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死
王师傅下落不明。
一开始，林言并未关注此事。
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一点。
若是王师傅就这么消失下去，或者死了。
那平安铁家四大师傅的位子，不就空下来一个。
而他身为孙师傅的得意弟子，是不是就有机会得以晋升。
越想，林言越觉得机会很大。
因为，甲区是平安铁家平均锻造水平最好的一个区域。
而他又是这个区域众弟子中水平最佳的那个。
他现在唯一的不足就是资历太浅，只来了铁家一年。
“林言，你真是变了，以前的你可不会祈祷一个无辜的人去死。”
林言否定了自己恐怖的想法，他一直是个老实的人。
但是万一呢？
林言为这事烦恼了好几天，直到缉武司找到了王师傅的尸体，林言的心才彻底静了下来。
王师傅最终还是遭遇了不测。
“小林，缉武司的人还是有些实力的，你知道王师傅的尸体在哪里吗？”
孙火旺一边辅助林言，一边饶有兴趣地说道。
“哪里？”
“一个人迹罕至的乱坟岗，那里死人多得是，没想到能给翻出来。找到王师傅时，听说脸都虫鼠野狗啃完了。不过可惜，缉武司的人只找到尸首，没找到一点线索，寻不到杀人凶手。”
孙火旺眉飞色舞地说道。
林言敲着铁，一边听，心中一边盘算。
现在王师傅的死讯确定，那么该确定新师傅的人选了。
“我觉得这事还是因为去年王师傅的徒弟偷拿了贵人的东西，不仅害了自己，还让王师傅遭了这无妄之灾。估计缉武司也不是查不出来，而是贵人压着，不让查。”
孙火旺说出自己带着阴谋论的猜测。
“恐怕是的。”
林言知道孙火旺说的那件事，正是那件事，林言才有机会进入铁家。
王师傅的尸体发现后，丙区放了几天假，一是处理王师傅的事情，二是丙区人心躁动，监造大人让他们先静一下。
至于新师傅的事情，监造大人没有说。
这天临近下工，马监造将林言还有另外两位健在的李师傅和赵师傅聚在一起，稍微讨论了一下。
赵师傅说，应该让王师傅的儿子接替。
毕竟王师傅在平安铁家辛劳了几十年，他的儿子也快三十岁，在铁家也工作了十年。
王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对此，李师傅没有发表看法，只是笑笑不说话。
监造大人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说这是重大人事调动，需要等孙师傅回来再做决断。
林言没有发表意见，这时候毛遂自荐是不合时宜的。
官场是讲究资历的，他的资历太浅。
平安铁家身为半官营性质的铁匠铺，有着和官场一样的陋习。
况且，他本身是没有决定权的，他只是代表孙彦一坐在这里，仅此而已。
李师傅在中间和稀泥，他和孙师傅关系又好，大多数情况下会听孙师傅的。
这件事关键还在马监造和孙师傅二人。
马监造这里，林言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只要他将县公大人需要的三十把精钢刀锻好，加上之前马监造没有拦住县公表亲对他的偷袭，本来就有愧于他。
到时候，他和马监造提一下自己的野心，马监造多半会同意。
变数还在孙师傅这里。
虽然林言是孙师傅的爱徒，但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孙师傅站在他这边。
要知道，此事真的成了，他也是平安铁家四个师傅之一。
届时，昔日师徒，地位上没了太大差距。
想来，很多师父是不愿看到这个局面的。
虽然孙彦一平时对他不薄，但林言不敢试探人性。
世界上太多师徒，父子，因为这种事反目成仇。
讨论到最后，监造下了定论。
暂时不考虑确定新师傅的人选，丙区那几人还是由着李师傅暂时领着。
散会后，李师傅找到了林言。
“小林，一起走一路？”
听到此话，林言诧异了一下，随后走到李师傅身边。
“李师傅有什么事吩咐？”
“吩咐倒没有，只是瞎聊一下，不耽误你时间吧。”
李师傅笑着说道，语气平和。
“不会，能和李师傅交流一下经验，我是求之不得。”
林言立马说道。
“小林今年是十六了吧！孙长脸常常和我提起你，你这人老实肯干，天赋也足，只干了一年，就摸到了他的水准。”
“离师傅的水平还差得远。”
林言立马谦虚地说道。
但他心里却是非常认可的。
若是他没学会精锻术之前，他不会这么想。
但在他学会精锻术后，他能确定自己真的和孙师傅差不多了，只是没有机会上升罢了。
“谦虚些好。我年轻时就是太不谦虚了，被我老父亲训斥，让孙长脸那家伙先当了铁家师傅，一直等到这几年，他老人家退下，我才有机会升上来。”
李师傅说着有些感慨，年轻时他也曾傲视平安县城群雄。
对此，林言不敢评价。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外人怎么说都是错的。
尤其老李师傅还是平安铁家的重量级人物，只是近几年退下去了，对铁家的影响还在。
孙彦一就是他徒弟。
“小林不要多想，我不怨他，年轻人是该多磨砺磨砺几年。”
李师傅笑着说道。
“李师傅说得对。”
林言附和。
“说起我父亲，我就想起一事，他曾一直想和孙长脸结亲，可惜我这一辈没有和孙长脸岁数差不多的姊妹。他家子女又少，孙琳那丫头天赋高，平安县城内没几个能和她说上亲的，她也要专心修行，不可能随意结亲。火旺又是个贪玩的，和杨老头那丫头成了。”
“可怜我家女儿，今年不过二九年华，与他青梅竹马，多好的一对。”
李师傅微微感慨。
“是孙火旺的不是，我代他为您道歉。”
林言连忙拱手施礼。
“无碍！无碍！也不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阻挠了他们的情真意切不是？况且我火旺和小女的情谊多是兄妹之情，也不强求了。”
李师傅笑着说道。
又瞎聊了几句，李师傅说是要去给小孙子买果子，就和林言分道扬镳。
林言回到家中，如往常一样练武。
练武练累了就练字，然后睡觉。
才合眼没多久，林言就想到了李师傅今天突然和他说的话。
他和李师傅并无瓜葛，李师傅何苦专门找上他，说上这么一些事。
真是随意瞎聊？
还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