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死遁,靠玄学吃瓜在全网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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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空山寺(十二)

第二日的晨雾还未散尽,城东医馆的血腥味便顺着青石板路漫开。

老大夫的徒弟被倒挂在“悬壶济世”的牌匾下,脖颈处的伤口参差不齐,像是被某种利爪生生撕开,凝固的血珠顺着发梢滴落,在“世”字最后一笔上晕染出刺目的暗红。

医馆内,药柜倾倒,名贵药材散落一地,沾着血污的《千金方》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书页间夹着的干花标本也被染成了褐色。

此案如惊雷般震动州府,连皇城的琉璃瓦下都隐隐传来议论。

护国宗门的玄铁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七名身着玄色道袍的修士御剑而来,宽大的袍摆掀起阵阵罡风。

他们在陆府废墟中发现了墨绿色的尸毒痕迹,又在医馆墙角找到半枚带着腐肉的黑色指甲,空气中残留的尸臭让最年长的修士都皱起了眉头。

然而,当他们循着气息追到雾隐山时,只看到弃婴塔前摇曳的磷火,在夜风里忽明忽暗,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陆郁再一晃神,转眼又到了民国时期。

雾隐山附近的村落笼罩在一片血色阴霾中。

残阳如血,将断壁残垣染成暗红色,村口的老槐树上挂满了破碎的襁褓,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青壮村民的尸体,他们的面容扭曲,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胸口处有个碗口大的窟窿,心脏不翼而飞。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和血腥味,让人作呕。

一位云游四海的道人正巧路过,他腰间的八卦铜镜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镜面泛起层层涟漪。

顺着铜镜指引的方向,道人看到雾隐山顶漂浮着一团浓稠如墨的黑雾,黑雾中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和女子的低笑,声音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当他靠近弃婴塔时,发现塔身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每一道纹路都在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陆辰坐在塔前的青石上,怀里抱着一个透明的孩童魂魄,她的长发及地,发丝间缠绕着婴儿的骸骨。

见到道人闯入,她空洞的眼窝里腾起两簇幽绿的火焰,指甲瞬间暴涨三寸,漆黑的指甲上滴落着墨绿色的尸毒。

“为什么……”她的声音沙哑而凄厉,在山间回荡,“我只想守着他们,为什么你们都要赶尽杀绝!”

道人与陆辰的大战惊天动地。

山道上的巨石被尸气震得粉碎,化作漫天飞石;树木被罡风拦腰斩断,断口处渗出黑色的汁液。

道人手中的桃木剑劈出一道道金光,却在触及陆辰的瞬间被尸气腐蚀得坑坑洼洼。

而陆辰每击杀一个靠近的村民,身上的尸气便浓郁几分,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最终,道人捏碎师门传承的保命玉佩,化作一道流光狼狈逃走,身后留下半片被尸毒侵蚀的道袍。

再次归来时,道人身后跟着当世最强的十位大佬。

他们布下九曜锁魂阵,金光与黑雾在雾隐山顶激烈碰撞,天空中电闪雷鸣,仿佛世界末日。

十位大佬耗尽毕生修为,终于将陆辰镇压在阵法之下,并在山顶建起空山寺。

寺内的晨钟暮鼓每日回荡,钟声里夹杂着符咒之力,勉强压制着陆辰的怨气。

然而,时光是最无情的刽子手。

随着十位大佬相继离世,九曜锁魂阵的光芒渐渐黯淡。

某天深夜,空山寺的镇魔塔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一道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陆辰的一丝怨气化作一缕黑烟,顺着裂缝钻出,飘向雾隐镇的求子庙。

求子娘娘的石像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暗红色的纹路如同血管般在石像上游走,神像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陆郁的意识在这光怪陆离的记忆中穿梭,头痛欲裂。

她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陆辰的一生,从被遗弃的少女到嗜血的飞僵,每一段记忆都像一把利刃,在她的心头割下深深的伤痕。

