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翌日清晨,大部分来此的好汉已起程归程,还有的已经醉死在内只能等待醒酒后再走。
客栈内所有人都很是清静,掌柜在前台翻着那几本陈旧老书,小二捧着一盆花安安静静,俩厨子在厨房里研究菜品偶尔能听到些不对劲的声音。
鹫雾更是悠闲,他在马厩里头躺在草饲上风吹日晒,马在客栈里头风风光光。
“我就说这荒漠哪来的马肉,原来是你的。”
“区区醒骏一匹。”
“它半生伴你左右,你怎忍的?”
“有何怜不怜,惜不惜,残败之物最后的价值罢了。”
“如何?不与女伴作乐,却外出寻我。”
“你与他斗,胜算几成。”
鹫雾坐起,不假思索道:
“四成。”
“以我又有几成。”
“负事难卸,亦争强痴斗者,为悲,为虚。”
“给我说人话。”
“人话在你身后。”
听话厨子转头看去,明明是一清美女子,在此刻的压迫感不输五指山。
“有商量的余地吗?啊妹。”
“你猜呢!”
厨子被拎走,鹫雾随手叼了根草躺下,饲草中一柄剑浮起,此剑寒气四溢,剑鞘素白以紫玄晶做缀,剑格似一只展翅的白凰,剑首却是一虎首口中叼着九条如尾巴的剑穗,鞘口处被两张符箓相交封印着。
“那女孩,与他师傅不同,武韵似乎很是亲近她。”
就鹫雾思查着女孩的奇怪之时,剑突然暴走直冲俩人练习的方向而去。
“只是受害者,「冽」把杀气收收,你还不能出鞘,五年我们好不容易离那诡厄更近了一步。”
在被一把抓住后剑剧烈震动像是在愤怒;焉翎捂着心脏肃悲愤填膺:
“有心魔大誓我不会忘记,当时若非你主人我早已如他一般是幅枯骨。”
“身体……灵魂……它究竟想要干什么?”
“已经从一窍不通到一知半解了,不错。”
女孩一次次挥动重剑的劲风在沙地上留痕,焉翎靠近观察道:
“行,就先练至此处吧。”
“师傅,我不累,我还能练。”
女孩继续拉起重剑挥动,突然身体开始酸软使气力全无,瘫软在地慌张地问道。
“师傅,我怎么了?”
“训练前我封闭你部分穴位,让你的苦累蓄积,也能让练体的进程快点。”
“被解开后的感觉如何?”
“浑身酸疼使不上力,感觉连骨头都消失了。”
“没错,现在的你也就这样。”
“我能爬……起来……”
此言出女孩整个人低沉下来,声音颤抖的低吼道:
“师傅……你且看好!我绝不只这般廉价。”
翎焉不知何时回到身边,情绪放缓了些许。
至此女孩卯足力气撑起,在身体发出咔咔声中,拽飞重剑待过头顶全力压下,与之前不同这一劈附着的武韵比之前更加深厚在还未触及之时便将前方的沙地开了缝,这也让焉翎提起兴趣,思着让其再试一次,女孩却脱力倒下,瞬间焉翎用出此生前最快速,喂药,正骨,疗愈,放平一气呵成。
“你的身体因为之前的残害,导致太过孱弱所以在调养好前,不能强练,否则留下什么隐疾之时就麻烦了。”
“嗯!”虽是勉强说出的一声,但在汗水淋璃的脸上这一声饱含的笑意毋庸置疑。
焉翎轻轻御起女孩放到背上返回客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肉体但感觉暖暖的。”
在休息一段时间后,女孩灵机一动:
“师傅,你的家人呢?”
家人?焉翎沉了半响……
“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想了解师傅,父亲跟丫头说:与一个人最相像的是他的家人;师傅的家人应该也跟师傅一样吧。”
女孩爬高将脸伸过去,那小眼睛一眨一眨亮晶晶的,满是诚真。
“你很想知道吗。”
“嗯!”女孩激动的跳起,压下的力道让焉翎使了踉跄。
“呵,恢复得不错吗。”
“嗯,后厨叔叔的饭菜真香。”
“那我的呢?”
“师傅的,也好吃。”
“违心吗?”
女孩眼神闪躲,焉翎瞅着她那慌张神色,泛起心中涟漪荡起。
“好啦,不逗你了。”
“你不是问我的家人吗?”
“对!师傅能跟我讲讲吗!”
“他们啊……”
“嗯嗯!”女孩小腿微微摆起,脑袋自然怕扒在焉翎肩膀,兴致冲冲的。
“死了。”
闻息石如机械般的字句,为冷冰冰的死亡一词再添份诡异。
“包括我,都死了”
焉翎感受到背部传来震动,回首,女孩抽涕着一脸悲伤的,却不愿哭出。
“师傅……丫头……丫头的家人也死了。”
“……”
“我知道!哭吧,你很坚强,哭吧……”
哭吧两字出现彻底让女孩放心防线,随着咕的一声倾泻的泪水瞬间浸湿衣裳,一步一步间声音慢慢放缓。
“师傅,掌柜说你是我最后的凭依,是真的吗?”
声音轻细中带着沙哑,每字间伴随呼噜声愈渐变小大抵是哭累了。
“凭依吗?小精丫头,这笔交易可不值当。”
焉翎从披风掏出一晶球,晶球内突然生起云雾显现出许言的面容。
“成冶先生,教养得怎样了?”
“很好,不管天赋如何,她舍得吃苦便好。”
许言伸头盯了一眼趴在背上安睡的女孩,笑道:
“可惜呀,你舍不得啊。”
“……随你。”
很明显是抓住了心思,许言好一顿挑逗,逼得焉翎直想将晶石关闭。
“无聊。”
“诶呀呀,成治先生经不往呢!”
“没事。”
“来找你自然是有的;那小家伙的信息我们已经收集到了。”
“不愧是你,如此迅速。”
虽映画上没有变化,但还是能听到隐约传出“哼哼”的声音。
“全是窃信处各位予小女子面子罢了”
“那劳烦许言小姐替我向各传达我的谢意。”
“会的。”
“那开始说说她吧。”
“墨泠渺,楠国锡邻人,她们家世世代代经营着一家小医馆,家中十余人,在当地也算有名气,有不少修者光顾,也与达贵们相识,总的来说是一很好的家庭;不过她出生后她父亲就整日早出晚归,并严令禁止她习武,在邻里间纪中有写道她曾几次偷触兵器而被关禁……”
“口述不如自已看,剩下的我便以拓本刻入晶石。”
“嗯,查找过程还算顺利吧。”
“前面依你送过来那几人查下是比凭空查找是方便不少,但是直至追查身世开始在暗中似乎多了几分阻碍。”
“阻碍?”
“嗯,在人贩中得知其故乡,我们前去后她的家族却如在当地从未出现般被隐藏起来。”
“这丫头身世不简单吗?”
“并非所谓的不简单,而是诡异,甚至在当地郡籍与郡秘中也被抹去,而且越到后面阻碍愈发严重,很多在现界的眼线纷纷暴露,还有一部分人在行动中重伤和死亡。”
“抱歉,请转告等我回去我会向他们赔罪,任由处置。”
“言重了,我们都是梦眠宗的孑遗,复兴必要的牺牲,一切办你与她的凯旋,不过……话我会传达。”
“说回她的事吧,虽然在的郡籍中消失了,但宗盟在当地的招生府倒是未受影响。”
“大抵是有什么手段,麻烦……”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研解了。”
“哼……”焉翎愣了一下突然轻笑。
“怎么你笑了?”
“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哼!真不舒服。”
“喔!谢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