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命运罗盘

“又快要到风暴节了啊……”时间尚早，秉承着辛西娅提出的“勤俭持家”倡议，里奇今早索性步行前往海歌庄园，节约下了一小笔“出勤津贴”。

路上，没走几步就能看见有人的住处门口或是店铺招牌附近的显眼位置上悬挂起了新的祈运风车，偶尔还能再一些屋顶、路口位置看见猫型风向标：

这象征着风暴教会的圣兽“虎皮猫”，多数是一些水手或是渔民设立，用于祈求新的一年里在海上的平安顺遂。

据说在莫雷托，风暴节的节日氛围会更加浓郁，甚至在隆重程度上会远超新年。几乎整个城市的人都会在教会的组织下进行一次覆盖全城的大型弥撒，用来纪念这个据传为风暴之主降临世界的日子……

里奇打量着四周这些节日性的装束，脑海中则是快速联想过有关风暴节的信息。

只是他本就没对风暴之主有什么信仰，所以对这种满是祷告仪式的节日提不起兴趣。

里奇不由微微加快步伐，有意绕开了那些聚集在一块儿，胸前佩戴着节日小风车的风暴信徒们，快步赶至海歌庄园。

只是让里奇没想到的是，他在庄园门口就看到了一支庞大且特殊的队伍。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队长蒙托，看到了这几天下来比较熟悉的黑骑士莱文斯先生，同样也看到了昨天远远见过一次的那名风暴大主教以及他麾下的那几位教会成员和负责保卫的几名神殿骑士。

而在他们四周，十几名来自军统处的血脉骑士则是分散在四周，并隐约形成了分散的态势，不像是合作或是帮助，反倒更像是一种隐形的盯梢。

混在人群中的队长蒙托也看到了里奇，他隐晦地朝里奇使了个眼色，里奇会意，小步走至他的身侧，微微正了正着装，又不动声色地走至莱文斯先生稍后一些的位置，并与人群中央那位独自站立着的，手捧一块特殊鳞甲的女士拉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那就是命运罗盘？

里奇略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那块约莫有脸盆大小的鳞片，心中有了较为模糊的猜测。

“不要离那位女士太近，不要动用血脉力量，也不要尝试用各种方法去‘观测’它，如果不甚通过它看到了什么，要第一时间上报，他会帮忙洗掉蕴含那些画面的记忆。这是莱文斯先生之前在庄园内提醒我们的。”

队长蒙托侧过头，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叮嘱了里奇一句。

不能观测？如果看到了什么特殊的画面，必须要想尽办法地“清洗掉”？

里奇听着这些描述，不由感觉有些诧异，但很听话地没有进行必要的尝试，而是和队伍中的其他人一样，默默等待着莱文斯先生与那位大主教之间结束隐秘交谈。

唔……

等待了没多长时间，里奇突然听到队伍中央那位女士突然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声音。

她的眼白微翻，整个人像是痉挛般地身体抽搐着，呜咽着，随后她的身体开始变化，身体先是变宽大随后又变得佝偻，身上那身朴素的衣裙也随着扭曲，并变成了一套亚麻制成的男士衣装，无比契合着她如今变化成的男性老者形象。

这……这似乎并不是伪装或是模拟！

里奇被这阵动静略微吸引，下意识地侧头，看到了这有些匪夷所思的一幕。

但很快他的动作就被蒙托拉住，这才意识到了这属于“正常”的范围。

难怪当初要用帘布围住，不然这种随地大小变的行为，恐怕给那些信徒造成一些很不好的影响吧？里奇小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之后的几分钟内，那位“先生”又经历了数次异常，或是身体突然硬直，整个人像是一下变成了木偶或是石雕；或是身体突然失控，整个人像是突然休克般的晕倒，甚至因此影响到了另一名距离“他”较近的风暴执事。

在命运罗盘的影响下，这名原本有着一把蓬松大胡子的男士在短短数秒内发生了变化，胡须快速脱落，头发膨胀疯长，肌肉迅速消失，胸口逐渐隆起，并发出了惊慌的，高亢的尖叫。

“这就是代价。”蒙托有些心有余悸地看向了那位倒霉蛋。

来自命运的恶作剧么？

里奇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词汇，甚至有了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每边各三人，以军统处的名义……”莱文斯与那位大主教的交谈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受到影响，他们平静确定完最后的几处细节，两人所处区域内的那股无形力场这才消失，并各自看向了自己所管理的队伍。

“里奇，巴佩尔！”莱文斯目光扫向军统处的各个成员，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里奇和一名脸上有着数到刀痕，整个人显得凌厉冷冽的成员身上。

“你们等下和我一块行动，注意听从命令，并且无论发生什么，如果听到某种特殊的呼唤，无论是亲人、朋友或是仇人……哪怕他拍你的肩膀，或者是其他类似的接触，都前往不要去尝试看它。如果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可以全程闭上眼睛。”

莱文斯声音无比严肃地快速叮嘱，随后安排起其他军统处成员的任务，将他们打散成一个个小组，与教会成员相互配对，并对一些马丁·朱诺可能活跃的地方进行提前布控。

当然，他们还有着另一个隐晦的作用，那就是盯死与他们同行的教会成员！

“等下如果遭遇到马丁·朱诺，如果没有把握将他留下来，且身旁有教会成员的话，可以自主选择将他放走。”莱文斯在行走至里奇身侧时，里奇耳旁忽地响起他说话的声音。

里奇身体微微一震，随后就迎上了莱文斯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平静眼神。

而一旁那名叫做巴佩尔的骑士似乎也听到了来自莱文斯的叮嘱，不过他的反应很是平静，似乎早有预料。在里奇看向他时，他也若有所感地看向里奇，鹰隼般的眼眸中有着一丝审视，随后就收回目光，默默擦拭起腰间佩戴着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