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立威
孟继堂,是一都都头,站在当地,冲十名什长吩咐:“以什为准,什长清点人数。”
十名什长站在左侧,各自什里的察子们站在他们右侧,一个接一个,很是整齐,总算有点样子了。
孟继堂从怀里掏出名册:“哪些人没到,报上来。”
一什什长立时说出名字,孟继堂用笔沾着朱砂,在名册上打个X,表明此人未到。
十个什长报完,孟继堂记录完成,放眼一扫,其他都差不多都完成了,唯有十一都没人统计,因为都头焦度刚刚打完屁屁呢,没人主持事务。
“时间到!”
黄元鹏很有眼力劲,都不需要魏关孙示意,见水漏中的水已经漏光了,魏关孙规定的时限到了,扯起嗓子吼一声。
都头快步过来,站在魏关孙跟前,昂头挺胸,目视前方。
“有多少人没到?”魏关孙扫一眼都头们,问道。
“小的一都都头孟继堂,见过公子。”孟继堂弯腰躬身,双手抱拳,冲魏关孙见礼,然后禀报:“禀公子,一都应到百人,实到八十六人,还有十四人未到。”
不等魏关孙问话,识相的把名册奉上:“公子,这是一都名册,上面划了红X的,就是未到之人。请公子过目。”
魏关孙接过一瞧,这是白背五绫纸做成的名册,折叠在一起,展开一瞧,长长的名单,足足百人。其中有十四人姓名后面有红X,就是未到之人。
魏关孙看完,双手合拢,把名单递给黄元鹏。
黄元鹏低头弯腰,双手接过。
魏关孙示意孟继堂退下。
没有处罚,孟继堂暗松一口气,抱拳行礼,退到一边。
又一个都头上前,见礼禀报,呈上名册。
魏关孙看过名册,上面没到的人都有记号,合拢,递给黄元鹏。
十四名都头,一个接一个呈上名册,魏关孙一一过目。
魏关孙看着焦度:“十一都呢?”
焦度弱弱的分辩:“公子,小的有伤在身,行动不便。”
刚刚一顿好打,疼得满头冷汗,说起话来都不利索,边说边抽冷子,结结巴巴。
魏关孙冷笑:“你之所以受刑,是因为你吃醉了酒,罪有应得。此时,你又没有清点人数,当罚。”
“还罚啊?”焦度大惊失色。
“有罪当罚,天经地义。”魏关孙脸色冷漠:“十一都所有人员,杖十军棍。都头,二十军棍。”
“二……二十军棍?”先前二十军棍已经打了个半死,要是再来二十军棍,还不要命了?焦度脸色雪白如霜,色厉内荏:“你敢打我?”
魏关孙右手一挥,两个禁军士卒上前,把焦度翻转过来,摁在地上,两个持有军棍的禁军士卒高举手中军棍,对着他的大屁屁砸将下去。
啪啪啪。
军棍如同雨点般起落,重重砸在焦度屁股上,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惨不忍睹。
“爷爷,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公子公子,您是我祖宗,请饶了孙子吧,孙儿再也不敢了啊。”
剧痛钻心,焦度眼泪鼻濞齐流,大声求饶。
然而,魏关孙无动于衷,跟没听见似的。
察子们看着焦度的凄惨样儿,心惊肉跳,仿佛这不是打在焦度身上,而是抽在自己身上。
再看看魏关孙,脸色冷漠,仿佛这不是在抽打鲜活的人,而是在砸打木头似的。
他们心中凛然,没看出来,魏关孙是个狠人。
二十军棍打完,焦度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唯有喘粗气的份。
魏关孙目光在十一都察子身上扫过,温和如同春风般和煦,然而十一都察子们看在眼里,感觉这不是人的目光,而是利剑,在自己身上剐来剐去,难受极了。
“十一都察子,为都头焦度所累,未能在时限内清点人数,每人十军棍。”魏关孙冷漠的下令。
“你敢?”
