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卷，回春堂
黑袍人没有回头，也没有直接回答。
他的脚步逐渐加快，片刻便消失于夜色中，只留下一句话在巷中回荡：
“天武盟下天武军，无名无姓一小卒。若是有缘，他日再见。”
程运看着他隐于夜色的身影，觉得有些眼熟。
“总感觉在哪见过这个好人前辈。”
……
翌日，拂晓。
“没想到这坐功如此好用，先前真是我见识浅薄，感觉以后或许觉都不用睡了。”
程运五心朝天，已经练了半宿坐功。
所谓五心朝天，其实就是坐功里的一种练法。
脚心、手心、以及头顶心百会穴，合称五心。
这种练法并非随意就可被他人学去的双腿相盘，双手放于膝上的简单动作。
而是要配合虎啸拳中特定的呼吸法，同时心中也需做观想。
程运睁开双眼，非但没有一点疲惫，反而如酣眠整晚后醒来一般神清气爽。
昨晚初练烈酿金筋诀后身体还有种亏空感，今早却消退了。
“打法淬体，坐功蕴养身体，或许这才是虎啸拳的正确打开方式。”
“那桩功又有何用？不可能只是感气吧？”
虎啸拳非一般功法，桩功定然也有妙用，肯定是现在还不曾发现。
程运站起身，准备再练下桩功。
难怪武者少，练武并不容易，一是花费钱财，二是耗费时间，三是还需要有门好功法。
程运练了三日功，也可说是接连内气练筋三日，他感觉不到身体有什么很大变化。
相较于之前，现在力气变大，可能也只是内气的功劳。
而这还是在有虎啸拳这门先天高手所创功法的前提下。
若是他人，恐怕比我更难。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换来可能却是肉眼看不到的进步，到老还一场病，这是何等的绝望？
程运内心纷乱，同时又有些庆幸。
还好昨天得到了金筋功，初次习练后，练筋便有了感觉，一次进度就超过之前三日。
他人没有功法都极为努力，我有幸得了机缘，更不能有丝毫懈怠。
等下还要去回春堂，那现在，先卷起来……
心中逐渐宁静，程运身心投入桩功中。
……
两个半时辰后。
回春堂。
程运看着眼前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周椿叶，有点想笑。
周椿叶刚要说话，又闭上嘴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师弟……不对，那个，程运兄台，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啊。”
“又是我弄出了误会，万万没想到，明明你当时说的这么离谱，竟然都是真的。”
“你这个天赋，我感觉比大师姐的天赋都……”
这时，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从回春堂门口传来。
“都什么？”
周椿叶一幅心虚的表情，有点讨好地笑道：
“大师姐来了，我刚刚说到你呢！”
“我说啊，程运兄台这个天赋虽然过人，不过离师姐你呀，还差了那么一些。”
“师姐的天赋那是不用多说的，天人之姿也不过如此吧。”
程运听到耳边一道风声，扭头看向门口，果然没了身影。
他又看向眼前，一道人影在店中躲闪，后面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追赶。
上次在武馆时只能看到残影，这次勉强能看到人影了。
以小见大，我三天修炼也不算白费功夫。
或许是追逐中，逃跑之人占有一定优势。
虽然后面的周雪绮速度快得惊人，但周椿叶闪转腾挪，一时半会也没有被抓住，只是距离越来越近。
几十息后。
周雪绮一手抓住周椿叶的耳朵，整个人将他提溜起来。
程运看着都觉得痛。
周椿叶竟然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一般，还嘿嘿笑了两声：
“嘿嘿，大师姐，不来了，不来了，我真不来了。”
周雪绮语气依旧是没有什么改变，说话还是没有带任何温度一般。
“嗯？跑的挺开心？”
周椿叶在空中挣扎几下，才被放下
他揉了揉没有任何改变的耳朵，打了个哈哈。
“师姐，我刚刚吃完，想着锻炼下身体，没别的意思。”
周雪绮哼了一声，戳了周椿叶的脑袋一下，没好气地说道：
“又在背后说我？别的不行，身法是越练越不错。”
程运看着两人互动，觉得有些温馨，心中莫名又有了种奇怪的不适感。
不知我来了这方世界后，父母现在如何了？
唉，都那么大年纪了，希望他们不要太过伤心吧……
‘你’也别急，等我武道有成，帮‘你’报仇简简单单。
周椿叶回了句话，把话题扯回程运。
“没有那么厉害啦，都是师姐教的好。”
“我刚刚实话实说，师姐的天赋确实比程运好些。”
程运心头再次平静，看着周雪绮看来的目光，露出个笑容。
我可什么都没说，不关我事。
馆主这白皙的脸蛋，真好看，就是给人一种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
周雪绮恢复冷淡的表情。
“又在乱说话，虽然我确实天资过人，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半日练出内气，我可没这本事。”
周椿叶疯狂点头称是，附和道：
“对对对，师姐说的对，程运兄台是怪物，比不了，不过师姐也不差，师姐是天才。”
程运只是在旁边继续保持微笑。
周雪绮手一抬，‘啪’一下拍在周椿叶头上。
“所以，你又在找借口？”
“练武那么多年，打不过人练武三天的？”
周雪绮把目光再次投向程运。
“程运，你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我以为之前已经很高估你了，你的悟性真是厉害。”
周椿叶插嘴道：“太厉害了，程运兄台。”
周雪绮扭头瞪了周椿叶一眼，再次说道：
“程运，昨天小叶子跟我说，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医术。
听小叶子说，你的医术还很不错。
这样好了，你就待在回春堂当医师，等我师父回来，你这个天赋，他定会收你做弟子的。”
说完，周雪绮也不管程运的回答，径直走向门口。
抱大腿的机会来了！
程运立马回应：“在下都听馆主安排！”
周雪绮脚步一顿，说道：“嗯。小叶子，待会儿来武馆陪练。”
……
与此同时，粥厂外。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有些狂躁，逮住个人就问：
“昨天那个摆摊看病的乞丐呢？”
“那个人呢？”
“他去哪了？不是说他在这吗？”
被抓住的人将他的黑手一把拍开，骂道：
“滚一边去，臭乞丐！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别人呢，我还想看病来着！”
一阵狂风吹来，吹开披在脸前脏到结块的长发。
是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双眼满是红血丝。
这张脸——是小五！
他一脸扭曲的表情，显得人十分疯狂。
小五又一把抓住旁边另外一个过路人。
“人呢？他人呢？程运人呢？”
小五被一把推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一脸癫狂：“程运！”
“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