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严苛的批评家，最诚实的玩家
众人回到了九艺大楼。
而清晨的九艺会议室里，五个泡面桶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陆传正在往第六个桶里倒热水，蒸汽模糊了投影屏上正在播放的《大亨人生》决赛作品。
“这个'打脸歌剧院'的声控系统还需要调试。”
江铃指着设计图上标红的区域，“现在观众一嘘声，喷出来的软木塞能把NPC砸晕。”
冯奇突然从座位上蹦起来，脑袋穿过全息投影：“陆哥！莫会长派来的评委又在搞事情！”
他调出评分记录，“那家伙给所有作品都打零分，结果触发了我埋的彩蛋——”
屏幕上的零分突然变成一个个旋转的香菜图标，最后组合成“真难吃”三个大字。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连正在倒热水的陆传都差点烫到手。
“别管他。”陆传把泡面桶往窗台上一放，“德国那边情况怎么样？”
投影切换到柏林分赛场。
只见一群教授正在用扳手调试蒸汽管风琴，琴管上缠绕着发光的数据线。
突然琴声大作，演奏的正是莫会长最讨厌的《命运交响曲》。
“昨天莫会长来抗议过。”
江铃憋着笑，“说我们用古典乐亵渎文学，结果被观众用啤酒杯赶出去了。”
温泉度假村的实时画面突然插播进来。
姜烁的镜头正对着一个卡死的机械章鱼——它的三根触须缠在一起，正在给德国教授递一杯摇摇欲坠的黑啤。
“等等！”冯奇突然指着背景，“那个躲在棕榈树后面偷拍的是不是文学协会的人？”
镜头拉近，只见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手忙脚乱地藏相机，却不小心按到连拍键。
闪光灯惊动了正在泡温泉的机器人服务员，它立刻滑过去，用机械臂比了个中指。
“这黑料也太好笑了。”
陆传看着对方官网刚发布的《游戏公司腐化实录》，“他们居然说冯奇用三块钱泡面贿赂机器人？”
九艺官号立刻回应：【九艺CEO曝光最新行情：机器人受贿价已涨至3.5元】。
这条回复瞬间被玩家做成表情包，配文“莫会长连机器人都不如”。
“陆总，您得看看这个。”江铃憋着笑把平板递过来。屏幕上显示着莫会长最新发表的《数字娱乐的边界》学术论文，但评论区第一条高赞回复用红色标记了论文第三页的一段内容——
“这段关于建筑承重结构的描述，和《大亨人生》新手教程里的说明文字一模一样，连错别字都照抄了。”
陆传挑了挑眉，顺手点开论文配图。其中一张“反面案例”的解析图上，赫然留着《大亨人生》官方水印，连马赛克都没打干净。
“这老家伙……”冯奇正往嘴里塞泡面，差点呛到，“昨天他还义正言辞地说要'净化游戏环境'呢！”
正说着，电脑突然弹出莫会长的直播提醒。这位会长大人正襟危坐在文学协会的标志前，背后挂着“抵制低俗游戏”的横幅。
“《大亨人生》这种毫无营养的游戏……”莫会长说到一半，突然手忙脚乱地去关什么窗口。结果不小心点错按钮，全屏展示出了他电脑桌面——右下角《冰汽时代》的游戏图标格外醒目，旁边还开着《大亨人生》的建筑编辑器。
直播间瞬间被弹幕淹没：
【会长也在玩？】
【快看他存档时间！凌晨三点！】
【那个“暴君”成就怎么获得的啊？】
莫会长脸色铁青地强行下播，却把“关闭直播”点成了“最大化窗口”。
观众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他气急败坏地抓起《游戏伦理》杂志砸向摄像头，杂志里却飞出了半包没吃完的干脆面。
“噗——”冯奇把泡面喷了一桌子，“这不是最新一期《论泡面对青年思想的毒害》的样刊吗？他自己写的社论啊！”
温泉度假村那边，姜烁的直播间镜头也捕捉到了更精彩的画面。
机械章鱼终于解开了触须，正殷勤地给每位玩家递送“莫会长摇头娃娃”。
这丑萌的手办一放到桌上就开始喋喋不休：
“这个建筑结构不符合力学原理！”
“游戏应该寓教于乐！”
“你们这样会带坏年轻人！”
一个玩家坏笑着把娃娃放在蒸汽口，高温蒸汽顿时让娃娃的语调变得尖细滑稽，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
文学协会门前，莫会长还在举行“净化游戏文化”绝食抗议。
他端坐在折叠椅上，面前摆着《游戏伦理》最新期刊，封面上正是他撰写的《论泡面文化对游戏产业的腐蚀》。
“我们要抵制这种……”莫会长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他心虚地环顾四周，悄悄翻开杂志——里面赫然夹着半包红烧牛肉味干脆面。
“会长！”跟班突然举起手机，“有人在《大亨人生》里建了个'莫会长主题乐园'！”
直播画面里，一座夸张的游乐园正在运转。
入口是模仿文学协会大楼的拱门，上面挂着“真香警告”的霓虹灯牌。
核心设施“打脸回旋镖”体验馆前排起长队，玩家们坐着矿车造型的过山车，在莫会长的全息影像间穿梭。
每当影像开始说教，过山车就会精准地撞向“真香”按钮，让影像瞬间切换成莫会长偷偷玩游戏的画面。
“这...这简直是诽谤！”莫会长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泡面不小心掉在地上。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记者拍个正着，照片很快在网上疯传，配文：“绝食抗议现场惊现干脆面，文学会长真香现场”。
……
盛典开幕当天，陆传站在主控室里，望着大屏幕上来自全球十二个分赛场的实时画面。柏林会场的蒸汽管风琴正在演奏改编版的《欢乐颂》，音符化作光点在会场飞舞。
“三、二、一，启动！”
所有会场的建筑突然同时亮起。
极光音乐厅的穹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摩天轮能量塔的座舱里，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绽放。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画面切入主屏幕——
是莫会长的直播间开播了！
“看来我们的特邀嘉宾终于忍不住了。”陆传笑着按下控制键。
所有会场突然安静下来，建筑表面的灯光组成一行大字：
【感谢莫会长为游戏文化做出的特殊贡献】
紧接着，莫会长在《冰汽时代》中获得的“暴君”成就截图被投放在大屏幕上，配文：“最严苛的批评家，最诚实的玩家”。
主会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笑声。
镜头扫过观众席，有人举起“莫会长同款干脆面”致敬，还有人戴着“我错了”文化帽挥手。
温泉度假村里，姜烁的纪录片团队拍下了最珍贵的镜头：冯奇设计的泡面桶建筑被系统自动归入“后现代艺术展区”，而解说机器人正在认真介绍：
“这件作品深刻讽刺了某些道貌岸然的...”
画面突然被满屏的香菜图标淹没。
盛典的第一个夜晚，就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拉开了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