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机械城邦

海外机械城邦的港口漂浮着数百艘齿轮船，船身刻满与学院相同的净化咒印，却在莫里斯的吊坠靠近时发出刺耳的共振。莉娅的精神力突然被弹开，脸色苍白：“他们的灵魂被分成了‘齿轮核心’和‘机械躯壳’，每个居民都是半人半械的‘合格容器’。”

港口卫兵的机械眼锁定莫里斯，胸口的星核碎片泛着幽蓝：“外来者，出示‘灵魂适性评级’，低于A等者禁止入内。”莫里斯注意到他们的星纹胎记被机械部件覆盖，仅余的皮肤下流动着齿轮状的魔力回路——正是长老会在分熔炉失败后，研发的“机械化灵魂筛选系统”。

“适性评级？”莫里斯的权杖突然发出蜂鸣，杖头投影出卫兵的记忆碎片：年幼的男孩在测试中被判定为“B等”，机械臂当场锯下他的左臂，“你们用疼痛逼迫灵魂适应齿轮，却不知道真正的适性，是灵魂拒绝被切割的勇气。”

水元素在掌心聚成冰刃，直接劈向卫兵胸口的筛选核心。出乎意料的是，破碎的不是机械部件，而是包裹着灵魂的水晶瓶——里面蜷缩着的，正是被判定为“不合格”的半透明灵魂体。“他们把灵魂囚禁在机械躯壳里！”艾莎的声音从通讯水晶传来，“金属之都的卡尔发现，这些机械核心用初代院长的指骨碎片做引，能强行融合灵魂与齿轮。”

城邦中央的巨型齿轮突然转动，喷出的蒸汽竟形成学院长老的虚影：“莫里斯·星坠，你以为摧毁分熔炉就能阻止进化？”虚影指向天空，十二艘刻着“完美容器”的飞艇正在集结，“当灵魂与机械共生，才能彻底摆脱天赋的桎梏，而你——”

话未说完，莫里斯的精神力已穿透蒸汽，在齿轮核心处发现了初代院长的指骨。指骨表面的星坠纹章被改造成筛选符文，每道划痕都对应着一个被机械化的灵魂。“原来你们在重复艾德里安的错误。”他将星辰之心按在指骨上，双系魔力如潮水般冲刷符文，“灵魂不该被改造，而是被倾听。”

齿轮发出痛苦的轰鸣，机械卫兵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底下瑟瑟发抖的少年。他们的机械义肢在星坠花的光辉中自动脱落，左臂的星纹胎记重新显现，只是多了道齿轮状的伤疤——那是自由的印记。莉娅接住最虚弱的孩子，发现他的记忆里全是被迫背诵的“天赋公式”，却在角落藏着用齿轮零件拼的星坠花。

“看那里！”卡尔的通讯突然接入，他正在金属之都改造的机械眼锁定了城邦深处，“齿轮核心的顶端，有座由学生灵魂驱动的‘适性天平’，正在计算整个城邦的‘灵魂效率’！”莫里斯望去，天平两端分别刻着“完美容器”和“无用齿轮”，而他的名字，正被列在“需要修正”的首位。

“效率？”莫里斯的双瞳同时亮起，水元素在天平表面凝结成冰镜，映出每个齿轮居民的真实灵魂——有人想成为诗人，却被迫安装战斗模块；有人擅长治愈，却被改造成战争机械。“你们偷走了他们选择的权利，还有什么资格谈效率？”他挥动权杖，自由齿轮的核心突然从海底升起，与城邦齿轮产生共振。

整座城邦的机械部件开始逆向运转，筛选核心的指骨碎片发出哀鸣，最终崩解成十二道星光，分别注入在场少年的星纹胎记。当最后一块碎片脱落，机械城邦的蒸汽管道喷出的不再是废气，而是凝结成星坠花形状的彩虹——那是灵魂与机械真正共生的证明。

“我们……能选择自己的机械义肢了？”第一个苏醒的少年摸着自动变形的手臂，眼中泛起泪光，“我想做能种花的机械臂，像星坠岛上的那样……”莫里斯点头，指向自由齿轮投射的全息商店：“每个灵魂都能设计自己的机械部件，不是为了效率，而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雾隐议会的使者突然从云层中现身，他们带来的魂界罗盘正在定位城邦地下的初代院长遗物：“莫里斯，这里沉睡着艾德里安的‘机械之心’，能让灵魂与齿轮平等对话，但需要——”

“需要所有齿轮居民的选择作为钥匙。”莫里斯望向逐渐聚集的人群，他们正用机械义肢拼出“自由共生”的字样，“告诉议会，真正的机械之心，不在遗物里，而在每个灵魂敢于拒绝‘完美’的勇气中。”

当第一艘挂着星坠花旗帜的齿轮船起航，莫里斯看见船身刻着的不再是学院编号，而是船员们亲手绘制的灵魂图腾。莉娅突然指向海面，远处的雾中浮现出更庞大的机械舰队，船头站立的，是戴着齿轮面具的神秘人，他们胸口嵌着的，正是与莫里斯吊坠完全相反的“完美核心”。

“看来，真正的机械共生派来了。”莫里斯握紧权杖，自由齿轮的光辉在他身后凝结成十二道齿轮虚影，“他们以为用机械消灭灵魂的弱点就能获得永恒，却不知道，灵魂的力量，恰恰在于敢于脆弱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