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庄客仆从
周奎微微一笑，举杯道：“岳丈、娘子如此赞誉，小婿愧不敢当。此书若能传世，也算是小婿为这乱世留下一点笔墨之功。”
侯安都哈哈大笑，举杯与周奎对饮，豪爽道：“贤婿不必过谦，此书一出，必能名扬天下！待我用过中饭，便去安排印书之事。贤婿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周奎点头致谢，道：“有劳岳丈费心。”
用过中饭，侯安都果然匆匆而去，显然是去忙印书之事了。
看着侯安都离去的背影，周奎心中暗想：“侯安都虽然此时躲避隋廷追捕，但曾为南陈大将，在南陈扎根多年，自有其人脉与资源。如今女儿已是周奎之人，周奎自然再无怀疑，此书交给他推广，必能事半功倍。”
此时，陈婉与陈婤两女已互换书稿，继续沉浸在《三国演义》的世界中。陈婉读到“空城计”一节，忍不住轻声赞叹：“夫君，这诸葛亮的智谋当真令人叹服，竟能以一座空城吓退司马懿十万大军，此等胆识与智慧，当真千古罕见。”
陈婤读到“关羽单刀赴会”一节，亦是忍不住拍案叫绝：“关云长单刀赴会，面对东吴群雄毫无惧色，此等豪气，当真令人心折！”
周奎见两女如此投入，心中亦是欣慰。他摇了摇头，笑道：“娘子你们若是喜欢，日后我再多写些故事，供你们品读。”
陈婉抬头望向周奎，眼中满是柔情，轻声道：“夫君文才如此出众，妾身当真佩服。不知夫君日后可还有其他著作？”
周奎微微一笑，道：“日后若有闲暇，自当再写些故事，供娘子们解闷。”
陈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低声道：“若能再读到姑爷的大作，妾身定当细细品读。”
周奎点头，心中暗想：“此书一出，不仅能让我的名声传遍天下，族中之人也不敢再轻视于我。日后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还需多做打算。”
他转身走出客厅，来到院中，抬头望向天际，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乱世之中，仅凭文名还不足以立足，还需在武功、势力上多做谋划。
“《三国演义》只是开始，日后还需多著书立说，方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周奎心中暗想，“不仅要让族中忌惮不敢小觑于我，更要让天下人皆知我周奎之名。”
……
闲来无事，周奎不愿家中闲呆，便唤来周达，二人一同前往歙州城街闲逛，看看世上的风土人情。歙州乃新安郡治所，街市繁华，人声鼎沸。正行间，忽闻有人呼唤。
周奎转头望去，只见一群农夫模样的人立于不远处，拖家带口，老幼居多，衣衫虽旧，神情却恭敬。为首几人见周奎，立时跪地，高声呼道：“少东家，您不要我们了吗？”
周奎一愣，细观众人，却不相识。一旁周达认得，低声解释道：“少爷，此乃老爷生前家中的庄客，皆是周家仆从。老爷出事后，周远海一家巧取豪夺，将他们强占，至今未还。”
周奎闻言，心中怒火顿起，又是周家家族使坏。急忙上前扶起跪地庄客，语气坚定道：“各位乡亲，快快请起！三年前我父母骤逝，我年幼无能，未能护住大家，实是惭愧。你们皆是我父周远山所留庄客，我岂能让人随意夺去？大伙放心，你们这是……”
庄客们闻言，眼中泪光闪动。为首者激动道：“少东家，我等苦等三年，终得见您！周远海一家欺人太甚，不仅霸占老东家田产，还将我等当作奴仆使唤，日子苦不堪言！见我等十几户老弱居多，便要打散我等，不让我等继续留在周家。这是逼死我等呀！”
另一壮汉也道：“这是赶我们走呀，平时又不让我等找少东家。这几日听闻少东家已出孝，两日前更是娶亲，不敢打扰，一直聚在城中。今日打探少东家出门，特意在此处等您。少东家，可要为我们做主呀！”众人纷纷跪下。
又有两个青年模样的汉子也道：“东家，我们是东家的仆从，可不是周远海的庄客！……”
“……”
一时间，众人起哄，场面乱成一片。
周奎忙大喊一声：“停！”
众人见周奎虽瘦弱，语气却如此宏亮，纷纷站立，不再言语，静候周奎训话。
隋朝时期，庄客虽为主人家种地打杂，实为仆从，甚至近乎奴隶。唐中期以前，佃客无法律地位，不入官方户籍，故不纳赋税、不服劳役。他们与地主之间人身依附极严，几无自由，社会地位仅高于奴婢。周远山是南陈大将在世时，周家在新安郡乃整个淮南之地的都算大户，庄客数百上千之多，新安郡登源休宁一片的山地都是周远山的。周家家族除周远山外没有厉害的人物，在周远山面前根本不够看。只是夫妻死得突然，留下年仅十三岁的周奎，没人主事，又逢隋军南下，人心人心惶惶。家产自然被族里侵占。
周奎了解后，心中决断：“这些人皆是我父所留，若善待之，必忠于我。”周远海常骂他为南陈叛逆之后，当初刚刚穿越，周奎不明就里，不敢反驳。如今既知真相，隋帝杨广此时也算开明，没将南陈旧人一并打死。心中已有计较。
周奎拍了拍几个庄客肩膀，语气沉稳：“大家放心，我周奎既归，便不会再让你们受苦。周远海一家所作所为，我定与他们清算！”
周达在一旁附和：“少爷所言极是！周家之物，岂容他人染指！”显然他口中的周家并不是周家家族。
周奎随即吩咐周达将这几户人家先带回家中安顿，家中粮食尚足，足以供养。让众人不需担心。
庄客们闻言，纷纷点头，远处的老弱幼小更是脸上露出久违笑容。他们认得周奎，知他是老东家周远山独子，自认是周奎的庄客，见他收留，心中大喜。
周奎言出必行，既允诺接他们回去，便绝不会食言。
周奎望着这些庄客，心中感慨万千。他知自己不仅要夺回周家田产庄客，更要在族中立威，令觊觎周家产业者不敢轻举妄动。
他转身对周达道：“周达，你先带大伙去安顿，给他们些吃食，暂在家中主院边偏院落脚。待我去郡守处看看情况。回来，再做安排。”
又对几个为首汉子道：“你们先随周达回去，到时候推举几人，在大厅等我，我要问话。”
几人连忙应答，纷纷给周奎磕头行礼。
周奎知道这些人已当他是主人了。此时社会便是如此，这些庄客无人权，近乎奴隶，并没真正过渡到封建社会，隋朝人口也不多整个华夏才约五千万，自己以后如果要成事人是最主要的，他家这些庄客仆丛就是最忠心的人，周奎念及此便十分重视起来。
周达点头应下，带庄客们离去。周奎立于原地，望着他们背影，心中暗下决心：“周远海，你欺我年幼，夺我家产庄客仆从，此仇必报！”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眼中冷意一闪：“周远海欺人太甚，便休怪我无情！谁也别想再从我手中夺走分毫！”
周奎再无闲情，整理衣袍，迈步向县衙走去，欲寻县令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