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用障眼法赌博
“罢了......“
钟发白长叹一声,望着满院狼藉——炸裂的水缸、焦黑的桃木桩、满地散落的黄符纸,眼角微微抽搐。
“你自己接着练吧。”
老道背过身去,声音里透着疲惫。
“记住,施法如绣花,一针一线都要精准入微......”
脚步声渐远,姜炎这才抬头,目光落在自己方才施法的地方——
坚硬的青石板龟裂如蛛网,缝隙间渗出缕缕黑烟。
即使以姜炎的脸皮厚度,此刻也略微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
不过,他对此也没有过多在意。
资质差,法术比别人消耗大又如何?
别人苦修多年才能攒下的法力,他吞几恶鬼就能补回来。
有一句话叫大力出奇迹,当他的功力达到普通修士的百倍甚至千倍的时候,也就不用在意多出的这么点消耗了。
这便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
就像侠客行里的狗哥,正是靠着独步天下的内功无敌于世。
......
五个时辰过后。
“嘭!”
第七个水缸在狂暴的法力冲击下炸裂开来。
但这一次,飞溅的水花终于在半空中凝成个歪歪扭扭的八卦图形,虽然边缘参差不齐,却总算有了个模样。
姜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滚动。
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长舒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终于成了!
远处,钟发白站在廊柱后,望着院中那道倔强的背影。
老道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桃木剑柄,眉头紧锁——这般蛮横的施法方式......
此子,究竟是福是祸?
.......
与此同时。
夜幕下的香江码头,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
警戒线外,闪烁的警灯将潮湿的柏油路面染成红蓝交错的颜色。
金麦基蹲在尸体旁,手电筒的光束在死者惨白的脸上晃动。
那是个年轻女性,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嘴唇干瘪得如同风干的橘皮。
最骇人的是她的脖颈——两个硬币大小的孔洞边缘泛着紫黑色,像是被什么尖锐物粗暴地刺穿过。
“麦基......”
孟超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看她的手指。”
死者十指蜷曲如鸡爪,指甲缝里塞满了木屑,仿佛死前拼命抓挠过什么。
金麦基用镊子拨开她的衣领,锁骨处赫然浮现着几道青紫色的指痕——那绝不是人类能留下的手印,指节间距宽得离谱。
“两位阿sir。”
戴着橡胶手套的法医走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透着不安。
“死者全身血液流失超过90%,但现场......”
他指了指干燥的地面,
“一滴血都没找到。”
金麦基和孟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惧。
又是这种东西......
“先上车,回去给局长汇报。”
“好”
孟超点头回道。
两人开车一路狂飙,很快便来到警局会议室。
局长盯着尸检报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自从泥鳅王在他眼前化成灰后,这位往日雷厉风行的警司就开始在办公室里挂满符咒。
“我决定成立特别行动组。”
他掏出手帕擦汗。
“Fanny Ho当组长,你们俩配合!”
“专门处理这类灵异案件。”
金麦基、孟超对视一眼,立正敬礼道:
“yes sir!”
两人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就去找Fanny Ho报到。
他们刚推开门,带着香奈儿五号香水味的劲风扑面而来。
“Madam Fanny......”
孟超立刻站直身体,准备敬礼,就被一叠文件拍在胸口。
“你们也是警局的老人了,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报告。”
Fanny Ho不客气的教训道。
孟超辩解道:
“Madam,可是,这些都是事实.....”
Fanny Ho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尸检报告,打断道:
“少啰嗦!吸血鬼?僵尸?”
“我看是哪个变态用了真空抽血装置。”
“这世上要真有鬼,我Fanny Ho的名字倒着写!”
金麦基张了张嘴,这组长不对劲啊。
局长怎么会找这么个人当特别行动组的组长?
莫不是局长大人的小姨子?
嗯,没错,肯定是这样!
这下麻烦了,跟着这样的领导,早晚出事。
......
