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级不死没位置
县衙内。
典吏刘守正闭目养神，揉按着太阳穴，舒缓有些酸痛的眼睛。
作为县衙实质上的主事人，他工作非常繁琐。
最近县衙有些动静，必须好好处理。
他看向前方。
王鸿才跪在地下，头也不敢抬。
“王班头，你当班头也有些年头了吧。”
“刘大人，小的任职班头已有十年。”
“也该往上走走了，捕头的位置空了许久。”
“小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王洪才跪地磕头，屁股翘得老高，生怕上面看不见他的忠心。
往上走一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刘守正点点头。
“想当捕头也简单，有件事交给你去办。县令不安分，大家都不睡不好觉。”
“大人的意思是？”
“死人最安分。”
听到这里，王鸿才瞳孔巨震。
刘守正分明是要他去斩杀县令赵南星，这是杀头的罪名。
他杀人无数，可从没杀过朝廷命官，不禁心里打鼓。
但想想捕头的位置，他眼里闪过寒芒。
“小人明白，我会让他安分。”
“这事不要明着来，要掩人耳目。按照前朝旧事，连皇帝老儿落水后，都会不治身亡。县令在花园落水淹死，也不稀奇。”
“小人省的，不会留下破绽。”
“你办事我放心。另外，那个新来的捕快徐凡，找个僻静的地方先处理掉，先处理掉免得碍事。”
刘守正根本没把徐凡放在眼里。
或许徐凡是个天赋异禀武者。
但那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是。”
王鸿才躬身后退，脸上浮现出杀意。
他本就要杀掉徐凡。
有了典吏的吩咐，事情就更好办了。
杀人后还有人擦屁股，连他最后一丝顾虑都消除掉。
不过在此之前。
他要先去看看郑三郎。
那可是他的结拜兄弟。
来到县衙监牢。
郑三郎满身伤痕，衣服都被鲜血染红，左手扭曲已经骨折。
王鸿才脸色铁青，看着不成人样的郑三郎，心里更是杀意滔天。
但他心里更多的是震撼。
郑三郎已经一品七重，是颍河县说得上名号的武者。
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打败。
恐怕徐凡真正的实力，已经接近一品巅峰。
虽然王鸿才怀疑徐凡是嗑药提升，但提升实力如此快，其本人也必然是意志坚定之人。有些过人之处。
就算是在县衙之中，徐凡也是排前列的武者。
自己在徐凡这般年纪，还只是武道刚入门。
用了足足十年，才提升到一品巅峰。
真是让人不甘心。
再想想现在的地位。
从捕快到班头，看着只是提升一档，实则耗尽了毕生心力。
但徐凡却口出狂言，要拿下班头职位。
丝毫不把自己这个班头放在眼里，属实没分清谁是大小王了。
年轻气盛也得要有实力。
若是实力不济口出狂言，只会给自己招致灾祸。
王鸿才紧握着刀柄，感受着使用多年的武器。
这刀饱饮鲜血，今日又要见红了。
若不灭了徐凡，他这班头位置不稳。
班头在官员眼里只是个贱职，但他自己清楚这位置的油水有多足。
就比如他这把刀，足足花了两千两白银打造，但他两年就能凑出来。
这位置油水太大，绝对不能放弃。
要保住位置，不能容忍一丝威胁。
“徐凡，要怪就怪你不安分，下辈子投个好胎。”
他抽出长刀，仔细涂抹着油脂，防止生锈。
虽然已经使用十年有余，这刀却依然光洁如镜面，没有一丝伤痕。
杀人如切瓜砍菜。
只要有这把刀在，他就不惧任何强敌。
监牢大门打开，一个高大人影走来，鼻如悬胆、眼若星辰。
正是徐凡。
“班头，听说你在这里。”
“闲杂人等都出去，我奉命过来办事。”
随着徐凡一声令下，看守的衙役纷纷离开，不想惹祸上身。
王鸿才还盯着徐凡，心里暗搓搓想着。
这么俊俏的脸蛋，怪不得能被县令看上。
卖钩子的货色，今日就砍了你。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叽叽歪歪，老子已经来了。”
徐凡颇为不耐烦。
升职加薪，不可懈怠。
他已经等不及了。
王鸿才冷笑一声。
“狂妄。”
顿了顿，继续说道
“年轻人稍安勿躁，我有话问你。”
“行吧，满足你最后的要求。”
徐凡的每一句话，都让人火冒三丈。
王鸿才还是忍着怒意，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跟我过不去。我自问没得罪过你。”
“你在上面待久了，看不到底下人的痛苦”，徐凡脸上带着唏嘘。
“你知不知道我当白役的时候，受怎么样的欺负。就因为我没权没势，就因为我不是武者。”
“你在班头的位置上，油水捞得多，日子过得好。”
“而我呢，月钱要被扣，还要挨打。”
“现在机会来了，我就要抓住。我就要一步一步一步往上爬，我要踩在你们所有人头上拉屎拉尿。”
“现在我要宰了你。”
王鸿才只感觉心神俱震，从没听过如此狂妄的言语。
好有野心。
但没有实力支撑，就只是痴心妄想。
王鸿才露出嘲讽的笑容。
“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
“哦，你认为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天下隐世高手无数，朝廷强者如云，你个低贱捕快也想做人上人，莫非得了失心疯。”
王鸿才笑着摇头。
原以为徐凡境界提升速度快，应该是有脑子的人。
却没想到是个不自量力的疯子。
真以为打败了几个废物，就是强者了。
他盯着徐凡，眼里的不屑愈加浓重。
“你可知道，死在我手下的人已有上百。”
语气里，杀意腾腾。
徐凡舒展筋骨，脸色如常。
“然后呢？”
王鸿才并为搭理徐凡，只是自顾自说道。
“这里面有名门武者、有江洋大盗、有年轻才俊、也有江湖宿老。”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认为能打赢我。”
“所以，当我砍下他们打脑袋时，他们的眼睛里都带着不甘心。”
“我要告诉你，放狠话不算本事，能活下来才是能耐。”
王洪才眼睛扫过徐凡的脖子，如同利剑似要砍断面前目标。
嘴里的笑意越来越冷。
“想好遗言了吗？”
说着话，他眼神一凝，杀气涌现。
斩杀百人的气势，足以吓到没沾过血的普通人。
看到徐凡一动未动，他以为是被吓呆。
正心里得意。
却看到徐凡也露出个笑容，浑然没有害怕的样子。
“遗言说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