她看着陆辰在黑暗中挣扎、复仇、被镇压,又在千年后重生,泪水不知不觉间打湿了眼眶。

陆郁的意识如坠入深潭后突然浮出水面,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胭脂香混着腐臭气息。

她的指尖触到粗粝的红绸,这才惊觉自己竟置身于一顶摇晃的花轿中。

红盖头垂落的流苏扫过睫毛,遮挡住所有视线,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着一层冰冷的湿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还没完?”她在心底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在触碰衣料的瞬间愣住——这具身体竟重新听凭她的控制。

轿帘被猛地掀开,暮色如血般灌进来,陆郁的瞳孔因眼前的景象骤然收缩:八个抬轿人穿着褪色的喜服,布料上爬满蛛网般的裂痕,他们的动作机械僵硬,每一步都像提线木偶般不自然。

两个婆子站在轿旁,左边那个嘴角的黑痣上还粘着半截腐烂的皮肤,随着她开口,几颗黑牙从口中脱落。

“去哪里?去成亲!给城里陆府家当少奶奶,你真是有福了!”

街道两旁的建筑在暮色中扭曲变形,白幡如招魂的手臂在风中狂舞,纸钱像雪片般簌簌飘落。

远处传来的锣鼓声尖锐刺耳,鼓点错乱得如同心跳骤停前的紊乱节奏,唢呐吹出的调子呜咽婉转,分明是送葬时才会奏响的《离魂曲》。

陆郁的后背紧贴轿壁,冷汗浸透了喜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脖颈,火辣辣的刺痛感却比不上内心翻涌的恐惧。

花轿突然剧烈摇晃,“吱呀”一声重重落地。

陆郁竖起耳朵,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如同潮水退去般留下死寂。

她猛地扯下盖头,阴阳眼开启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泼上一层青灰色滤镜:庭院里的槐树扭曲成狰狞的爪形,枝桠间悬挂着数十具风干的婴儿尸体;屋檐下的灯笼渗出黑红色液体,在地上汇成蜿蜒的溪流。

两条怨气凝成的巨蛇张着血盆大口扑来,蛇信子上滴落的毒液腐蚀着石板,发出“滋滋”的声响。

“啊!”陆郁翻身滚出花轿,喜轿在巨蛇的撞击下四分五裂。

她扯下裙摆,用银簪迅速在布料上划出符咒,鲜血顺着簪尖晕染出诡异的纹路。

符咒燃起的赤红火光照亮四周,却将那些“人”的轮廓勾勒得更加可怖——他们僵直地站在阴影中,眼白翻涌着灰雾,嘴角挂着涎水,腐烂的手指微微抽搐。

陆郁的脚步踉跄,后背撞上冰凉的照壁。

脚下的青砖突然变得滚烫,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液体,仿佛整座府邸都在呼吸。

当她退到前院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飞檐斗拱上布满青苔,匾额上“陆府”二字被血污覆盖,这不正是记忆中陆辰复仇时的场景?

可本该化为废墟的府邸此刻却阴森地矗立着,每扇窗户都像空洞的眼窝,凝视着闯入者。

天空中的夕阳像是被钉死在云层里,浓稠的暮色始终笼罩着大地。

这难道是鬼域?

陆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鬼域特有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僵尸们缓缓挪动脚步,腐肉从骨头上剥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握紧从地上捡起的木棍,手臂却止不住地颤抖。

当第一具僵尸扑来时,木棍重重砸在对方肩头,却只敲下一块腐烂的皮肉,反而激起了这群怪物的凶性。

“唳——”一声凤鸣撕破长空,带着灼热的灵力穿透鬼域的阴霾。

陆郁的眼中燃起希望,她认出了这是柏秋寒的力量。

僵尸群被这声凤鸣震慑,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陆郁趁机挥出一道符纸,借着爆炸的火光朝后院冲去,裙摆被火焰燎起,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柏秋寒,逃离这个恐怖的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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