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章 孙夫人吴氏
刘邈将如何劝说孙策的事情交给周瑜,但并不意味着刘邈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公玮!你听我说!”
“公玮!不要这个样子!”
“公玮!我请你去勾栏听曲如何?”
陈瑀终于肯理会刘邈,有些好奇的问道:“何谓勾栏听曲?”
“就是找些你喜欢的姑娘给你唱歌跳舞、吹拉弹唱!”
“呵!”
陈瑀一听却是再次没了兴趣。
他堂堂三公之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勾栏听曲对他是真的没有半点吸引力!
眼见陈瑀和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刘邈直接从后面抱住陈瑀,比划着给陈瑀解释——
“公玮,你想啊!”
“那会那刀可是在人家孙策手里啊!”
“我刘仲山行走这么些年,只知道两种人不能惹,你可知是哪两种人?”
陈瑀依旧在生刘邈的气,不过还是被刘邈勾动了好奇心。
“哪两种?”
“一种,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另一种,就是那种半大不大,气血最是旺盛的顽劣少年!”
刘邈将两根手指伸到陈瑀面前,然后突然又合在一起!
“这两种人,说白了都是一种人,那就是做事不问后果,意气用事!”
“像那孙策,方才你以为他真的不敢砍你吗?”
“他敢?”
“他不敢吗?”
“他敢吗?”
陈瑀气势弱了几分,然后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便又将袁术搬出来说事:“难道他不怕后将军责罚他吗?”
“笑话!这种意气用事的少年若是真的动手,哪有脑子想那些事?”
刘邈和陈瑀勾肩搭背:“而且就算孙策害怕后将军,那也是砍杀完你之后的事情了!你说我还能看着孙策伤你不成?”
陈瑀翻了个白眼:“如此,我还要谢谢你不成?”
“那倒不必!”
“……”
陈瑀一想到方才孙策杀气四溢的样子不像作伪,气也是多少消了一些。
“仲山,你和我说句实话!”
陈瑀转过头去,拉住刘邈的手,两人眉目间的距离甚至不足三寸!
“你且与我说说,你当真只是为了那孙坚遗孀,所以才一意孤行吗?”
“你若是另有所图,你且放心与我说!有后将军做你我的后盾,何必要做这样的险事呢?嗯?”
刘邈盯着陈瑀那稍稍有些发褐的瞳孔,眨了两下眼睛。
“那还能有假不成?”
“我一见面就与公玮说吾好美妇!难道公玮忘记了不成?嗯?”
陈瑀本来布满光泽的双眼立即变得昏暗。
“原来如此。”
说罢,陈瑀也是拂袖而去,让刘邈在后面一路追逐:“公玮!公玮!你慢点公玮!”
“……”
就在陈瑀和刘邈先后踏出周府时,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两道眼神这才熄灭。
孙策甩开周瑜一直压着自己的胳膊,不耐烦的看向自己这个至交好友。
“公瑾!那刘邈果真有迎娶吾母之意?”
“正是。”
眼见孙策就要暴怒,周瑜连忙将他拉住。
“刘使君如此,并非真要行登徒子之行。”
周瑜将刘邈的意图一层层抽丝剥茧的告诉孙策,让孙策的情绪逐渐稳定。
孙策这才明白过来。
“刘邈,是想要收编吾父留下的兵马?”
“正是。”
“为什么?他要对抗后将军吗?”
周瑜见状,也不瞒着,决定将之前不好给孙策说的话一股脑摊开给孙策听——
“伯符,你难道果真没有发现,那后将军袁术,虽空有虚名,却无半点远见吗?”
“之前我不好说后将军的不是,但如今他既然已往淮南而来,大抵也能让你看清一些他的本质。”
周瑜伸出三根手指。
“袁术先败于袁绍,后败于刘表,再败于曹操……如此无能之主,如何能够值得你我效忠?”
“当年汝父攻打雒阳,袁术害怕汝父抢功,竟然下令断掉汝父的辎重粮草!若非汝父连夜奔走袁术大营,陈述利弊,汝父怕是要直接葬身雒阳!”
“常言道:一将无谋,累死千军;一帅无谋,挫丧万师!”
“效忠袁术这样的人,任你有张良、萧何之才,也迟早被其害死,伯符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呢?”
“……”
孙策哑口无言。
虽然孙坚是被刘表麾下黄祖杀死,可正如周瑜所言,之前孙坚进攻雒阳之时,袁术突然断其粮草,终究给孙坚部将心中留下一根刺。
如今周瑜再次提及此事,这根刺也是扎的孙策生疼!
孙策只好垂头丧气:“那这刘使君也千不该,万不该将我的母亲搬出来,损害她的名声!”
周瑜也是叹气,不知如何劝孙策。
实在是因为刘邈这招数有点不走寻常路,让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最让周瑜头疼的是——自己就算敢和孙策说这事,又如何敢与孙坚夫人吴氏说这事?
此事,难啊!
“你二人躲在这里说些什么悄悄话?”
一妇人自斑驳墙角转出。
玉色面容尚笼着三分阴影,素麻深衣裹着纤秾合度的身段,鸦鬓用粗木簪草草绾起,露出一截凝脂般的颈项。几缕鬓发散落在羊脂般腮边,被秋风拂起又垂落。柳叶眉尖凝着经年霜色,偏那丹唇天然洇着薄红,似朱砂落于雪地。
光这容颜身段,哪里像个三十余岁的妇人?
“娘?”
“见过夫人!”
来人正是孙策之母,同时也是身为孙坚遗孀的吴氏!
见到吴氏,周瑜首先慌乱起来:“并无他事。”
吴氏一双修长凤目扫过周瑜,随即又朝宅门看去。
“方才你们在堂室内时,我就已经在侧面等候。”
清冷的话音刚落,就让孙策和周瑜忍不住慌乱。
“娘,不是,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
吴氏轻轻迈步,饶是麻衣裹身,依旧掩饰不住那高挑婀娜的身段。
“伯符,如今无论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及你安葬父亲重要!这关乎你自己的名声,你绝不能轻易分心,明白吗?”
“喏!母亲!”
随即,吴氏又看向周瑜,却是轻轻转身。
“公瑾,你随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喏。”
周瑜不敢推辞,快步上前。
走到临近后堂的地方,孙氏才终于停下脚步。
“公瑾,我只问你一句话。”
“夫人,公瑾必然知无不言!”
吴氏缓缓抬头,鹅颈舒展,好似玉柱,眼中愁绪更是仿佛藏着半个深秋。
“我且问你……那刘邈刘使君,究竟能否护伯符一生平安?护我一家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