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来我不孤独，只是没有发现你

虚无之中，时间失去了意义。

我站在命运的裂隙里，看着对面的“她”——银发如霜，眸若星河，指尖缠绕着与我相同的命运丝线。她微笑的样子，像极了我照镜子时的模样。

可我知道，她不是我。

“你是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而警惕。

她歪了歪头，眼底浮现出一丝近乎怜悯的笑意。

“我是你。”她轻声说，“或者说……我是你被剥离的那一部分。”

（一）「另一个星芒」

她告诉我，她的名字是“归墟”。

天道初成时，法则尚未稳固，命运权柄过于强大，无法由单一神明承载。于是，天道将“命运”一分为二——

「星芒」执掌“兴衰”，操控众生起伏，却无情无欲；

「归墟」执掌“终末”，吞噬失控的命运，却永远被困在裂隙之中。

“你负责编织命运。”归墟轻抚着虚无中的丝线，“而我负责……清理那些偏离轨道的‘错误’。”

我盯着她：“所以，那些挣脱命运的凡人，是你做的？”

她笑了：“不，是他们自己做的。”

“——我只是没有阻止。”

（二）「天道为何创造“命运容器”？」

归墟带我穿过裂隙，来到一片混沌的虚空。

在这里，我看到了天道的“真相”。

所谓天道，并非某种至高意志，而是初代神明陨落后的残念集合。他们以自身神格为代价，创造了八位新神维系六界，却又害怕新神失控，于是将最危险的权柄——命运——封入“容器”。

“我们不过是枷锁。”归墟的指尖划过虚空，浮现出古老的画面：初代神明将一团光芒硬生生撕裂，一半化作星芒，一半化作归墟。

“你负责让命运‘有序’，我负责让命运‘终结’。”她看向我，“这就是天道所谓的‘平衡’。”

我冷笑：“所以，我们生来就是工具？”

“不。”她摇头，“我们生来就是……牺牲品。”

寒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星芒！”

我回头，看到她站在裂隙边缘，银发被虚无之风拂乱，向来冰冷的眼眸里竟有一丝焦急。

归墟轻笑：“啊……她来了。”

寒月看到归墟的瞬间，瞳孔骤缩：“……是你？”

我眯起眼：“你们认识？”

寒月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她是你的‘影子’。”

原来，寒月从一开始就知道归墟的存在。

当年天道分裂命运权柄时，寒月是唯一的见证者。她曾试图阻止，却无力抗衡天道法则，最终只能选择守护星芒——以“同族”的名义，掩盖她们之间更深的联系。

“我不是你的同族。”寒月低声道，“我是……初代神明留给你的‘保险’。”

归墟忽然抬手，虚空中浮现出神界的景象——

耀光神君站在天道核心前，手中握着一枚破碎的法则碎片。

“他早就知道。”归墟淡淡道，“八神之中，唯有他和文华看过初代神明的遗典。”

画面一转，文华神君正在古籍上书写什么，而文字的内容赫然是：“容器终将崩溃，八神需择一而存。”

寒月握紧我的手：“他们想牺牲你，修补天道。”

我嗤笑一声：“果然，神明的自私，从不让人失望。”

归墟走到我面前，轻轻捧起我的脸。

“星芒，你恨天道吗？”她问。

我沉默。

恨吗？或许吧。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谬的可笑感——原来我自诩执掌众生，却连自己的存在都是谎言。

归墟却笑了：“可我很高兴。”

“高兴？”

“因为你终于来了。”她的身影渐渐透明，“亿万年来，我独自在这裂隙中清理‘错误’……但现在，我们可以一起改写结局。”

她的指尖与我相触，刹那间，无数记忆涌入我的意识——

原来，那些我以为的“孤独”，不过是遗忘。

遗忘了我还有一半灵魂，始终在等我。

寒月突然将我拉出裂隙。

最后一刻，归墟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

“天道要的‘万全之策’，是吞噬我们，重塑法则……”

“但若你我合一——”

“——我们便是新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