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无意线索
“——放在那里吧。”
乌苏拉向昆图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将族人遗失的衣物放在雪地上，方便她施展法术，随即……
“看在这只白龙的面子上，你们还是将你们带来的这些东西收起来吧，毕竟……”乌苏拉笑了笑，“如果我的妹妹没有说谎，那么我觉得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没有办法再和你们见面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呐？”见状，洛丽卡顿时非常不开心说道：“为什么就连你都不相信我？这件事情……分明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
乌苏拉点了点头。
她该不会是在为稍后找借口，这才特地这样讲的吧……里萨歪了歪头颅，心中暗想。
他看得出来，乌苏拉心里可能确实没底。
可，不至于吧？
里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以乌苏拉的言谈和言谈中展露的实力，竟是连这么简单的神术都做不到。
另一旁。
昆图斯不清楚乌苏拉底细，听到对方这样讲，神情顿时变得沮丧起来：“不……不可能。”
“这片湖泊距离我们家的方向很近，周围又没有什么大型野兽，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相信？行，我看不如这样好了，”乌苏拉轻描淡写道：“等下我会尽力帮助你们，如果真的找到确切消息，我会酌情挑选一些，可如果没有找到，那么你们就带好你们的这些东西回家去吧。”
回家去吧？
嘶……这可不好！
想到这，里萨立即开口提议，不论乌苏拉稍后有没有得到消息，他都必须收取一笔费用，作为他帮助双方构建联系的辛苦费！
没啥好说的。
事到如今，里萨已经失去将这群小家伙纳入麾下的兴趣，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懒得再继续伪装什么。
更不用说，他方才还将昆图斯一行带来的财宝大致扫了一眼。
结果很失望——
不要说魔法物品了，甚至哪怕就连一枚金币也没有！
昆图斯一行拿来的，只不过是一些，看似具备一定收藏价值的石头、手工饰品，可实际啥也不是的普通物件而已！
虽说现在想想，以雪妖精的能力，它们恐怕确实拿不出来多少值钱玩意儿，可正因为这样，这事儿越想，越是让里萨觉得很扫兴。
和乌苏拉已经谈好一笔大的生意是两码事。
重点在于，亏，里萨不想吃，徒劳无功的事情，他同样不想做！
既然事到如今，通过一种有趣手段让雪妖精成为手下，这场游戏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进行，当下应该优先做的，自然就是及时止损。
哪怕只是“象征性”收取一些费用，这道流程也必须要有！
至于空手而返？这会让艾莉卡嘲笑的！
更不用说里萨心里，还过不了自己这关。
只是这件事情对里萨是这样，对昆图斯，情况可就没这么有趣了，只见他和其余族人听到这里，纷纷气愤看向里萨，甚至那副表情间还颇有一种……被欺骗的意味儿。
这倒是让里萨看到后，觉得挺有意思。
很少有像他们这种弱小的种族，敢于在一只巨龙面前，表现出来这种反应。
更不用说严格来讲，他才是那个从一开始，便被欺骗的那一方。
“……别担心，我不会将它们全部拿走的，”想着，里萨不禁露出一抹獠牙，坏笑了几声道：“哦，对了，我挺好奇，那些洛斯里克雪雁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反正我猜你们肯定不属于‘朋友’——看在那位女士的份儿上，你能回答我吗？”
一只白龙带来的压迫力尤为明显。
更不用说，白龙身旁还有他的同伴！
昆图斯当初有多么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得意，现在就有多么为自己的计划感到深深羞耻，只是现在这副情况下，哪怕是他也没有拒绝回答的勇气，只得咬了咬牙，握紧双拳道：“我也不清楚什么原因！”
“总之最近这段时间，它们特别喜欢来到森林打搅我们生活、攻击我们家人，而且因为它们可以飞行，力气又比我们大得多的缘故，我们拿它们没有任何办法。”
“吼～好吧，原来这就是你们将‘计划’，算计到我头上的原因？”里萨戏谑笑了笑，继续问道：“虽说结果不是太好，可，不得不说，我佩服你们的勇气。”
“不过我记得以你们的种族魅力，应该很容易博取那些大鸟好感吧？”
“虽说比较少见，可在我的龙之传承中确实有，你们能够和‘泽地熊人’等野兽结盟，成为伙伴的先例。”
昆图斯深吸一口气，显得有些生气说道：“我们也有尝试过！可那些洛斯里克雪雁……完全不听我们的！”
“原来是这样。”
里萨听了更加觉得好笑了，转过头看向乌苏拉。
“……”
见到里萨和昆图斯聊完，双方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乌苏拉只得咬了咬嘴唇，不太情愿地将手悬在地面那件衣物上方，口中轻轻吟唱出来一串咒语。
由于距离乌苏拉位置比较近，里萨可以清楚听到她念的咒语，同样也可以清楚感知，对方周围突然涌起一阵……极为特殊的能量。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不论法术还是神术，两者其实都具备“法术模型”这道概念，只不过后者主要依托神祇，实操起来相对法术而言更加简单而已。
可，不论怎样。
