祠堂梁柱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