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你好，甄逸人前教子
夜深人静，整座邺城大多一片寂静，不过，在邺城中东南处一座宅邸内，尚有人畅聊。
大厅内，两名男子相对而坐，四周灯火通明。
“赵公公，这一杯酒是我敬您的，请！”席间，一名中年男子手举一杯酒盏，向对方敬去。
那公公微微一笑，脸上的褶子都似笑开了花，手托酒盏，说道：“甄公不必过谦，此次咱家替赵常侍出来办事，还多亏了甄公相助。”
“按理说，咱家该多谢你不是。”
说话这二人，一个正是前几日去拜访皇甫嵩的公公赵圭，另一名留有短须的男子则是甄家家主甄逸。
两人相互谦让一阵，之后一并仰头喝了杯中酒。
就在这时，一名白面宦官步履轻盈走入大厅，正是先前在大寨外传信之人，名叫贺丰，只见他快步上前，朝着赵圭躬身一礼。
在他身后，则是跟随着一位穿锦袄的年轻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甄豫。
“公公，今晚事情办好了，请您过目。”那白面宦官面带恭敬，双手递上一份竹简。
赵圭并未抬眼，只是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尖锐道：“你小子没长眼吗？没看到本公正在与甄公饮酒，还上前打扰！”
“小人知错！”贺丰舔着脸，微微一笑：“小人这就退下，不打扰两位贵人雅致。”
说话间，贺丰转身欲要离开。
“慢着！”忽然一道尖声响起，贺丰立住了脚步，赵圭半眯着眼，细声细气道：“晚上，没出什么大乱子吧？可别给赵常侍惹麻烦。”
“公公放心，就是死了几个人，其他人也就从了。”贺丰轻描淡写道。
赵圭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转而望向甄逸，笑着说道：“我呀，最担心就是底下人办事不利索，要是闹出点什么动静，这不是给赵常侍惹麻烦不是！”
“对了，还有几个营呀，常侍大人还在宫中等着咱们的消息呢！”赵圭轻声问道。
贺丰眼神犹疑，缓缓说道；“回公公，大致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只等公公过目，便可差人加急，送往赵京师。”
“好，该写的名字都别落下！”说着，赵圭从贺丰手中接过竹简，随意浏览了几眼。
竹简上墨迹尚未干透，赵圭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之前的呢，如何处理了？”
“请公公放心，皇甫嵩派人送往京师的已经全部烧毁，小人并未留下。”贺丰低声回道。
“那就好！”赵圭尖笑一声，又道：“可别出什么岔子！”
“公公考虑周到，逸佩服！”说着，甄豫又斟满一杯酒，敬道：“还请公公不弃，满饮此杯。”
赵圭内心窃喜，口中却说道：“甄公美意，咱家也不好推却！”
“你，将这酒喝了，值当是对你做事的奖赏。”说着，赵圭便让贺丰前去喝了那杯酒。
贺丰额头冒着细汗，可他不敢忤逆赵圭的意思，便快步上前，接过甄逸手中的酒盏，一仰头把酒吞了下去。
待其喝过酒，赵圭脸色骤然一凛，怒声道：“小崽子，把话说实了，否则休怪咱家没照顾好你！”
贺丰一个激灵，赶忙跪在地上，哭喊道：“回禀公公，原书核对时，的确少了一份，小人一时想不起在哪丢的...”
“这之前，有谁看过？”赵圭冷声问道。
贺丰这时并未接过话茬，只是低着头，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甄豫。
谁曾想，赵圭未动声色，甄逸去手起掌落。
“啪”的一声响起，甄逸左侧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巴掌印，怒斥道：“不孝子，看你做的好事，竟然连累这位公公！”
“说，那份竹简哪去了？”
甄豫眼眶湿润望着面前的父亲，泣声道：“父亲，豫实在不知。”
“傍晚时，豫儿只是好奇那军功簿所写内容，好奇向贺公公借看一眼，很快便还回去了，并未遗失。”
听完甄豫的辩解，甄逸转身面向赵圭，欠身一礼，“赵公公，我儿贪玩，您看这事...”
“甄公说哪里话，小儿贪玩，人之常情，不必挂在心上！”赵圭抬眼看了一下甄逸，站起身，向贺丰骂道：“狗奴才，看咱家回去怎么收拾你！”
“走！”
紧接着，赵圭带着怒意，拂袖离开，贺丰赶忙起身，追在其身后离开。
“豫儿，别怪为父！”甄逸看着儿子脸上那鲜红的掌印，心疼说道：“这一巴掌，也是为了你好！”
甄豫昂首肃立，虽有委屈，但还是理解甄逸这么做的用意，失笑道：“父亲，儿子明白，若是无其他事，豫儿便先下去了。”
甄逸摆摆手，既心疼又无奈，轻声道：“去吧。”
可正当甄豫即将迈出大厅时，甄逸忽然喊道：“豫儿，为父三日后安排了一顿午宴，要请皇甫将军过府一叙。”
“你已行了冠礼，只是尚未无人推荐。”
“为父此次宴请皇甫将军，正好提及此事，到时候你且在旁陪坐侍候。”
“孩儿听父亲安排。”
甄豫听后内心一阵窃喜，来时还在担忧如何能谋划刘启见皇甫嵩的机会，这可真是天赐良缘。
“好了，你下去吧！”
甄逸见儿子面露喜色，以为是因要见皇甫嵩一事而高兴，也就并未在意，让他径直离开。
甄豫拜过父亲，转身离开。
之后，甄豫唤过一名傍晚跟随自己的壮汉，径直来到自己房内。
“务必将此事告知刘启，别耽误了！”盯着面前这名庄汉，甄豫仔细叮嘱道。
那名庄汉点点头，负责说道：“请公子放心，明日城门一开，小人便出城去寻他们！”
甄豫颔首赞许，让其退下。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这时有一青年站在廊下，见到那庄汉与甄豫走出，那青年笑着说道：“兄长好雅致，这么晚了还与这等庄汉闲谈！”
“莫不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甄豫一惊，说话这人正是自己三弟甄尧，侧脸瞥向那庄汉，开口道：“没你的事了，走吧。”庄汉会意，点头离开。
然而，甄尧又并非痴傻，自是明白其中猫腻。
“兄长既不肯说，那小弟只好去请父亲前来问话！”说罢，甄尧扭头迈步，便要朝大厅方向走去。
甄豫担心事情败露，快步扯住甄尧，赔笑道：“三弟切莫胡说，为兄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切莫胡乱猜疑。”
“不过是父亲过几日要宴请皇甫将军，我命人下去打听些他的喜好，以备后续需要。”
“哦，是吗？”甄尧眼神狐疑，分毫不信他所说，“既如此，何必如此鬼祟！”
“三弟...”
“你们两个，为何还不回去歇息，在廊下吵闹些什么！”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甄豫的话，引得二人一齐望去。
走廊尽头，甄逸站在远处，大声问道。
“父...”
甄尧刚开口，甄豫一手将弟弟拥入怀中，大声喊道：“父亲，这就歇了，您也早点休息！”
甄逸见兄弟二人这么大了，还一阵大闹，便也没放心在心，转身离开。
“父亲走了，你也早点休息！”甄豫松开他，轻声说道：“三弟切莫多想，为兄累了，先休息了。”
甄豫转身进了房间，却并未注意在他身后，甄逸带着一抹恶意，凝眸紧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