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募兵
温暖的鲑鱼汤香气弥漫在浮萍村最大的木屋中,木柴在火塘里噼啪作响。
杰洛特捧着光滑的木碗,热汤的蒸汽在他面前升腾。他尝了一口,沼泽特有的香草和鲑鱼的鲜美在舌尖绽放。
“泽地人很少邀请外人进入村落。”
老人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拐杖,“但冬狼团不同,我们记得先民的血誓。”
“血誓?”
杰洛特放下木碗。
老人深邃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时光。
“在很久很久以前,安达尔人入侵北境,我们的祖先曾并肩作战,共同筑起抵御安达尔人铁骑的屏障。如今安达尔人的威胁虽已远去,但血誓永存。”
杰洛特与他又聊了些颈泽的历史,大约知道颈泽是维斯特洛大陆南北的分界线。
而南方的势力想要从陆路进军北境,颈泽是必经之路。
“我们泽地人同样会前往临冬城参加春日祭。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整几日,到时正好可以同行。”霍林对角落里的梅拉问道:“霍兰的队伍多久能到?”
“大约十天后吧。”
梅拉将一缕散落的黑发别到耳后。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梅拉连忙上前为他拍背。“祖父,您该休息了。”
霍林摆摆手,却止不住咳嗽。
“看来我们的谈话要改日继续了。”老人勉强笑道。
当晚,杰洛特被安排在一座高脚木屋休息。
浮萍村出奇地安静,没有女孩半夜敲门的困扰,只有水泽深处偶尔传来的、像是某种大型生物游动的水声。
次日,细雨依旧笼罩着沼泽。
杰洛特发现村里的孩子们早已起床,在水边用特制的骨哨召唤着什么,一个绿发男孩大胆地邀请他一起摸鱼。
接下来的两天,梅拉带着杰洛特体验泽地人的生活方式。
第三天黎明,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
杰洛特决定启程北上返回。
“不等我们家族的队伍一起吗?”梅拉问。
“冬狼团有巡游任务在身,不能耽搁太久。”杰洛特婉拒道:“我们临冬城再见。”
这次出沼泽,他们乘坐浮萍村的小船。
杰洛特站在船头,看着泽地人熟练地撑船穿行于蜿蜒的河道。两岸的芦苇丛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北方特有的针叶林。
几刻钟后,他们终于驶出沼泽。
杰洛特看到了等候在岸边的“萝卜”,他的战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天气放晴,他们骑马沿着国王大道前行。
国王大道上积雪初融,马蹄铁敲击着裸露的冻土。
他们遇到了第一支贵族车队,蓝底银色三叉戟的旗帜下,几个穿着貂皮斗篷的少女好奇地打量着这些风尘仆仆的骑士。
越来越多的贵族队伍汇入,各色旗帜在风中飘扬,北境的领主们都在赶往临冬城参加春日大祭。
出发的第三天傍晚,当他们在高地扎营时,临冬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杰洛特转向琼恩和威克斯:“你们先回临冬城复命。”
威克斯咧嘴一笑:“队长这是要去橡果村?看来是舍不得那位姑娘啊!”
杰洛特没有回答,只是掉转马头。
......
