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上位,朝野权臣步步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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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热血上头

一个“承”字最后一笔拉得老长,该是没写完就受到了刺激。

慕琋瞬间又不淡定。

另一边,医官与大管事裴栋带人纷纷退了出去。

金方君慕桢跟着坚持下榻。

因着早年战场负伤,他伤在腿上,虽然勉强能走但已经不良于行,甚至近些年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轮椅上,靠人推扶才能行动。

在慕珣的搀扶下起身,一步步也挪到书案来。

十分吃力才一坐稳,未瞧慕琋一眼就迫不及待问:“你怎么醒过来了?那药竟然是没效的?”

“呵呵,我为什么不能醒过来?”两世前尘历历在目,慕琋根本控制不住胸臆激荡,“君侯看起来已无大碍,难道就不问一问我喝下那‘假死药’是否对身体有什么不妥?醒来之后都遭遇了什么,是否有危险?刚才遇上高权遭人非礼,又是何感受?”

慕桢垂头叹气,似乎根本没听见慕琋的话,只道:“唉,就算那药未能起效,你也不该这么大摇大摆现身出来,搞得阖府皆。你该继续假装下去,找个时机再……”

“的确是坏了君侯大计……”慕琋的心正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紧,根本也听不下去,“呵呵,我没死透,还是我的不是?君侯正忙着向王上写奏疏另立他人了,现在恐怕也白费了。那么,为了奏疏不白写,我是不是该再去死一死?”

慕桢亦盯着面前的丝帛奏疏,对慕琋的愤怒似乎毫无所察:“晚了,恐怕明儿个天一亮,整个墨阳城都要知晓。这死而复生的事情就算尚能交代过去,但往后你的身份……”

“对我来说还不晚……”慕琋说着话一把抓起丝帛。

“你……你这是怎么了?”慕桢这才惊觉不对劲儿,也才堪堪抬头看向自己女儿第二眼。

嘶啦——

慕琋一把将丝帛撕裂:“身份、身份、身份?我该是个什么身份?”

慕桢根本不明白:“你……你本是女儿身,长久隐瞒下去终归纸包不住火,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女儿身?”慕琋因愤怒浑身颤抖,“我一出生就是女儿身,难道那时是我自己要求假扮男儿的?”

慕桢一愣,晦暗不明的目光中透出不解、惊讶、更多是怪异……

可惜无论哪种情态,慕琋就是没瞧出半点儿愧疚与关切。

这是个比她上辈子还渣的渣爹啊。

慕琋心中冷风呼啸,更为原主不平:“我是女儿身没错,但我母亲堂堂庸国公嫡女,敕封云瑛郡主,父亲是王上亲弟,有金方君公爵头衔,我一出生就算不是公主,也该封个郡主,何至于偷偷摸摸女扮男装,背负欺君之罪,不敢光明正大见人,只为做这个世子?我要这个世子之位做什么?”

没人知道这个身份的原主,短短不到二十年的人生,活得有多憋屈。

本该朝华绚烂的日子,却因为被迫女扮男装,整日如履薄冰、谨小慎微,最后还被“假死药”暗害,无声无息被人夺去了性命。

只要想一想都窒息。

“咳咳……这是当年无奈之举,已经跟你说过了。”慕桢目光一闪,躲避开去,一转念间语气复又强硬,“这……这也是你的命……不光是你做出了牺牲,我们……你……你去世的母亲,你的舅父……所有人都付出了……”

慕琋热血上头,再不留情面:“没有‘我们’,牺牲永远是别人的,利益才总归是自己的。”

“咳咳……”慕桢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猛烈咳嗽起来。

“兄长是怎么了?父亲这些日子可都是为我们的事情在操劳。”慕珣阻止慕琋再说下去,另一边赶忙给慕桢拍背并相劝,“父亲也莫要激动,兄长刚刚醒来,怕是也受惊不小,一时……”

慕琋开启怼天怼地模式,自也不能放过慕珣:“操劳?操劳是操劳,可操劳的是谁的事?是操劳你的事,你们不要忘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冒着风险,豁出性命的就只有我一人而已。”

要不说,便宜弟弟就是便宜弟弟。

慕桢苦心经营多年,明里暗里安排。

原主则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喝下“假死药”。

偏偏只有慕珣,什么也不用做,就将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你是怎么说话呢?”慕桢自己气都喘不匀,还要维护宝贝儿子,“这一切固然是为了珣儿,但也是为了你。咳咳……罢了,既然那药没起作用,这件事情就只能再找机会,接下来这几日,你先不要露面,一切等我们将事情平息下去再说。”

“露面?我不是一直藏着掖着,见不得人吗?”慕琋眼见这对“父慈子孝”,肝火更旺,将手中已经撕裂的丝帛甩在书案上,“你们父子打的好主意,凭什么拿我做‘垫脚石’?从这一刻起,我不要再藏头露尾,见不得光,我要光明正大做人。”

根据原主的记忆,从前慕珣对金方君慕桢与世子慕琋二人向来都是百依百顺,概因从前的世子与金方君也无矛盾。

可如今不同,慕琋倒要瞧一瞧,当她与渣爹矛盾之后,渣爹要怎么办?便宜弟弟又会站在哪边?

“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一个人?是中了什么邪不成?”慕桢始终没在意慕琋的情绪,只扭头对慕珣吩咐,“琋儿瞧着有异,是不是该请个巫医或者巫师来瞧瞧?”

慕珣也是满眼担忧,但终归更为理智:“父亲,不能这么做啊,‘世子死而复生’本已骇人听闻,这个时候若是再请巫医做法,岂不是坐实了世子有异,恐招来更大注意,到时候只会更加不利。”

“呵呵,没错……‘金方世子死而复生’的确是该骇人听闻。”慕琋面容含笑,心中滴血,但也拿定个主意,“从这一刻起,我不但要‘骇人听闻’,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金方君府中有一位真真正正的世子、可以抛头露面不怕见人的世子。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逆来顺受,任你们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