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剧情拉开
狄云每日潜心修炼，表面上却不露出一丝一毫痕迹。三世积累，他对真气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戚长发每日装着若无其事的暗中监控，也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这也让狄云始终神经绷成一根弦，心里早已不耐烦得很，巴不得剧情大幕赶快拉开。这样一来，等到戚长发与万震山发生冲突逃跑后，自己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日子就在期待中慢慢过去了，狄云的十二正经也即将全部打通，就要晋升小周天境界了。
按他的观察，自己晋升小周天后，内力就与戚长发相差不多了。凭借独孤九剑的精深造诣，狄云就可以轻松对付戚长发了。万震山与戚长发实力在伯仲之间，应当也能轻松对付。
晨光洒在麻溪铺的晒谷场上，木剑交击声清脆作响。狄云笨拙地挥舞着木剑，看似手忙脚乱地招架着戚芳的攻势，实则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留了三分余地。
“看剑！“戚芳娇喝一声，剑势忽然变得凌厉。狄云故作慌乱，脚下踉跄后退，引得戚芳得意一笑。就在这时，东北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狄云佯装分神，转头张望：“是谁来了？“
“输了就是输了，别想耍赖！“戚芳抓住机会，剑尖如灵蛇吐信，连攻三招，“管他是谁来了！“
狄云装作狼狈招架，故意让木剑在格挡时发出夸张的碰撞声：“谁怕谁？“
“嘴硬！“戚芳笑靥如花，剑招越发轻灵。她正要再攻，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天花落不尽，处处鸟衔飞！'妙啊！“
戚芳闻言一惊，收剑后退。只见一位锦衣青年勒马而立，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面容俊朗，腰间佩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从未见过这般气派的城里公子，不由得脸颊微热，悄悄退到父亲身后。
戚长发眯起眼睛，烟袋在手中转了转：“这位公子如何认得小女的剑招？“
青年利落地翻身下马，抱拳行礼：“敢问老丈，'铁索横江'戚长发戚老前辈府上何在？“
“老朽便是。“戚长发缓缓起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什么‘剑术名家’，那可是万万不敢当了。“
“晚辈卜垣，奉家师之命，特来叩见师叔！“青年突然跪地行礼，额头触地。
戚长发眼中精光一闪，伸手相扶时暗运内劲。卜垣只觉双臂一麻，险些站立不稳，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师叔考教晚辈功夫了。师兄师妹剑法高超，晚辈只是师门第五弟子，资质鲁钝得很。“
“万师兄近来可好？“戚长发哈哈一笑，转头招呼道，“阿云，阿芳，来见过你们卜师兄。“
狄云上前行礼，言辞竟出人意料地得体：“卜师兄见多识广，剑法定然远胜我们这些乡下把式。“
戚芳躲在狄云背后，也不见礼，只点头笑了笑。
戚长发诧异地瞥了徒弟一眼，这傻小子何时学会这般说话了？
卜垣谦逊几句，从马鞍旁取出一个锦缎包袱：“家师命晚辈带来薄礼，还望师叔笑纳。“
戚芳接过包袱回屋，不多时捧出一件件华贵衣物，眼睛亮晶晶的：“爹，这袍子真漂亮！您穿上肯定像城里的大老爷！“
戚长发望着那件锦缎面羊皮袍子，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缎面，半晌才喃喃道：“万师兄这是...这怎么好意思...“
暮色渐沉，麻溪铺的农家小院里飘散着诱人的香气。狄云从前村打来的高粱酒在粗瓷碗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戚芳巧手烹制的肥鸡在盘中冒着腾腾热气，青翠欲滴的白菜与空心菜衬着一大碗鲜红的盐水辣椒，令人食指大动。
四人围坐方桌，酒过三巡。戚长发眯着醉眼，终于切入正题：“万师兄派你来，不只是送衣裳这么简单吧？“
卜垣放下竹筷，正色道：“师父十年来日夜挂念师叔，只是...“他故意顿了顿，“自从上月练成'连城剑法'后，更是脱不开身...“
“噗——“戚长发一口酒喷回碗中，浑浊的酒液溅在胡须上。他猛地将酒碗砸在桌上，震得菜碟叮当作响：“放***屁！你师祖耗尽毕生心血都未练成的剑法，就凭他万震山？“
