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渊神千里送人头
夏侯渊出兵后，从邺城一路向西。
军队经河内郡，通过轵关道进入河东郡。这本是正常的行军路线，然而夏侯渊却能将正常的事情办成“非常之事”。
夏侯渊一路催促士兵急行，仅用十天时间就从邺城抵达蒲坂！
正常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月的行军路程。
夏侯渊的士兵每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所有人的脚都磨得血流汨汨，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撑。
张郃因忧虑军队行军过快会丧失战斗力，屡次劝谏夏侯渊放慢行军速度。
但夏侯渊不听，还时常因此训斥张郃。
这不，曹军刚到蒲坂，夏侯渊又催促军队过河，完全不给歇息的时间。
张郃再次劝谏，请求让军队在河东休息一天再进入河西。
因为接下来就是敌我双方混杂的交战区，如果军队没有休整好，很容易被敌军抓住机会击败！
夏侯渊嗤之以鼻，训斥张郃道：
“你懂什么！本督奉曹丞相之命驰援关中。钟元常现被贼军围困于临晋，我军只需渡河，就能吓退贼军，解临晋之围。”
张郃遭到斥责，扭头不再劝阻。
夏侯渊见无人再反对，于是下令渡河！
曹军渡河时，河东郡守杜畿派人送来渡河用的皮筏和舟船，以及军队进入关中作战所需的粮草辎重。
夏侯渊十分满意，表示会向曹丞相上表嘉奖杜畿的后勤之功。
大军渡过黄河。
夏侯渊继续催促士兵前行，并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临晋城。
此时侯选和李堪两部军阀正在围城，叛军发现河东有朝廷大军赶来，都担心城内部队与城外援军里应外合夹击叛军，于是撤了围困。
侯选和李堪一起退往重泉县，在北洛河以西扎营。
夏侯渊解除临晋城的包围后没有再追击，因为他手底下的士兵实在是跑不动了！
十一天时间，从河北跑到陕西。
夏侯渊的军队就是骑马也得把屁股磨烂了，更不要说行军。
因此夏侯渊不得不先在临晋城休息一天。
夏侯渊也与钟繇会面，双方交换情报，得知围困临晋的叛军乃是侯选和李堪的部队。叛军人数有近两万，而夏侯渊、钟繇合兵后的军队人数有一万五！
夏侯渊认为双方兵力差距不大，于是想第二天一早就发兵追击撤走的叛军。
旁听的张郃眼见夏侯渊又要不顾进兵，再次出言劝谏，请求多给士兵们两天休息的机会，至少要等士兵们磨烂的脚和胯结痂再出战吧。
“张郃！”夏侯渊正要发怒。
钟繇看出端倪，打断夏侯渊说：“妙才，老夫的士卒被敌军围困半月，需要休整，吾意三日后进兵，你看如何？”
夏侯渊心想钟繇不和他一起进兵的话，他就要独自面对数量是己方两倍的敌军，肯定不好打。
他只能作罢。
麾下张郃、朱灵等将都松了口气，赶忙回去让士兵们抓紧时间休息。
但三天休息时间还是太短，许多士兵将将缓口气，就又到了该进兵的日子！
夏侯渊和钟繇的军队一同向西前进。
出征时，钟繇军的士兵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友军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怪异！夏侯渊的士兵行军时经常扭胯踮脚。
他们刚开始还不解。
但当夏侯渊下令全速前进时，钟繇的部队顿时明白友军为何要歪着屁股踮脚走路了。
夏侯渊：“快——！”
“再快点，再快点——！”
夏侯渊不停催促军队加快速度进兵，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他们一样。
钟繇表示没必要这么快吧？
夏侯渊解释说：“元常公有所不知，丞相有言——兵贵神速！”
钟繇愣了一下，心道打仗能这样照本宣科吗？
但夏侯渊的话让他没法反驳。别人都“丞相有言”了，钟繇还能怎么办，反驳夏侯渊就是反驳曹操。
俗话说得好：军事上可以犯错误，但政治上不能！
钟繇作为世家大族的佼佼者，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钟繇不再言语，任由夏侯渊折腾军队。
在夏侯渊的神速进兵之下，军队又只花了半天时间就来到北洛河的沙苑一带，望见叛军在河对岸扎下的大营。
夏侯渊看见叛军，毫不犹豫下令进攻！
张郃、朱灵等将急忙劝阻，请求先在沙苑扎营，然后过河作战。
夏侯渊这次没有反对，让军队先扎营。
曹军扎营时，对岸的叛军没有动静，只是不断派斥候过来刺探情报。
等大营扎好后，天色已晚。
夏侯渊于是召集众将，表示要趁夜过河袭击敌军大营。众将认为可以尝试，便听从夏侯渊的指挥，由张郃领精锐八百骑渡河试探。
当晚张郃出战，然而叛军早有防备！
张郃的骑兵正在渡河，夜幕中，对岸无数火光亮起，叛军守株待兔，就等着夏侯渊的兵马渡河夜袭！
张郃遭到叛军猛烈狙击。
叛军万箭齐发，岸上还有披甲长矛手，竖起矛墙抵挡上岸的曹军骑兵。
张郃的骑兵无法过河，只能撤退。
回营后张郃向夏侯渊请罪，夏侯渊倒是没有怪罪他，只叫张郃明日白天更加努力作战。
等到第二天。
叛军因昨夜挫败了曹军的夜袭士气高涨，便在河对岸摆下阵势，李堪、侯选亲自带人到河边衅战！
“钟繇老匹夫，有本事偷袭，没本事过河！”
“夏侯渊，你这废物，有本事过河啊！”
“曹操是阉狗之后，生儿子没屁眼！”
叛军越骂越难听，以曹操为圆心，诸夏侯曹十八代祖宗为半径，疯狂嘴炮输出。
夏侯渊大怒，命令军队渡河进攻。
张郃、朱灵等将都各自带领部队淌水过河作战。
然而和昨夜一样，曹军再次遭遇叛军阻击。
双方在沙苑的北洛河沿岸交战半个时辰，战况却没有如夏侯渊所预料的那般展开，反而是曹军被叛军多次击退回河中，死伤颇多。
这都是因为曹军之前连续多日急行军，士卒都没有休整好，搏杀时后继无力，总是落入下风。
就连张郃、朱灵等将领都无法发挥出平日里的真实水平。
何况关中叛军本就骁勇善战，关中军阀互相之间经常摩擦厮杀，叛军每个月都有实战刷经验，单兵战斗技巧很高！
反观夏侯渊的军队，没休息好就不说了，训练度也不如叛军。
赤壁之战才结束不到半年，曹操从邺城发出的这支军队都不是精锐，因此无法战胜关中叛军。
战斗进行到中午，曹军终于顶不住，纷纷败逃回东岸。
侯选、李堪见曹军竟然败逃，大喜！
二人挥兵渡河掩杀，夏侯渊和钟繇败退回临晋。
此战曹军损兵超过两千，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