如果想要成功施展法术（神术），就必须像做数学题一样，面对不同题目（法术），套用不同正确“公式”（法术模型）才可以施展。
现在乌苏拉的操作就并非如此！
里萨可以明显感觉出，对方周围流通的种种能量开始变得非常凌乱、浮躁，似乎乌苏拉的确并不擅长这种类型神术。
偏偏这种情况下，她又要强行尝试，这才导致这种结果。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
突然！
乌苏拉遗憾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结果。”
里萨：“？”
昆图斯：“……”
“我尽力了，可是刚才……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乌苏拉脸不红心不跳讲述道。
甚至在这期间，她还完全无视了，一旁里萨饶有兴趣的注视。
“别这样看我。别忘了，我原本就没有义务帮助你们，况且我方才已经尽力了，”乌苏拉接着讲道：“当然如果你们实在不甘心，那么，我的建议是……”
“生物定位术不是万能的。例如假设你们的家人现在正在另外一处位面，或者距离这里比较远以外地方，这种情况下，哪怕我有心想要帮助你们，也没有办法得到结果。”
“因而或许你们的家人还活着，只不过他们正在一处，没有办法被我的神术侦测到的地方而已。”
昆图斯小心翼翼问道：“那，女士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虽说希望不是很大，可是你们倒也不必完全放弃希望而已，”乌苏拉耸了耸肩，淡淡说道：“好了，就这样吧。”
“若是你们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或许可以寻找更加专业、专精预言学派的法师帮助你们，可至少我已经尽力了。”
“至于现在。”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情，那么就按照这只白龙方才说的做，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吧。”
“毕竟我和他还有几句话要聊，可是你们的到来，却打断了我们的思路。”
闻言，昆图斯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甘心。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乎损失区区一些财宝了，可关键问题在于——
北地原本就人烟稀少，那些养尊处优的法师，更加不可能没有事情，来到这种地方。
自己难得碰见一位面冷心善、乐于无偿帮助自己的祭司，如果就这样离开，今后又该前往哪里寻找法师，并且那位法师还刚好愿意使用法术帮助他们？
想着——
昆图斯终于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乌苏拉郑重行了一礼，再次请求道：“请您在好好看看吧，女士，拜托了！”
“我的父亲，还有大家……他们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如果今天就这样离开，我们恐怕真的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才好了。”
其余雪妖精看到，也立即纷纷效仿昆图斯动作，来到乌苏拉面前向她一齐郑重施礼讲述起来。
“——请您在好好看看吧，女士，拜托您了！”
老实说，恐怕乌苏拉自己大概都没有想到，她身为欧吕尔的祭司，居然还会有一天，被一群雪妖精这样请求。
要知道，这群小家伙有些时候很调皮，喜欢做一些自作聪明的恶作剧，可归根结底，他们终究还是一群崇尚善良的种族。
正常情况下，他们面对自己应该表现得要么痛恨，要么胆怯才对！
可是现在……
乌苏拉心中觉得有趣。
今天，她并未身着欧吕尔祭司专属服饰，可这不过是因为，在并不身处教会以及参与试炼等特殊情况下，教会并不会对祭司的着重有任何要求而已。
不想，现在。
原本无意间的举动，居然还会导致这种结果。
“……好吧，”乌苏拉嘴角微微上扬，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们这样讲，那我就在好好看一下吧。”
“可，我丑话说在前面。”
“生物定位术终究存在局限性，就算现在我再……嗯？”
里萨：“？”
洛丽卡：“？”
说来比较好笑，里萨和洛丽卡对乌苏拉的“底细”，都可谓相当清楚，因而看到她再次答应，内心都做好了，接下来看她该如何表演的准备，可却没有想到，对方的表演方式居然会是……这种风格。
“您发现什么了吗，女士！？”
昆图斯见状则赶忙激动问道。
“……”
乌苏拉沉默着皱了皱眉。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侦测”出来的这个结果也很惊讶。
可，更加值得惊讶的事情，还发生在后面。
只见原本放置在雪地上面那件衣服，突然开始向上漂浮，直到漂浮至乌苏拉胸口左右高度，这才停止下来。
随即，一道声音突然从里面传出——
“嘿！昆图斯，还有……大家，你们在听吗？”
见状，昆图斯顿时激动向前走了几步：“是父亲的声音……太好了！我就知道，您肯定不会有事！”
其他雪妖精见了，一时也纷纷变得激动起来。
不得不说，这对他们确实是一份相当好的消息。
可对里萨等人而言，情况就并非如此了。
尤其乌苏拉——
她很清楚，方才她其实什么都没做！
可是现在，又为什么会……
“……而且还是通过一件衣服发出的，”里萨看热闹不嫌事大，望向正在空中漂浮的那件衣服，心中暗想：“好吧，看起来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