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文气灌体，突破！举人唤天河！
黑暗，无边的黑暗。
陆长歌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漂浮在一片冰冷而死寂的虚无之中，只有一点微弱的灵光在顽强地闪烁，维系着最后的存在。身体的疲惫、灵魂的虚弱、本源的亏空，如同无数枷锁，将他牢牢禁锢。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丝丝微弱却纯净的暖流，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他那近乎干涸的灵光。
那是部落中幸存的族人们的祈祷与感激。
他们围绕在陆长歌昏迷的身体周围，看着外面那片虽然可怕但却将妖族阻挡在外的血色红雾，眼中充满了敬畏和希望。他们自发地跪拜、祈祷，将自己最真挚的意念之力，投向了这位为了守护他们而陷入昏迷的“守护神”。
同时，部落上空，那笼罩百里的血色红雾——“怒发冲冠”领域，正在缓缓运转。它不仅将那些试图冲击领域的妖族不断杀伤、逼退（虽然两大妖王还在尝试攻击，但也被极大削弱和限制），更在冥冥中汇聚着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人道气运！
因为陆长歌的挺身而出，因为他以诗道守护了部落，让人族在这片区域得以喘息、延续，无形的人道气运开始加速向他倾斜。
这些感激的意念之力（信仰之力雏形）、汇聚而来的人道气运，再加上之前斩杀妖狐、逼退三教修士、以及此刻领域诛杀妖邪所产生的功德之力，三者如同百川归海，缓慢而坚定地涌入陆长歌体内，化作一股精纯无比的能量洪流，不断冲刷、滋养着他干涸的识海、濒临崩溃的诗道文宫和几近枯竭的身体。
【叮！持续吸收人族感激意念（信仰雏形），人道气运加速汇聚，功德之力灌体……宿主生命本源缓慢修复中……】
【叮！诗道文宫得到滋养，开始稳固……】
【叮！文气种子在庞大能量冲击下，破而后立……文气积累达到临界点……瓶颈松动……】
【叮！恭喜宿主！破而后立，涅槃重生！突破当前境界，晋级为【举人】！】
“轰！”
仿佛一声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又如同久旱逢甘霖！
陆长歌猛地睁开了双眼！刹那间，一股远比之前强大十倍不止的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原本只是虚幻轮廓的【诗道文宫】，此刻光芒大盛，体积扩大了数倍不止，宫殿的轮廓变得清晰、凝实，仿佛由实质的文气构成！宫殿墙壁上，《无衣》和《侠客行》的壁画也变得清晰可见，栩栩如生！甚至连《满江红》的意境，也化作一片血色星云，悬浮在文宫上方！
识海空间也随之扩张，变得更加广阔和稳固。原本如同小溪般流淌，早已干涸的文气，此刻已经汇聚成了一条奔腾不息的浩荡长河！文气长河之中，金光闪闪，蕴含着勃勃生机和更加精纯的力量！
举人境！
按照诗道体系的划分，这已相当于洪荒仙道的天仙境界！
陆长歌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于天地灵气、对于大道法则的感悟，都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之前因为强行书写《满江红》而造成的恐怖亏空和本源损伤，不仅完全恢复，甚至根基更加扎实，犹有胜之！
“我……突破了？因祸得福？”陆长歌有些惊喜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以及那运转自如，仿佛与生俱来的文气长河。
昏迷一场，差点身死道消，却没想到在人族意念、气运和功德的三重加持下，破而后立，直接突破到了举人境！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陆祭文醒了！”“太好了！陆祭文没事了！”“苍天保佑！女娲娘娘保佑！守护神醒了！”
守护在一旁的族人们，感受到那股突然爆发的强大气息，看到陆长歌睁开双眼，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喜极而泣。
陆长歌看着他们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感激，心中也是一暖。守护这些人，是值得的。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举人境的力量，果然非同凡响！无论是肉身强度，还是对文气的掌控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外面情况如何？”陆长歌看向那断臂老者。
老者连忙激动地回答：“启禀守护神！您之前创造的那片红雾还在，非常厉害！外面那些妖魔虽然还在冲击，但死伤惨重，那两个妖王好像也受了伤，暂时不敢靠近了！”