杰洛特策马转过最后一道山弯时,橡果村的轮廓已在暮霭中浮现,夕阳将村口的古老橡树镀上一层金边。
树下的身影让他的胸口微微发热。
安娜独自站在那里,老村长体贴地没有出现,也没有让其他村民来打扰。
她穿着简单的亚麻裙装,没有多余的装饰,腰线却在亚麻布料下显出柔韧的弧度,那是常年挤奶、收割锻炼出的乡村姑娘特有的体态。
“我以为你忘了回来的路。”
安娜的声音随风飘来,带着刻意压抑的颤抖。
杰洛特嘴角勾起,靴跟轻磕马腹。
“萝卜”小跑向前,在距离安娜两步远时,他俯身一把揽住她的腰肢,轻松地将她抱到马鞍前。
安娜惊呼一声,随即被他身上的气息包围。
“老司机从不迷路。”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感受到怀中的身体从僵硬逐渐柔软。
“啊?”安娜愣了。
杰洛特突然俯头,下巴新生的胡茬印在安娜脸上,那触感像电流般窜过安娜的脊椎。
小姑娘调整坐姿体位后安静下来。
“驾!”他轻喝一声。
他们沿着牧羊人小径奔驰,惊起一群雪雀。
安娜的栗色发丝拍打在他脸上,带着阳光和鼠尾草的香气。
小姑娘欢快如银铃的笑声散在风里,杰洛特发现自己也在笑,那种纯粹的、不设防的笑容。
老村长安德这时才从村口走出。
他望着一骑双人远去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夜幕完全降临时,他们才回到村长家。
老安德“恰好”去邻村探望生病的妹妹,只留下了丰盛的食物,与整栋空荡荡的石头房子。
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
杰洛特正往酒杯里倒着从浮萍村带回的樱桃酒,突然被一双手从后面环抱住。
“这酒好喝吗?”安娜把脸贴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
杰洛特转身,将酒杯递给她。“尝尝看。”
安娜抿了一口,皱起鼻子。
“太甜了。”
但她还是喝光了整杯,脸颊很快泛起红晕。
杰洛特注视着她喉部随着吞咽而上下滑动的曲线,某种熟悉的燥热开始在血管里奔涌。
安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她后退一步,慢慢解开亚麻裙装的系带。
衣物滑落的声音与炉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当安娜赤裸地站在他面前时,杰洛特发现她腹侧多了一道细长的疤痕。
“这是?”
“挤奶时被发情的公牛顶到了篱笆上。”安娜满不在乎地说,手指却紧张地绞在一起,“很丑是不是?”
杰洛特单膝跪地,亲吻那道伤痕。
“美丽极了。”
他的唇沿着疤痕一路上移,最后停在剧烈跳动的心跳处。
安娜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插入他的白发。
当他们躺在铺着熊皮的地板上时,安娜蜷缩在他怀里,指尖在他胸口的狼头徽记上画圈。“城里的小姐们是不是都涂着香水,穿着丝绸裙子?”
杰洛特知道她在想什么。
临冬城的贵族女子们确实与乡村姑娘截然不同,她们说话轻声细语,皮肤像牛奶一样白皙,谈论诗歌而非庄稼的收成。
“她们走过时,连空气都浸着香水味,活像会走动的瓷花瓶。”杰洛特老实说道。
却在心底补了一句:“除了那个野丫头。”
安娜先是噗嗤笑出声,随即敛了神色。“但你现在是大人物了,连领主都敬重你。我听说临冬城夫人甚至为你举办了一次舞会...”
杰洛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吻封住那些不安的话语。
他能尝到樱桃酒和她特有的味道,阳光、新鲜干草和某种野性的东西。安娜咬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叫出声,尽管整栋房子只有他们两人。
“跟我回临冬城吧,明天。”他在她耳边喘息着说。
安娜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热烈地回应他。
“好。”
晨光熹微时,杰洛特如常醒来,安娜蜷缩在毯子下,呼吸绵长。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推开门——
却见老安德如枯树般伫立在院外,惊得杰洛特呼吸一滞。
老人一见他便躬身行礼:“大人今日启程?”
“嗯。”杰洛特简短地应道。
“听闻公爵将在临冬城赐您封地,”老安德粗糙的手指搓着旧帽檐,“橡果村有很多可靠的小伙子们...若您需要忠实的臂膀...”
杰洛特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老人皱纹间藏着的期盼:“叫他们来。”
“啪、啪、啪。”
三记清脆的击掌后,三个年轻汉子从附近的草屋间陆续走出。
晨曦中,他们像突然挺直的橡树苗,沉默而挺拔地立在杰洛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