一个月后。
晨雾笼罩着小院,青石板上凝结的露珠映出姜炎疲惫的脸。
他缓缓松开掐诀的手指,掌心残留的灵力余韵像退潮般消散。
一个月来,他几乎将钟发白传授的奇门遁甲之术囫囵吞枣地啃了个遍。
从最基础的障眼法,到稍显复杂的迷魂阵,以及各类其他阵法,他都能勉强施展。
只是每一次施法,经脉中奔涌的灵力都如溃堤的洪水,声势浩大却难以精细操控。
按钟发白的说法,姜炎这种施法方式,简直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同样的效果,却要五倍于普通修士的消耗,简直离谱!
对此,姜炎也很无奈,可他没办法啊。
资质是爹妈给的,他又改变不了。
姜炎抹去额角的汗珠,看着面前七零八落的桃木桩——那是他练习‘移形换影’的靶子。
原本应该优雅地穿梭于桩阵之间,他却硬生生用蛮力撞断了三根木桩才勉强完成术法。
姜炎摇了摇头,也没过多在意。
反正他已经决定走一力降十会这条路,只要能用出来,精不精细的,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在此时,泥鳅王那油腻的声音又在他脑海中响起:
“出人头地......给阿红赎身......“
姜炎眉头微蹙,最近泥鳅王的执念越来越频繁,必须得赶紧解决了。
否则,影响他修炼进度不说,还有可能进一步影响他的心智。
这么想着,姜炎便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木屑,转身朝山下走去。
........
香江,油尖旺。
潮湿的巷子里弥漫着廉价烟草和馊水的气味。
姜炎只身来到一处地摊赌档前,油腻的塑料布上散落着烟蒂和啤酒瓶盖。
一群赌徒围着一张瘸腿的折叠桌,眼睛死死盯着庄家手里的骰盅。
姜炎蹲在矮凳上,目光懒散地扫过赌局。
“买定离手!”
庄家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金链子陷在脖子的肥肉里。
他粗短的手指猛地掀开骰盅。
“四五六,大!”
输钱的赌徒骂骂咧咧,赢钱的则迫不及待地把皱巴巴的钞票往怀里揽。
姜炎不动声色地摸出两张百元港币,轻轻压在‘小’字上。
“哟,生面孔啊。”
庄家眯起三角眼,金牙在灯光下闪着浊黄的光。
“兄弟哪条道上的?”
姜炎咧嘴一笑,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跑船的,刚靠岸。”
骰盅再次摇晃时,他的左手在桌下悄悄掐了个寅字诀。
随着骰子落定的闷响,一缕肉眼难见的黑气从他袖口钻出,贴着桌沿游向骰盅。
“开——”
庄家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
本该是‘四五六’的骰子,此刻却诡异地变成了‘一二三’。
姜炎慢条斯理地收着钱。
“继续?”
他故意把赢来的钱全推到‘二二二’上。
庄家目光微眯,冷冷的看着姜炎。
“兄弟,有点本事啊。”
姜炎不以为意。
庄家冷哼一声后,更加有力的摇晃骰盅。
骰盅落桌的刹那,姜炎突然咳嗽一声,藏在咳嗽声里的咒语让空气微微扭曲。
“真是三个二!”
有赌徒尖叫起来。
庄家猛地站起来,折叠桌被他撞得摇晃。
汗珠从他太阳穴滑落,在油腻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
他死死盯着姜炎,突然伸手去抓骰子——
“啪!”
姜炎先一步按住骰盅,两人对视的瞬间,他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幽蓝之色。
“怎么?”
姜炎歪着头。
“输不起?”
庄家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炎,又看了看周围的赌徒,咬牙道:
“再来!”
姜炎笑了笑,又将赢来的所有钱推到‘六六六’上。
庄稼脸色铁青,摇晃一阵后,掀开骰盅。
“又押中了!”
周围的赌徒发出一声惊呼。
庄家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瞬间惨白,脖颈上的金链子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膛晃荡。
“诚惠,总共五万四千块,谢谢。”
庄家恶狠狠的看着姜炎,但碍于在场的人太多,还是没有当场翻脸。
他从怀里拿出一沓钱给姜炎,威胁道:
“小子,有你的。”
“不过你小心点,当心有钱没命花!”
姜炎掂了掂到手的钱,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随后便转身离开。
庄家对身后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手下们心领神会,纷纷跟上了姜炎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