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蛋
战斗在黎明前结束。黑刃团以仅损失七人的代价，歼灭了整个海盗团伙，缴获了大量金银财宝和五艘完好的战船。
归程中，哈洛克搂着雷恩的肩膀，满嘴酒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副手了！诸神在上，你小子简直是个军事天才！“
佣兵们欢呼着将雷恩抛向空中。
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不是来自剑术或战术，而是那种预见未来、掌控命运的能力。龙之梦正在觉醒，而他的野心也随之膨胀。
回到潘托斯后，黑刃团的声望果然如雷恩预料般飙升。
布拉佛斯代表不仅支付了赏金，还额外赠送了二十套精良铠甲。商人们开始主动找上门来，提供报酬更丰厚的合约。
庆功宴上，哈洛克喝得酩酊大醉，突然抓住雷恩的手臂：“小子，我见过很多战士，但你不一样...”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你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雷恩肌肉紧绷：“谁？“
“很多年前，我在君临见过一位王子...紫眼睛，像你一样...”
哈洛克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抓住自己的喉咙。
“团长！“佣兵们惊呼着围上来。
哈洛克抽搐着倒下，嘴角溢出白沫。雷恩蹲下身，闻到了苦杏仁的气味——毒药。
他的目光扫视人群，捕捉到一个迅速溜走的侍者背影。
“抓住他！“雷恩吼道，但那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哈洛克在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格雷果检查了他的酒杯：
“毒...但谁会想杀哈洛克？“
雷恩沉默不语。三天前的梦里，他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哈洛克喝下毒酒，而那个侍者的脸在梦中清晰可见。
他本可以阻止，但没有。因为梦中也显示，哈洛克临死前会认出他的血统。
“我们必须找出凶手！“年轻的佣兵卡索愤怒地喊道。
“不，“雷恩站起身，“哈洛克团长树敌太多，追查只会引来更多麻烦。现在黑刃团需要团结。“
他环视众人，“明天我们投票选新团长，今晚...让我们为哈洛克送行。“
佣兵们沉默地举起酒杯。雷恩知道，明天他将毫无悬念地成为新团长。梦已经预示了这一切。
翌日正午，正如预料，全体黑刃团成员一致推举雷恩为新任团长。
站在校场上，他看着八十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知道这只是开始。
“从今天起。”
他宣布，
“黑刃团不再接护卫工作。我们要成为厄索斯最强大的雇佣军团，让每个城邦都敬畏我们的名字！”
佣兵们用剑击盾，发出震天的吼声。
当天傍晚，雷恩独自来到码头区的黑市。穿过几条狭窄阴暗的小巷后，停在一家没有招牌的店铺前，随后三长两短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浑浊的黄眼睛。“啊，黑刃团的新团长。“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莫索听说你会来。“
门完全打开，露出一个驼背的诺佛斯老人。
店铺里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商品：从密尔的蕾丝到夷地的丝绸，从盛夏群岛的羽毛到瓦雷利亚的古董。
“我要的东西有消息了吗？“雷恩直接问道。
莫索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莫索的耳朵很长。听说龙石岛的地窖里，藏着一些...特别的东西。“
雷恩心跳加速：“龙蛋？“
老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隔墙有耳朵，传出去，你我的小命都不保。但没错，史坦尼斯大人离开时，没带走所有宝藏。”
他搓着手指，“这个消息值多少钱？”
雷恩抛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先付这些。如果有确切位置，再加十倍。”
莫索敏捷地接住钱袋，掂了掂分量：“慷慨的团长。莫索还听说...最近有人在找拥有紫色眼睛的年轻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雷恩加尔，“潘托斯的某些大人物。”
雷恩面不改色：“与我无关。还有别的吗？”
“小心布拉佛斯人。“莫索压低声音，“铁金库对维斯特洛的局势很感兴趣，他们资助了许多...候选人。“
离开黑市时，雷恩裹紧了斗篷。局势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龙石岛有龙蛋，但夺取那里将直接挑战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权威。而布拉佛斯和潘托斯的势力也在暗中角力。
回到营地，雷恩召集了核心成员。格雷果、卡索和其他五名资深佣兵围坐在战略桌前。
“我有个计划，“雷恩铺开地图，“目标在这里——龙石岛。”
格雷果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吗？那是拜拉席恩家的要塞！”
“曾经是坦格利安的。”雷恩纠正道，
“而现在史坦尼斯带走了大部分守军北上，只留下象征性的防御。”
“为什么是龙石岛？”卡索问道，“那里除了火山岩什么也没有。”
雷恩嘴角微扬：“正因为没人想要，所以夺取它才不会有太大阻力。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龙晶，对付异鬼的最佳武器。“
佣兵们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雷恩所说的异鬼。
雷恩知道他们不明白异鬼的威胁，但没关系，他可以用其他理由说服他们。
“控制了龙石岛，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基地和港口。不再需要租用潘托斯的场地，不再受商会约束。”
他敲击地图，“而且它正对黑水湾，是监视维斯特洛局势的最佳位置。”
格雷果缓缓点头：“有道理。但我们需要更多人手。”
“这正是下一步。”雷恩微笑。
“明天我们启程前往争议之地，那里有三支自由佣兵团正在待价而沽——次子团、暴鸦团和长枪团。有了海盗湾的战利品，我们可以收编他们。”
会议结束后，雷恩独自站在营地边缘，眺望东方。
