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顺便把他的出场费结一下
“真相如何，探了才知道。”韩纪沉吟了片刻，“那家店几点关门？”
“凌晨四点。”
“那就等关门后去看。”
做了决定，韩纪在附近找了家24小时快餐店坐下了。顺便消费了一波——
“一份快乐儿童餐，配套的棒棒糖要小猪佩奇。”
冲店员点完餐，韩纪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个人，目光投了过去，“你要什么？”
钱雪柔有一瞬的梗住。
眼前的青年天生一双含情目，但看人的时候淡漠清冷，头戴黑色棒球帽，一身黑色运动服，旁边椅子上还放着一只黑皮背包，老神在在的，高冷属性拉满，但……
明明一本正经的态度，却有种诡异的喜感是怎么回事？
钱雪柔有点局促，“不不不，我来吧，这顿我请。”
没想到韩纪理直气壮地一瞪眼，“当然你请，不然还我来？”
“……”
看着对面埋头吃儿童餐吃得津津有味的人，钱雪柔嘴角抽了抽，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割裂。她忽然想起，大学时这个人也算风云人物，但也没听说哪个女生喜欢他，想来是有原因的。
钱雪柔心情复杂，却在这时，余光瞥见一抹眼熟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闪过了路口。
钱雪柔不由地一愣，“王史音？”
听到这个名字，韩纪终于抬头。
见钱雪柔目光微怔地盯着窗外，他诧异地问道，“谁？”
“我好像……”钱雪柔有点不确定，“看到王史音了？但不可能吧，毕竟都这个点了……”
韩纪看了眼时间，的确快凌晨四点了。
他理好背包，对钱雪柔说，“你在这里等我。”
钱雪柔摇头，“不行，我也要去。”
“你什么都不会，出事还得救你，我有几只手？”
“我不需要你救，我能保护好自己！”钱雪柔态度坚决。
韩纪却淡淡道，“好，我换个说法，这次行动，高低属于私闯民宅，可能还会损害他人财物，你做好蹲橘子的准备了吗？”
“……”
钱雪柔噎住了。
她的反应在韩纪的意料之中。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按了几下，嘱咐道，“要是半小时后我还没出来，打这个电话，找一个叫龚欢喜的人。”
“嗡”的一声，钱雪柔收到了信息。是一串号码。
她深吸一口气，“好，如果到时候你没出来，我就找他救你。”
“不，喊他来收尸，顺便把我的出场费结一下！”
无视女生快裂开的表情，韩纪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背包甩过背，给人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
《深夜食堂》的后厨，灯光幽暗，时不时响起一阵“斯哈斯哈”的咀嚼声，仿佛有饥饿的猛兽一边撕扯着猎物，一边大口吞咽食物，听得人毛骨悚然。
此刻，一名衣着清凉暴露的美艳女人就蹲在狼藉的鏊子边，赤足踩在被碾碎的血肉桶里。嘴角满是肉沫渣渣，淋漓的鲜血从她的双手间流下，脸腮啃咬鼓动，一脸的满足喟叹。
不远处，低眉垂目地立着一名厨师，低声问道，“夫人，我们要不要关门歇业几天？”
“为何歇业？”由于咀嚼变得含糊的怪声响起。
“有人在网上举报我们店里的肉……还说，要来探店直播。”
“桀……”令人头皮发麻的讥笑声响起，“那又如何？他敢来，就让他有去无回。”
“但，会不会太高调了？就我所知，已经有一些人关注到了我们。”
“你说的是新道那些草包，还是真理殿的花架子？或者，官方那些低能废物？”
厨师默了片刻，“我只是担心，他们会坏了大事。”
仿佛被他的话扰乱了进食兴致，美艳女人一抹嘴，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那就……”刚起个头，她的眼睛忽然危险眯起，望向外面的楼道方向。
一片死寂的店里，韩纪攥着符，循着那股似有若无的臭味，七弯八绕后，找到了一个上锁的隔离门。
费了点功夫撬锁，当门被推开，空气里的血腥味终于扑面而来。
韩纪打开手电筒——这是一间储物的冷冻室，地上到处是凝固的血迹，冰柜里堆积如山的生骨肉。
他皱起眉，细细观察。
这些未碾磨的生骨肉被人精巧的剁成了一块一块，但依稀可见血肉上的病灶，畸形的指骨、硕大的肿瘤、腐烂的黏膜，生蛆的结肠，以及……粗糙松垮的头皮？
这些竟是……
韩纪瞳孔巨震，却在刹间，一阵杀意从背后袭来。
“轰！”
他甩出指间符箓，整个人却倒飞出去。
“哪来的死老鼠，半夜偷偷摸摸钻人家里来撒野？”娇媚阴狠的女声响起，随之一道裹着血腥味的红色身影出现在韩纪的视野里。
那是一个长相美艳，身材火爆，却满口尖牙的“女人”，十指鲜红犹如利刃，浑身冒着沉重的怨气。
韩纪不假思索地再度甩出一张符箓，同时握住法剑，默念，“敕！”
剑指前递。
带着玄气的剑光顷刻斩向对方的头颅。
然而，下一刻，剑光被一道似人非人的怪状身影挡下了。
厨师沉着脸，冰冷地盯着几步之遥的青年。
他虽化去了剑光，身上的衣服却被剑气搅了个七零八碎，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恶心口器。
感受到他身上浓郁扭曲的黑气，韩纪心里一咯噔。
这气势……
将级诡异？
沪市怎么会出现这种级别的诡异，而没被发现？
韩纪知道这种情况必须速战速决，于是他紧握法剑，眼睛里猝然亮起了两簇莹莹跃动的紫光。
他右掌向上，中指和无名指向上竖直，慢慢贴紧剑身。随着他手指抚过，剑身泛起一道又一道的紫色电弧。
感受到周遭顷刻躁动的力量，厨师冰冷的眼神里闪过杀意。
“驭雷之法么？本想放过你一命，但现在……”
“放什么狠话？反派死于话多懂不懂？赶紧杀了！别让他闹出大动静！”女人骂了一句，鲜红的十指发劲，狰狞着冲向韩纪。
见状，厨师浑身爆发出强烈黑气，身上口器膨胀数十倍，遮天蔽日般剁了下来。
轰隆隆！
漆黑的天际突然劈下一道响雷。
将大喇喇蹲在十字路口吃白米饭团的王史音吓了一跳。
“什么鬼？”
她盯着天空，咽下最后一口米饭，片刻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算了，人要说到做到，还是去探一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