狄云低头扒饭，余光却将师父反常的举止尽收眼底。戚芳吓得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卜垣面不改色，从怀中取出一封烫金请柬：“下月十六是师父五十大寿，特命晚辈来请师叔一家赴宴。师父说...“他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剑法尚有瑕疵，需与师叔共同参详。“
“言达平呢？“戚长发突然发问，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酒碗边缘。
“二师叔行踪成谜。“卜垣苦笑，“三位师兄分赴各地都未寻到。“
戚长发突然狂笑，震得房梁簌簌落灰。他抓起酒壶猛灌一口，任由酒水顺着脖颈浸湿衣襟：“好！老子倒要看看，万震山这'连城剑法'是什么鬼把戏！“
酒碗重重一顿，半碗烈酒泼洒在木桌上，如同泼墨般晕开一片暗色。屋内霎时寂静，只有油灯的火苗在众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夕阳染红了麻溪铺的田野，大黄牛被拴在院前的木桩上，低头啃着干草。戚芳紧紧抱着它的脖子，脸颊贴着它粗糙的毛皮，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爹爹，你把大黄卖了，明年咱们拿什么耕田？“她声音发颤，手指攥紧了牛绳。
戚长发皱眉，不耐烦地挥手：“明年的事明年再说！眼下要紧的是去荆州！“
“咱们在这儿过得好好的，干嘛非要去？“戚芳倔强地仰起脸，“万师伯做寿，咱们就得卖了大黄当盘缠？我不去！“
“胡闹！“戚长发瞪眼，“我既答应了卜垣，就非去不可！大丈夫一言九鼎，难道要让人笑话？再说，带你和阿云去城里见见世面，总比一辈子窝在乡下强！“
“乡下怎么了？我就喜欢乡下！“戚芳哽咽着，手指抚过大黄湿润的眼角，“爹爹你看，大黄在哭呢……它不想走……“
“傻丫头！牛懂什么？快松手！“
“我不松！“戚芳死死抱住大黄的脖子，“他们买了大黄，肯定要宰了吃肉！“
“胡说！人家买去耕田的！“
“昨天王屠户偷偷跟你说话，我都听见了！“戚芳眼泪夺眶而出，“你骗我！大黄……大黄……“她把脸埋进牛颈的鬃毛里，肩膀颤抖，“云哥！云哥！你快来啊，爹爹要卖了大黄……“
戚长发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阿芳，爹爹也舍不得。可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去拜寿吧？总得置办几身像样的衣裳，免得让人瞧不起……“
“万师伯不是送了新衣裳吗？你穿上多气派！“
“这大热天的，羊皮袍子怎么穿？“戚长发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执拗，“再说了，你师伯说他练成了'连城剑法'，我可不信！非得亲眼瞧瞧不可！“他伸手去拽牛绳，“听话，松手。“
戚芳死死攥着不放，突然凑到大黄耳边，低声道：“大黄……要是他们想杀你，你就用角顶他们，然后跑……跑得远远的，跑到山里，别让他们追上……“
大黄低哞一声，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像是听懂了。
半个月后，荆州城。
街道上人潮涌动，叫卖声此起彼伏。戚长发穿着一身崭新的黑呢马褂，走在前头，却仍掩不住乡下人的拘谨。狄云和戚芳跟在后头，东张西望，既新奇又忐忑。
要说起来，狄云已经在前不久完全打通了十二正经，小周天循环已成。从此以后，内力就不是用一点儿少一点儿，周天循环生生不息，内力也能源源不断生成。这样的境界，在前世里的名门大派里，弟子也是可以出师下山闯荡江湖了。
狄云自视已经能够独孤九剑七成威力，对付戚长发之类绰绰有余了。
两人就这么跟着戚长发一路走着，似乎毫无目的。
“爹，万师伯家在哪儿啊？“戚芳小声问，手指绞着衣角。
戚长发有些尴尬，只好清了清嗓子，拦住一个路人：“劳驾，'五云手'万震万老英雄的府上怎么走？“
那人打量他们一眼，笑了：“万老爷家还用问？瞧见没——“他抬手一指，“前头那朱门高墙、张灯结彩的大宅子就是！“
三人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座气派的宅院矗立在街角，门前石狮威武，灯笼高挂，进出的仆从衣着光鲜。戚芳不自觉地往狄云身后缩了缩，狄云也装出有些紧张的样子。
戚长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忽听一声熟悉的招呼：“戚师叔！“
卜垣快步从大门走出，满脸堆笑：“可算把您盼来了！师父这几日总念叨：'戚师弟怎么还没到？'“他热情地迎上来，朝狄云和戚芳点头，“狄师弟，师妹，一路辛苦了！快请进！“
戚长发挺了挺腰板，强作镇定地迈步向前。狄云和戚芳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