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焚香无应，叶家老祖不在了？
叶家祖地，法阵轰鸣骤歇。
大殿内，万盏魂灯齐齐一颤。
灯芯爆开的脆响惊醒了守夜弟子。
他连滚带爬扑到主殿玉阶前，喉咙里挤出的尖叫撕裂寂静：
“老祖......老祖不见了！！！“
声浪炸开一圈圈的涟漪。
不过半柱香，整座叶家祖地震颤如临大敌。
“你说什么？！”
叶青一掌捏碎玄玉扶手，圣人之威轰然爆发。
殿内七十二根盘龙柱应声崩裂，碎石簌簌砸落在跪伏的弟子背上。
这位圣人九重的当代家主霍然起身，玄色蟒袍无风自动，眉心帝血纹路亮如烙铁：
“仙儿老祖昨夜还在祖莲池玩耍，怎会......”
“千真万确！”
值守长老膝行上前，捧着命牌碎片：
“子时三刻，老祖命灯忽明忽暗，我等正要查看，就听莲池传来异响......”
话音未落，一道流光自殿外疾射而入。
大长老叶无涯须发皆张，手中攥着片染血的紫纱残角：
“祖莲池畔有剧烈的气息波动.......”
他喉结滚动，浑浊老眼爬满血丝：
“是有人施展转移之术留下的。”
“轰！”
叶青脚下地砖轰然塌陷，裂纹如蛛网蔓延至门口。
圣人威压混着帝血气息，压得众人骨骼咯咯作响。
九色宝莲！
每片莲瓣都蕴含气运的帝道法则。
而今莲池异动，仙儿老祖失踪......
“查！”
叶青袖中飞出三千道传讯符，金符文化作流星雨划破夜空：
“封锁叶家道域所有传送阵，请天机阁推演老祖踪迹！”
“家主！”
二长老叶崇突然闪身入殿，手中琉璃镜映出段残缺影像........
浓雾弥漫的断魂崖边，紫衣女子牵着女童渐行渐远。
女童腰间挂着的玉佩，与楚仙儿所佩戴的似乎一般无二。
“柳蓉......”
叶青瞳孔骤缩，圣人神识扫过祖地每个角落。
往日总在修剪花枝的紫衣妇人，此刻气息全无。
“不可能！”
三长老失声惊呼：
“柳蓉虽是天帝联姻送来的人，但万年来安分守己，连只灵雀都不曾伤过！”
“她怎么有胆子掳走老祖！！！？”
殿内霎时死寂。
众人望着镜中那道紫影，恍惚想起她低眉顺眼的模样。
晨起给老祖梳头时，连玉梳都要用灵力温过才敢触碰发丝。
这样的柳蓉，怎会......
“知人知面。”
大长老突然冷笑，枯指在虚空划出：
“叶家儿郎听令！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且慢！”
叶青抬手止住血符，衣袍上的纹路泛起灵力幽光。
他缓步走下玉阶，每落一步，地面便多了一道裂痕。
“难道是因为至尊骨？“
二长老突然颤声开口：
“仙儿老祖苏醒那日，老朽曾感应到她心口有帝骨波动......“
“噤声！”
至尊骨是仙儿老祖最大的秘密，叶青猛然回头，圣人威压如泰山压顶。
殿外忽有惊雷炸响，劫云在祖地上空汇聚。
帝血后裔最大的禁忌被赤裸裸撕开。
叶家子嗣虽承天帝血脉，修行一日千里，却无人能突破帝境桎梏！
万年来，叶青以凡胎修至圣人九重，已是逆天之举。
此刻他额角青筋暴起，周身浮现出九道虚幻帝影，那是帝血沸腾到极致的征兆：
“开启祖庙，请帝剑！”
“不可！”
大长老慌忙阻拦：
“老祖留下的帝剑镇着叶家气运，贸然动用......”
“那就焚香！”
叶青咬破指尖，精血在空中凝成天符：
“请叶天老祖降下法旨！”
这个提议让众人浑身剧震。
焚香问祖，是叶家最后的底牌。
万年来，每逢生死存亡之际点燃的帝魂香，总能唤来一缕跨越时空的神念。
但这一次......
“沙沙.......”
祖庙深处的青铜鼎泛起幽光。
三根手臂粗的帝魂香插入香炉，青烟升腾时幻化出日月星辰。
叶家众人伏跪在地，圣血为引的祷文响彻云霄：
“不肖子孙叶青，恭请天帝法驾！”
声浪撞在帝剑的剑鞘上，荡起层层道韵涟漪。
一息。
两息。
香灰簌簌落在叶青发间，这位圣人九重的家主开始颤抖。
往日只要念完祷文，帝剑便会发出清越剑鸣，哪怕只是道虚影，也足够镇压一切动荡。
可如今......
“再请！”
叶青目眦欲裂，掌心圣血不要钱似的灌入香炉。
青烟凝成的星河愈发璀璨，却始终缺了那道睥睨众生的身影。
二长老突然瘫坐在地，老泪纵横：
“万载了......大帝镇压魔渊本就耗费寿元，我等早该想到......”
“闭嘴！“
叶青反手一掌拍碎香案，木屑飞溅：
“老祖宗功参造化，定是在闭关参悟神道！”
可嘶吼声里的颤音骗不了人。
大长老默默望向祖庙穹顶，那里本该映出魔渊祭坛的景象，此刻却漆黑如墨。
最坏的猜测在每个人心头滋生。
或许叶天大帝的魂灯，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家主......”
三长老突然指着帝剑惊叫：
“剑纹！剑纹在消退！”
众人骇然望去。
只见剑鞘上蜿蜒的帝道神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
剑格处“叶”天二字，已然淡若青烟。
“不......不可能......”
叶青踉跄着扑向帝剑，圣人道果在此刻出现裂痕。
他颤抖着抚过剑身，恍惚看见万年前那道玄袍身影。
彼时他还是个被魔族追杀的稚童，是叶天大帝一剑荡平八百里魔潮，将染血的帝剑插在他身前。
而今剑纹消散，意味着什么？
“咚！”
二长老突然以头抢地，苍老身躯蜷成虾米：
“仙儿老祖至尊骨受人觊觎，帝剑蒙尘......这是天要亡我叶家啊！”
绝望的呜咽在祖庙回荡。
叶青缓缓直起身，衣袍上的蟠龙突然睁开猩红竖瞳。
他反手握住剑柄，在众人惊呼声中猛然拔剑！
“锵！！！！”
剑鸣如泣。
本该赤焰滔天的剑身，此刻黯淡如凡铁。
唯有剑脊处一线金芒，隐约勾勒出魔渊深处的轮廓。
“都给我听着。”
叶青抹去嘴角血渍，握剑抬手，剑锋所指之处，空间崩开蛛网裂痕：
“叶家儿郎即刻奔赴各域，凡提供仙儿老祖线索者，赏圣药十株！”
“擒回柳蓉者......”
他顿了顿，剑芒暴涨三寸：
“本圣亲自为其灌顶破境！”
殿外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应诺。
无数流光冲天而起，惊得夜枭扑棱棱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