陆长歌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满江红》领域还在生效，暂时安全。不过，他也知道，领域之力终有耗尽之时，或者被更强者强行破开。当务之急，是熟悉自己现在的力量。
不知道，以现在的举人境修为，施展诗词，又会有何等威力？
陆长歌心中一动，将目光投向了部落外，那依旧在缓缓流淌的东海支流。
童生境，可初步引动天地之力，如《无衣》加持，《侠客行》凝剑。那么，举人境呢？按照诗道体系的感悟，举人境应该能够做到“文气化形，引动天地之力，初步干涉法则”。
想到此，陆长歌心念一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首描绘瀑布壮丽景象的千古名篇。“正好测试一下，看看举人境对天地之力的引动能达到何种程度。”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奔腾如河的文气，灌注于声音之中，朗声吟诵：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诗句出口，天地间的灵气再次被引动！这一次，不再是微风拂面，而是如同受到了强烈的吸引，方圆数里的水汽、灵气疯狂地向着陆长歌汇聚！
他体内的文气长河奔涌而出，与天地灵气交融，按照《望庐山瀑布》的诗意，迅速在半空中勾勒、凝聚！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最后的诗句落下！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只见部落外的那条东海支流，河水猛地倒卷而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硬生生拔离了河道！
紧接着，在无数族人，以及远处正在攻击红雾领域的两大妖王惊骇欲绝的注视下，那庞大的水流在半空中汇聚、压缩，融合了无尽的天地水汽，最终化作一条宽达数十丈，长不知几许，波涛汹涌，散发着恐怖水压和水之法则波动的浩荡天河虚影！
这条天河，完全由精纯的水系灵气和陆长歌的文气构成，其中蕴含着足以碾碎山峦的恐怖冲击力和初步凝聚的水之法则！它悬浮在部落上空，水声轰鸣，浪花翻滚，仿佛九天银河真的坠落凡间，随时都能倾泻而下，将下方的一切彻底淹没、冲垮！
“这……这是……”“唤……唤来了天河？！”“陆祭文……不！守护神！这是掌控了江河之力啊！”
族人们再次被深深地震撼了！如果说之前的《无衣》是守护，《侠客行》是杀伐，《满江红》是禁绝，那么此刻这“召唤天河”的手段，简直就是神灵才能拥有的伟力！凭空引动如此庞大的水流，凝聚法则雏形，这等威势，恐怕就算是真正的天仙当面，也不过如此吧？
远处，正在疯狂攻击血色红雾的啸月狼王和黑风妖王，感受到那条天河虚影中传来的恐怖威压和水之法则气息，吓得魂飞魄散！
“天……天仙？！这人族怎么可能是天仙？！”“不好！快撤！此人不可力敌！”
两大妖王再也顾不上报仇，也顾不上被困在红雾中的残余手下，怪叫一声，转身就逃，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不止！连那《满江红》领域都顾不上攻击了，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可怕的人族部落！
陆长歌看着半空中那条由自己文气引动的天河虚影，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眼中也充满了惊叹。“这就是举人境的力量吗？果然强大！仅仅一首《望庐山瀑布》，就能引动如此规模的天河虚影，蕴含水之法则！若是全力催动，其威力恐怕足以轻易淹没一座小山，重创甚至灭杀寻常的天仙！”
【叮！宿主晋级举人境，首次施展诗篇《望庐山瀑布》，效果：引动水行之力，召唤天河虚影（威力与宿主文气强度、水系法则领悟程度相关）。】
【评价：文气化形，初窥门径！诗道之力，渐显峥嵘！成功震慑玄仙级妖王！】
【提示：施展天河虚影消耗文气约20%。请注意控制消耗。】
脑海中的提示音印证了他的猜想，并给出了消耗数据。陆长歌满意地点了点头，心念一动，半空中的天河虚影缓缓消散，重新化作漫天水汽，部分回归河流，部分融入天地之间。
他能感觉到，随着这次施法，自己对于水行法则的理解，似乎也加深了一丝。诗道修行，果然是力量与悟道并进！
就在陆长歌沉浸在突破和掌握新力量的喜悦中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举人唤天河”的惊人异象，不仅再次震惊了部落族人，吓跑了两大妖王，更是远远传递了出去，引起了某些古老存在的注意。
东海深处，那座统御四海，威严壮丽的水晶宫殿之中，一股庞大的意志，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