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刃

重力训练室的合金地面在重踏下凹陷，陆昭后仰避开横扫的链刃，汗珠在二十倍重力中凝成银色水箭。监控屏上的倒计时闪烁着猩红的03:14，这是今天第三十七次突破体能极限。

“呼吸乱了。“他对着空气自语，机械拳套砸在腹部的声音像是擂鼓。

全息投影的格斗教官再次攻来，这次模拟的是三年前血屠的战斗数据。陆昭旋身肘击其肋下空档，却在得手瞬间被教官膝撞轰飞——战斗数据更新了上周北非战区的杀戮记录。

“警告，肾上腺素水平超标。“医疗手环亮起红灯，“建议立即......“

陆昭扯下手环扔向墙角，撞碎的营养剂淌出蓝色液体。窗外掠过巨型运输机的阴影，机翼上的双剑徽章刺痛了他的眼——那是星火军事学院的标志，也是他必须撕碎的猎物。

三个月前的新纪元重建峰会上，十二家战斗学院联名拒绝“火种“入学。直到他在黑市拳场徒手撕碎三台军用机甲，才换来特招生的身份。代价是每天五次的“意外“袭击，以及食堂餐盘里永远多出的刀片。

“编号097，轮到你测试了。“广播里的女声带着嗤笑。

陆昭套上学院配发的抑制护腕，这玩意会封住80%的星火能量。经过B区走廊时，六个不同肤色的新生堵住去路。领头红发青年胸前的家徽，与运输机上的双剑徽章完全一致。

“瞧瞧这是谁？“红发踢翻垃圾桶，“动物园跑出来的晶化怪物。“

陆昭数着墙缝里的蚂蚁，那些小东西正疯狂逃离某种能量场。当红发的电击棍戳来时，他侧身让过电流，手肘顺势压碎对方锁骨。惨叫响起的刹那，另外五人的神经毒素匕首已刺到后心。

抑制护腕突然过载炸裂，星火能量在皮肤下游走成金线。陆昭抓住最近的刀刃反推，淬毒匕首依次贯穿袭击者大腿。整个过程不到两秒，监控摄像头恰到好处地转向窗外。

“你们弄脏了我的测试服。“他踩住红发的手腕，“双剑家的狗，都这么不懂规矩？“

测试场穹顶洒下人造阳光，陆昭的出场引发嘘声海啸。贵宾席坐着十二位院长，其中星火学院的秃顶老者正把玩着晶簇样本——今早刚从他枕头下搜出的“违禁品“。

“基础体能测试，规则很简单。“机械裁判展开光幕，“击破一百台无人机，禁用任何异能。“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蜂群无人机从八个方向袭来。陆昭蹬地腾空，普通学员需要助跑三步的十米高度，他仅凭跟腱力量就达到。首台无人机的粒子刀擦过侧腰，他借着斩击惯性空翻，双腿绞碎第二台的动力核心。

贵宾席传来茶杯碎裂声。当陆昭扯下第三台的机翼当飞镖时，秃顶院长悄悄按下控制钮。剩余无人机突然变换阵型，组成天空城清道夫的杀戮算法，攻击轨迹混杂着陆昭自己的战斗数据。

“学得挺快。“他冷笑，任由粒子刀划破肩胛。

鲜血刺激了星火能量，基因锁链在体内叮当作响。陆昭故意卖个破绽，在无人机群合围的瞬间，用伤口喷出的血雾蒙蔽传感器。金属残骸如烟花炸裂，最后一台被他捏着核心按在计分板上。

“用时2分17秒，新纪录。“机械裁判的播报毫无感情，“下一项，抗压测试。“

红发青年缠着绷带出现在对面操作台，他父亲是测试系统的供应商。当陆昭走进环形力场时，重力参数突然跳转到五十倍，空气密度调成水泥级别。

“意外总是难免的。“红发舔着嘴唇，“你说呢，怪物？“

陆昭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球毛细血管接连爆裂。贵宾席响起零星掌声，秃顶院长正把晶簇样本递给双剑家主。在意识即将消散时，他摸到腰间暗藏的星纹匕首——林寒的遗物能暂时屏蔽学院监控。

“你们根本不懂......“星火纹路爬满脖颈，“什么叫真正的压力。“

匕首刺入大腿的剧痛激活基因锁链，五十倍重力突然变得如羽毛轻盈。陆昭在力场中拉出残影，测试舱的防护玻璃应声炸裂。当警报声响彻学院时，他正掐着红发的喉咙站在院长席前。

“模拟战环节提前如何？“陆昭将红发砸向秃顶院长，“我当猎物，你们派猎犬。“

夜幕降临时，十二具机甲残骸在测试场燃烧。陆昭坐在最高的那具残骸上，擦拭着星纹匕首的血迹。下方是七百名瑟瑟发抖的新生，还有更多仇敌在暗处记录他的战斗数据。

医疗无人机送来抑制剂，针管标签印着双剑家的徽章。陆昭捏碎针剂，将蓝色液体淋在灼热的匕首上。青烟升起处，浮现出林寒留下的密文：

“学院地底藏着星门碎片“

远处钟楼传来整点报时，陆昭望向星空。基因锁链的断裂声与夜枭的警告重合，真正的战斗确实刚开始——以这所学院为棋盘，所有仇敌为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