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让农户贷款买种子
数日后，林羽翘首以盼的回信终于送达。
洋洋洒洒一大篇，林羽看见了“从库中拨出”五个字。
成了！
可再仔细一看，王安石竟然要求林羽让农户花钱买种子。
“这不强人所难嘛~”林羽脱口而出，生气地把信扔在了桌上。
可冷静思考之后，林羽又把信捡了起来。
这建议，虽然乍看起来很没有人情味。
但细想之后，林羽还是认可了王安石的建议。
作为主政一方的知县，林羽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充分调动起百姓们最大的生产积极性，并且，还能有稳定的税收来源，来支撑地方发展建设。
而不是当一个慈善家，只管付出，不求回报。
况且，一旦将种子免费赠送，很多人都会多拿多要，而不管实际真实需求多少。
这就是人性，谈不上对错，每个人都一样。
因此，将免费赠送改为花钱购买，农户们才会更加珍惜，耕种也会更加努力。
但是让刚刚分到田地的农户，拿钱出来买种子，不等于让刚刚小学毕业的孩子去参加高考嘛，实在是强人所难阿！
林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夫君，你怎么了？”王弗关心道。
“知府大人要我卖种子给农户，可是，这些农户们，哪有钱阿！”林羽吐槽道。
“那你可以借钱给农户们阿，县衙的库房里，应该有些银两吧。”王弗眼神清澈地看着林羽。
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哦！还是老婆你聪明！”林羽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
想当初，林羽为了买人生第一台单反相机，就是找某呗借的钱。
虽然付出了一些利息，但林羽也是真的开心了好久，拿着单反相机，拍了很多满意的照片，其中，还有不少漂亮的妹子。
这么成熟的经济刺激制度，不好好应用起来，难道还贡起来吃灰阿。
很快，一份低息贷款买种子的协议就拟好了：县衙以20%的年息，向农户提供低息出举。农户可以拿这笔举债购置种子，待秋收后，再连本带利归还。
为了让农户能够打消顾虑，林羽还贴心的加了一条：若遇天灾等不可抗力导致歉收，可酌情减免部分利息，甚至延期还债。
如此一来，既解了农户的燃眉之急，又能保证县衙有稳定的资金回笼，可谓两全其美。
公告出来之后，响应者络绎不绝。
“苏大人一心为民，只要我们好好耕种，肯定不会赔本的。”一个中年男子第一个申请举债。
“我也要举债，找地主借钱买种子，要收我们80%的年息，知县大人才收20%，这差别太大了。”一个妇人激动道。
随着越来越多的农户举债买种，周至县如同六月的骄阳，火热起来。
田间地头，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农户们忙着翻土、整垄，绿豆、芝麻、豆角、冬瓜等应季的植物种子纷纷下了地。
热闹的气息传到周边县城，一些外地人也怀揣着对生活的期盼涌入周至县。
午后，阳光刺眼，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
突然间，刮起一阵东南风，寂静的叶子发出沙沙声响，地面的尘土，也被卷起。
不一会儿，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色，铅云滚滚而来。
“轰~隆~”一个闷雷从头顶滚来，紧接着，雨滴落下。
一滴、两滴……很快，雨点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密密麻麻地砸落下来。
在田间忙碌的农户们，根本来不及躲藏，纷纷被淋成了落汤鸡。
看着窗外暴雨如注，林羽心中猛地一紧。
这夏季，可是洪涝灾害的高发季节。
林羽立刻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叫上一半衙役，往东湖赶去。
“剩下的人，务必保证河流通畅，不得有误！”林羽严肃命令道。
“是！”另一半衙役异口同声。
此时，东湖的水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上涨。
“快把闸门给关上！”
任凭雨水模糊了眼睛，林羽和衙役们奋力转动闸门的把手。
水流强大的冲击力，让林羽的双手很是生疼。
但此时此刻，林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拦住洪水！
闸门关上的那一刻，一条巨大的水龙被瞬间切断，而蓄水池内的水位，飞快上涨。
风还在肆虐着，吹得雨点横飞，密密麻麻地砸落在堤坝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这暴雨持续下去，恐怕这堤坝，持续不了多久。
虽说仅仅当了小半年的知县，但此时此刻，林羽已经爱上了这些可爱的人。
“你们几个，马上去组织农户转移，让大家往高处跑。”林羽又命令道。
衙役们迅速奔赴各个村落，按照林羽的部署，有序组织农户转移。
……暴雨持续……
半个时辰之后，乌云缓缓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满是积水的大地上。
农户们陆陆续续返回，望着被暴雨洗礼过却依旧安然的家园，大家纷纷长出了一口气。
林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县衙内。
因为太过专注，林羽丝毫没有觉察到双手什么时候被割破了。
身上蓑衣的棕绳，也已经断了。
没等林羽坐下，一大群农户纷纷上门致谢。
“苏大人，要不是您早早带着咱们修堤坝，这次村子可就遭大殃了！”头发花白的张老汉，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不住地向林羽鞠躬。
在林羽的多次强调下，这些农户，已经渐渐学会了站着行礼。
“是啊！林大人这蓄水池和堤坝，就是咱们的救命法宝！”皮肤黝黑的李阿三，声音洪亮，眼里满是敬佩。
林羽笑着摆摆手：“大家平安无事就好，这都是咱们齐心协力的成果。”
经过这场暴雨，林羽意识到堤坝仍需加高加固。
翌日，林羽就带着衙役和农户们，顶着烈日，搬运石块、夯实泥土，对堤坝进行全面修缮升级。
但这天气实在太过炎热，好些人都差点中暑了。
看着大家如此辛苦，林羽决定帮大家伙祛祛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