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抉择

石翊的膝盖重重磕在祭坛青石上。

他盯着柳若曦后颈跳动的凤尾纹，喉结滚动着咽下某种腥甜液体：“二十年前母亲临终时，死死抓着我的胎发说…真正的容器能唤醒秘境核心！“

话音未落，柳若曦胸前的翡翠纹路突然炸开刺目青光。

整座祭台如同被无形巨手拽住的地鼠，裹挟着碎石与断藤轰然下陷。

石霖反手将断成两截的乌木弓甩向半空，崩断的弓弦瞬间化作虬结藤网，堪堪兜住滚落的巨石。

“当心流沙！“石煜拽着两个年轻战士的后领暴退三步，扬手掷出三枚赤红兽核。

兽核撞上正在吞噬祭坛的漩涡，炸开的血雾里竟浮现出韩立那张阴鸷的脸。

柳若曦踉跄着抓住石翊的肩膀，指尖陷进他锁骨处剥落的皮肤。

那些正在脱落的“韩“字咒纹下，崭新的“柳“字血咒如同吸饱了养分的蛊虫，顺着她掌心的翡翠纹路疯狂滋长。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个咧嘴笑的颜文字，洗沐三件套图标在警告红框中跳成篝火舞。

“要共鸣是吧？“她扯开浸透兽血的衣襟，将滚烫的心口贴上石翊剧烈起伏的胸膛，“那就把老娘的异能抽干试试！“

翡翠纹路霎时化作三百条发光血管，将两人缠成青铜器上的连体图腾。

石渊的惊呼被地底传来的轰鸣吞没——塌陷的祭坛下方，翡翠宫殿的飞檐正挑破千年冻土，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震落簌簌冰碴。

“别碰那些冰晶！“石霖挥动藤蔓扫开坠落的冰棱。

碎冰在青石板上绽开的瞬间，竟长出密密麻麻的孔雀尾羽纹，与柳若曦兽环上流转的光晕如出一辙。

石翊突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他后背弓起的肌肉撕裂残破战袍，露出个与宫殿穹顶浮雕完全契合的凹痕。

柳若曦被共鸣之力掀翻在地，抬眼却见宫殿中央的翡翠雕像正缓缓转头——那分明是年轻时的石翊母亲，可眼尾的鳞状纹路与她锁骨下的胎记毫无二致。

“你母亲不是病死的。“石渊突然攥住柳若曦的手腕，骨戒上的孔雀石映出她苍白的脸，“二十年前韩立追杀到部落，是她把自己炼成活容器，吞了秘境核心才…“

石霖的藤蔓弓弦毫无征兆地齐根断裂。

碧绿汁液顺着断口滴落，在地面绘出柳若曦前世最擅长的木系阵法图。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个烟花特效，沐浴露图标在她视网膜上炸开成行小字：【宿主前世记忆碎片拼凑完成度87%】

石翊突然反手扣住柳若曦的后颈，染血的拇指按在她跳动的凤尾纹上。

纠缠在两人之间的翡翠血管发出琴弦绷紧的嗡鸣，宫殿四壁的古老图腾开始剥落，露出后方闪着幽光的......

血色月光泼在韩立残魂扭曲的面孔上，他半透明的指尖堪堪触到柳若曦发梢。

祭坛废墟中突然炸开七色琉璃光，柳若曦插进天灵盖的战魂符竟化作青玉梳，将满地孔雀尾羽纹梳成三千青丝。

“你当我的系统是摆设？“柳若曦后颈的凤尾纹渗出翡翠汁液，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沐浴露泡泡。

石煜甩出的兽核撞上泡泡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弥漫着雪松混着柑橘的清香。

韩立残魂的动作骤然凝滞，被香气腐蚀的魂体簌簌掉落冰晶。

石翊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抹在柳若曦锁骨处的“柳“字血咒上。

纠缠在两人之间的翡翠血管突然开出荼蘼花，裹着冰碴的青铜铃铛在花蕊中发出清脆颤音。

“你母亲当年剖开丹田做的活容器！“石渊的骨戒迸出火星，那些火星落在藤蔓断口竟燃起孔雀蓝的火焰，“柳丫头丹田里有双生契的...“

话音未落，韩立残魂突然裂成九道黑影。

其中三道扑向正在燃烧的藤蔓，余下六道竟化作石翊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柳若曦的系统光屏突然弹出个尖叫颜文字，原本87%的记忆拼图瞬间跌至52%。

“小心幻象！“石霖扯下颈间兽牙项链抛向空中。

断裂的乌木弓弦突然吸饱兽血，将兽牙串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那些幻象撞上星阵的刹那，翡翠宫殿穹顶的浮雕突然开始流淌金红色液体。

石翊突然将柳若曦的头按在自己心口。

他后背的凹痕渗出银蓝色血液，那些血液顺着两人纠缠的翡翠血管倒流进柳若曦丹田。

系统沐浴露图标突然炸成漫天光雨，柳若曦看到自己前世实验室的培养舱正在与翡翠宫殿重叠。

“真正的容器...“韩立残魂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最后三道黑影拧成钻头形状，“从来都是母子...“

石煜突然将赤红兽核塞进嘴里。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爆裂的能量，双手竟凭空扯出条沸腾的血河。

那些扑向柳若曦的黑影撞上血河，竟像糖画般融化出狰狞五官。

“抱紧！“石翊突然撕开胸前残破的皮甲。

他心口浮现的青铜图腾与柳若曦兽环上的纹路严丝合缝，翡翠漩涡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的光点。

石霖的藤蔓弓弦在崩断瞬间开出血色荼蘼，那些花瓣飘进漩涡时竟发出编钟奏鸣的声响。

柳若曦最后的视线里，韩立残魂被沐浴露泡泡裹成琥珀色的茧。

石渊的骨戒在剧烈震颤中裂开蛛网纹，而穹顶流淌的金红液体正凝聚成巨大的孔雀尾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