“我们这么多人,你要是敢对我们动刑,我们就跑了。”
“察子又没油水,谁稀罕。”
十一都的察子们立时抱团,准备反抗。
柳清河右手一举,就要让禁军士卒上前,对付这些察子。
魏关孙右手一摆,示意柳清河别动,柳清河举起的右手放下。
魏关孙目光温和,从孟继堂这些都头察子们身上扫过。
孟继堂犹豫了极短时间,一咬牙,右手一挥,带着一都察子们围将过去,把十一都察子围在中间。
“孟都头,你要内讧?不管怎么说,我们是皇城司,都是自家兄弟,你怎能胳膊肘朝外拐,对付起自己兄弟了?”
“就是啊,孟都头。”
“我们皇城司察子才是一家人。”
十一都的察子们纷纷叫嚷起来,那意思就是皇城司的人不能对付皇城司的人。
孟继堂掷地有声:“公子奉官家旨意,接管皇城司,就是我们的主子,他的话,就是令谕,岂能不遵?你们不仅不遵命,还要反抗,可知是多大的罪过?诸位弟兄,看在同为皇城司的份上,我劝告你们切莫再执迷不悟。”
“不可能。”
“我们就是要反抗,你能奈何我们?”
打的是我们,又不是你们,十一都的察子哪会听从。
陆振之带着他的什,快步上前,来到十一都察子身边,看住了他们。
四都都头叫洪烈修,见陆振之自作主张,暗中磨牙,但事已至此,不得不选边了,一挥手,带着四都人员,站到十一都人员身边,看住了他们。
见此情景,原本还有些犹豫的都头们,有两个都头带着自己的都,围将上去。
魏关孙右手一挥,孟继堂他们立时行动起来,把十一都察子们制住,按在地上。自有察子们拿来军棍,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打在十一都察子们的屁股上,打得他们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大声讨饶。
然而,没用,魏关孙冰冷无情,漠视他们的痛苦。
直到打完,魏关孙看着两个帮忙的都头,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的姜伯驹见过公子。”一个都头抱拳行礼,见过魏关孙。
“小的赵河见过公子。”另一个都头弯腰躬身见礼。
“你们不错,我记住了。”魏关孙微微颔首。
“谢公子。”二人大喜。
虽然只是帮了一个小忙,但这是雪中送炭,在魏关孙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们站在魏关孙一边,以后自有不少好处。
魏关孙快步来到焦度身前站定,右脚提起,重重踩在焦度那皮开肉绽的大屁股上。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哭嗥声响起,直冲云霄,焦度的脸孔都扭曲了。
“打也打了,我的罪过已经清了,你为何还要折磨我?”焦度哭了,眼泪不要钱似的滚落,哭得天愁地惨:“你为何总是逮着我一个人祸害?”
“你以为你的罪过就没了?”魏关孙质问道:“朴刀呢?马匹呢?这些都是朝廷发给你们的装具,为何不见?”
“朴刀小的换酒吃了。马匹,小的换了胭脂讨妇人欢心了。”焦度气沮,不敢不招。
魏关孙目光扫视着察子们,一千多人,还能有武器的人不多,不过百多号人。如此陆振之他们如此装束整齐的更是稀少,不到六十人。
至于骑乘的马匹,更是一匹也没有。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日子不好过,为了赚钱,你们没少打歪主意,把武器卖了,把马匹卖了。卖了,就得拿回来。”魏关孙语气森然:“明日卯时正刻,我要见到你们的武器装备马匹,一样不能少。”
卖的时候痛快,再买回来就肉疼,那是不少钱。
魏关孙杀气腾腾:“明日卯时正刻,在此处点卯。迟到者,军法从事!装具不全者,军法从事!不来者,开革!”
不象是说假的,再看看趴在地上的焦度,察子们心中凛然,不敢不遵:“遵命。”
打一巴掌,给颗枣,魏关孙以极具诱惑的口吻道:“明日卯时正刻按时到来者,我带你们去发财!发大财!”
“发财?”
“发大财?”
察子们惊讶万分,眼珠子都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