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下大势
扫视了一眼被自己镇住的文武百官，朱由菘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不急不缓的说道：
“朕，昨日收到锦衣卫密报，吴三桂已经投降建虏，成为建虏的平西王！”
“什么？吴三桂投降建虏？”
“这狗贼放清军入关原来是为了荣华富贵！”
“吴贼误我华夏！”
，，，，，，
此言一出，就像在无声的滚油里面泼入一勺冷水，直接让朝堂炸开锅。
马士英则下意识转头看向锦衣卫指挥使马銮，只见马銮也是一脸懵逼。
马銮是马士英的儿子，南明刚建立原本准备让冯可宗当指挥使，因为其父亲马士英是拥立弘光帝登基的最大功臣，才能担任锦衣卫指挥使这个重要官职。
冯可宗成为锦衣卫同知，也算是锦衣卫的二号人物。
看到马銮一脸懵逼，马士英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马銮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按照道理，获取情报，应该是马銮先知道，然后是马士英，最后才是皇帝。
“联虏平寇，自欺欺人，驱虎吞狼，焉有好果？”朱由菘站起身，继续说道：“闯逆逼死君父固然可恨，建虏如果攻破京都，难道会善待君父？”
“野猪皮辽东起事以来，辽东十室九空！奴酋皇太极五次入关劫掠，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建虏比之闯逆更加可恨！可杀！从今天开始，敢言联虏平寇者，杀！”
“犹如对建虏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多想想建虏南下该如何应对！”
野猪皮七大恨起兵以来，铁血手腕对待辽人。
怕富人有能力闹事，杀富户，几乎杀绝整个辽东大族和富人。
又怕穷人吃不饱饭造反，又来一个杀穷鬼！
最后觉得辽人不会渔猎，当奴隶都浪费粮食，又杀了不少，就剩下一些年轻女人，还算有些用。
野猪皮是一个非常极端的刽子手，他的手腕虽然铁血，不过却很难一统天下，最多也就能在辽东蹦跶。
野猪皮控制下的辽东，辽人虽然悲惨，死的死，逃的逃，肥沃的黑土地直接荒芜，就等于土匪抢劫，一锤子买卖，因此，野猪皮顶多算是一个土匪头子。
可怕的是皇太极，在辽东把自己老爹的土匪生意变成可持续发展，学习中原王朝，让辽人为其耕作，制作工具，开矿炼铁，制盐等等，这极大增强八旗集团的实力。
对待明朝，又把野猪皮的土匪勾当发扬光大，邀约蒙古各部，五次毁关而入，抢劫队伍多达十余万人，抢劫范围小到铁锅菜刀要抢，大到耕牛家畜，女人抢，男人也抢。除了老人不抢。
这波操作惊呆了蒙古人，抢物资，抢女人，蒙古人能理解，他们没少干，但是抢男人，实在有些不解！
皇太极格局就很大，在皇太极看来只要是人，就有价值。女人不多说，价值因人而异！
男人中有匠人，这是八旗集团最需要，农民可以去辽东种地，可以去挖矿，就算啥也不会的白面书生，也可以阉了当奴才。建虏几乎家家都有至少好几个明人包衣奴才。
受生产力的影响，游牧民族南下劫掠几乎是常态化，历史上从未停止过，贯穿了几千年，不然秦始皇也不会修长城。
但是在皇太极之前，大多都是几十人，或者几百人，很少有上万人，至于十万人几乎就没有。
皇太极的五次劫掠都是超过十几万人，有组织，有预谋，系统性的劫掠，每一次劫掠都让建虏收获颇丰，实力暴增。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富庶的京畿之地，变成人间炼狱，一片废墟，极大消弱明朝的统治力，动摇明朝的根基。
朱由菘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震撼文武百官，站在前列的首辅马士英抬头仰望朱由崧，忽然有些陌生，似乎身上多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一些大臣在听到朱由菘这些话后，面色一怔，眉头一挑，眼睛一亮。
大学士蒋德立刻出列建议道：“昔唐、宋在江南时，淮河以北皆为虏，故不得不偏安，今奴雏方幼，诸虏争权，淮河之北，建虏不到，闯逆亦未至，中原子民，盼王师北伐，，，，，”
蒋德大概意思就是，现在情况和南宋不一样，顺治年幼，多尔衮和豪格争权，无瑕南下，黄河、淮河一带属于权利真空期，中原百姓心向大明，只要北伐，成功概率还是很大。
朱由菘点了点头，多看了蒋德一眼，虽然以目前南明的现状基本没有可行性，但是一针见血指出目前天下大势，这种战略眼光已经超越了99％的大臣。
正如蒋德所言，现在建虏虽然入驻京都，并没有分兵进入淮河一带，还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甚至内部还产生了分歧，还希望在京都抢一波，再一把火烧了，然后回关外。
李自成部一片石惨败，十五名身经百战的大将全部被杀，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元气大伤。龟缩在陕西蓄力，也没有能力染指淮河一带。
反观南明，占据的南方富庶之地，没有经过战火摧残，拥兵百万，还有江北四镇作为屏障，只要一声令下，江北四镇出兵，不出月余，便可收复失地。
当然，这只是理论情况，实际情况却是，绝大多数军队表面上听朝廷调度，实际上就是割据一方的军阀。
就连支持弘光帝登基的江北四镇，南明最大的依仗，可能除了靖南候黄得功，其他三镇都是投机分子，只会向朝廷要军饷，至于让他们出兵，那就两说。
这也是南明和南宋最大的区别！皇帝根本无法节制军队！
朱由菘能够洞悉一切，那是开了上帝视角，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绝大多数重要人物的事迹，也知道现在南明结症在哪里。
“蒋德！朕准你入阁协助统筹北伐事宜！”
朱由菘并不看好现在就北伐，不过却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表明态度，还有就是为以后铲除江北四镇出师有名，毕竟江北四镇现在能够如此嚣张，自恃拥立新皇之功，如果贸然铲除，会被诟病。认为皇帝薄情寡义，枉杀功臣！
听到入阁，在场大臣都有些惊讶，大学士只有五品，但是一旦入阁，成为内阁大学士，虽然只加了两个字的前缀，却是一步登天。
朱元璋废除宰相，集天下大权于一身，不过后来的朱棣忙不过来，设立了内阁，这个内阁就相当于宰相。
“臣，遵旨！”蒋德立刻下跪谢恩。
蒋德做表率，一些原本就反对联虏平寇的大臣也不再顾虑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