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刀法大成
说着递来墨迹未干的黄纸，他压根就没准备什么礼物，主打的就是出人可以，出钱想都别想。
“十五岁习武虽早了些，但我观你筋骨未损，辅以汤药调理倒也无碍。”
景澜双手接过，但他可不是什么十五岁习武，自己能有这修为全靠挂。
“馆主费心，晚辈定当谨记。”
说着将将药方仔细收进内襟，多亏自己的避息诀够强，若叫人知晓他二十出头便至礁石境巅峰，怕是要惊动四海。
这般年纪的礁石境巅峰，莫说亲眼得见，便是传闻里也未曾有过。
按常理推算，除非打娘胎里便泡着药泉练功才有可能。
席间烛火摇曳，景澜忽觉恍如隔世。
月余前尚在贫民窟与野狗争食，而今满座皆称兄道弟，若非觉醒金手指，怕是早成乱葬岗枯骨。
...
酒过三巡，许九玄醉眼斜着看来：“景老弟这般样貌，明日九哥带你去清风楼见见世面。”
话音未落，馆主的酒盅已经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哈哈...”
哄笑间，景澜望着檐外弦月暗忖。
以这样的速度精进下去，武道境界少不得要节节攀高，眼下尚能拿“天赋异禀”搪塞，待到了以后怕是编出花来也难圆其说。
但若是因忌惮暴露便掩盖修为，岂不是明珠暗投？
景澜抿着酒想道，待来日少不得要寻个改换容貌的法门。
席间推杯换盏时，他佯作漫不经心探问功法之事。
方知武馆无偿授予的《潮涌桩》乃礁石境全本，各家武馆功法虽招式各异，终归是万川归海的路数。
至于御涛境功法法，非得立下汗马功劳，且熬到继任船主之位方可得授。
“寻常武者苦修二十载方能摸到礁石境巅峰...”
看来通过武馆获取功法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不过他压根也没想着走这条路，毕竟这些功法可没法通过金手指快速刷级。
宴散时月已中天。
市井巷陌间，关于景澜空手擒刀鱼的传闻已不胫而走，成为不少人饭后谈资。
孙明玉这几日带着差役在贫民窟掘地三尺，哪知要找的正主早换了天地，纵使他真查出端倪，面对天影武馆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也不过是蚍蜉撼树。
须知武馆背后站着镇海司使君，他可万万得罪不起，至少明面上不敢动手。
这也是景澜选择加入武馆的原因，自己实力不够，那就找个靠山。
是夜月明星稀，景澜盘坐榻上参悟《无相影刀》。
此刀法练到极处刀光如影，招招式式皆在虚实之间，可惜眼下只得个空架子，须得日后勤修苦练方能显其锋芒。
翌日清晨，演武场上青石还凝着露水。
昨夜他略扫过武馆的礁石境功法，虽觉粗粝，倒与自身所学相差无几。
只是这为人师表的头一遭，总归有些忐忑。
因是新晋教习，馆主只拨了十名学徒与他，曹欢几人赫然其中。
台下端坐着馆主与两位同僚，目光如炬。
说是要考校他的授业之能，也防着误人子弟，天影武馆的金字招牌可砸不得。
景澜这般年岁，众人也不信他能有什么精深见解。
但好在教习本不需通晓大道，能传道解惑便足矣。
学徒们初时确实没啥敬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爱较劲也很正常。
只是昨日擒拿妖鱼的传闻犹在耳畔，倒也不敢造次。
望着台下十双明晃晃的眼睛，景澜深吸口气，将胸中沟壑徐徐道来。
“武道首境礁石境，取磐石镇海之意，分作铁肤、岩骨、礁身三重...”
开篇皆是老生常谈，学徒们频频颔首，暗忖这新教习不过尔尔。
岩真等人亦不以为意。
但随着讲解渐入肌理，堂中气氛悄然生变。
少年郎们最先陷了进去，那些深入浅出的譬喻，竟教他们往日晦涩处豁然开朗。
待说到修炼关窍时，许九玄收了嬉笑，章木灵眸中渐起清辉。
寻常教习哪会这般拆解功法？分明是把礁石境掰碎了喂到嘴边。
“景兄弟这番见解...”
许九玄以指节叩案，章木灵却只凝望着台上身影，若有所思。
岩真仍端坐如钟。
他浸淫武道四十载春秋，小辈的机锋本不入眼。
只是听着听着，忽觉耳畔惊雷，景澜竟将礁石境的一些关键秘要，说得如同亲历！
堂下学徒早已云山雾罩，两位教习亦面露茫然。
岩真指节发白，心下骇浪滔天：“这些体悟，老夫当年可是苦修十余载方得！”
“难不成他是礁石境巅峰？！不！这绝无可能！”
岩真喉结动了动，五指深深陷进铁木扶手，裂纹在其上炸开，木屑簌簌落在青砖地面。
景澜才多大年纪？
若真到了礁石境巅峰，除非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
就算有藏息秘法，这修为也太过骇人。
“但眼下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等等——”
武道修行虽不设门槛，终究讲究根骨天资。
寻常人资质相差不过毫厘，成就高低全凭后天勤勉。
若这世间当真存在生来便为武道而生的奇才呢？
虽从未亲眼见过这等人物，但三十年前东海剑痴自创剑诀的传说仍各大岛屿流传。
倘若景澜正是这般千年难遇的璞玉...
喉结上下滚动，他端起凉透的茶盏一饮而尽。
没有实证的推测如同镜花水月，倒不如暗中观察徐徐图之。
至少此刻，景澜是友非敌。
两个时辰后，他从玄妙境界中抽离。
经此讲学，那些金手指奖励的武道感悟竟在反复推演中愈发圆融通透，恍若经年累月苦修所得。
“今日讲习到此为止。”
他收势吐息，衣袖无风自动。
“诸位需知行合一，切莫纸上谈兵。”
余光掠过台下三张若有所思的面孔，知晓计划成功，适当展露锋芒，恰是取信于人的捷径。
岩真等人面色如常，心底却暗潮汹涌。
在这个年纪，看似随意的点拨竟暗合武道至理。
这等人物若不能引为知己，也断不可成为敌人。
至于剩下的学徒，看向景澜的目光早已满是敬畏，先前那些富家公子也不敢再有任何轻视之心。
...
此后数日，风平浪静，景澜闲来无事便下河抓鱼，迅速刷取刀法修为。
【捕获幽影刀鱼，奖励《无相影刀》修为三日！】
【捕获幽影刀鱼，奖励《无相影刀》修为一日！】
····
海量刀法精髓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短短四十八个时辰，五年修为如水到渠成。
此刻他挥刀轨迹已渐渐隐去形迹，刀锋过处竟隐隐牵动气流漩涡。
这明显是刀法大成之象！
收刀入鞘时，景澜忽然想起托付给李铁匠的那些玄铁，算算时日也该淬火完工。
是时候去取回自己的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