在月光下，他仿佛能看到远处龙石岛的黑影。梦中那个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只有真龙不惧怕火焰…”
……
雷恩第三次敲响那扇没有标记的木门时，指节已经隐隐作痛。
潘托斯黑市的巷道比往常更加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鱼虾和廉价香料混合的刺鼻气味。
“莫索！”他压低声音喊道，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如果这次再被放鸽子，他发誓要烧了这间破店。
门缝里终于露出一只浑浊的黄眼睛。“黑刃团长比莫索预想的更没耐心。“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链条滑动的声响。门开了一条刚够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雷恩矮身钻入，屋内比上次更加拥挤——新添置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一罐罐颜色诡异的粉末、浸泡在绿色液体中的不明生物器官、甚至还有几块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石头。
莫索搓着手从阴影中现身，驼背的诺佛斯商人今天穿了一件绣着奇异符文的深红色长袍，脖子上挂满了各式护身符。“团长大人亲自光临，莫索的小店蓬荜生辉。“
“少来这套。“
雷恩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皮袋扔在柜台上，金币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我要的消息。“
莫索的金牙在油灯下闪烁，他敏捷地抓过钱袋，手指像蜘蛛般灵活地清点着内容。
“啊，龙石岛...莫索派人去查了。“
他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但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不是吗？“
雷恩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莫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店铺深处，示意雷恩跟上。
穿过几排货架后，他停在一个黑铁打造的保险箱前，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
“莫索花了很大代价才搞到这个。“他神秘兮兮地说，从箱中捧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体，“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红布掀开，露出一枚通体漆黑的椭圆形石蛋，表面布满鳞片状的纹路，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雷恩的呼吸瞬间停滞。他伸手想要触碰，却被莫索躲开。
“先别急，团长大人。“商人狡黠地眨眨眼，“这东西可不便宜。“
“多少钱？“雷恩的声音有些嘶哑。
莫索伸出五根手指：“五百金龙，不还价。“
“你疯了？这只是一块石头！“
“是吗？“
莫索突然将石蛋凑近烛火，刹那间，那些鳞片状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约有暗红色的光芒在内部流动，就像沉睡的火山岩浆。
雷恩感到脊椎窜过一阵电流般的战栗。他体内的血液似乎沸腾起来，耳边响起只有他能听见的龙吟。
毫无疑问，这是一枚龙蛋——虽然已经石化，但内部仍有生命脉动。
“三百，“他强行压下激动，“加上上次欠你的七十，一共三百七。“
莫索假装思考，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着雷恩的表情变化。
“四百五，不能再少了。要知道，为了这玩意，莫索差点被那些丑陋的东西拖下船。“
“丑陋的东西？”
雷恩眉头紧锁，问道，
“是什么？“
“传说被亚夏的诅咒...变成了人不人鱼不鱼的怪物。“
莫索压低声音，“这枚蛋就是从岛上偷运出来的。“
亚夏——位于已知世界最东端的传奇城市，以阴影和魔法闻名。雷恩加尔曾在里斯听水手们讲过那里的传说：黑石建筑比夜更暗，巫师能召唤阴影生物，附近的水域还有神秘怪物。。
“你说'这枚'...“雷恩加尔敏锐地抓住关键词，“还有其他的？“
莫索的金牙一闪：“聪明的团长。是的，据说有四枚，分别被藏在亚夏的不同神庙中。这枚来自'夜狮'神庙的地下室。“
雷恩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真有三枚龙蛋在亚夏...但那里距离潘托斯至少有半年航程，而且充满未知危险。
莫索说道，“不要想其它三枚了，已经被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得到了…”
“如何证明它是真的。“雷恩突然说。
莫索叹了口气，将石蛋放在柜台上：“用你的血试试。“
雷恩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别装了，团长大人。“
莫索的笑容变得诡异…
“莫索的耳朵很长...听说某些特殊血脉能让石蛋苏醒...“
两人目光交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雷恩最终拔出匕首，在掌心划开一道小口，让鲜血滴在石蛋表面。
血珠接触黑色表皮的瞬间，发出嘶嘶声响，像水滴落在烧红的铁块上。
更惊人的是，那些血竟然被石蛋吸收了，鳞片状的纹路亮起暗红色的光芒，持续了几秒才渐渐暗淡。
“诸神在上...“雷恩喃喃自语。他能感觉到——蛋里有东西在回应他的血脉。
莫索满意地点头：“看来传言不假。那么，价格...“
“四百。“雷恩加尔果断道。
莫索嘿嘿一笑，“不如未来的少龙主在卖一次情面。”
“嗯，你最好不是忽悠我…”雷恩瞪一眼莫索。
交易达成后，雷恩小心地将龙蛋包裹好藏在斗篷内。离开前，莫索突然叫住他。
“团长大人，还有件事你应该知道。“商人的表情罕见地严肃起来，
“布拉佛斯人也在找这些蛋，潘托斯派出了特使，据说带着瓦雷利亚钢武器和大量黄金。“
雷恩身体一僵：“他们知道多少？“
“足够多。“莫索意味深长地说，“小心那些布拉佛斯的人，他们不喜欢竞争对手。“
离开黑市时，雷恩刻意绕了几圈确保没人跟踪。
布拉佛斯人介入让事情复杂化了——铁金库财力雄厚，与无面者关系密切，如果他们也盯上了龙蛋...
回到黑刃团的新驻地——一栋用海盗湾战利品购置的宽敞宅院，雷恩加尔径直走向自己的密室。
这是间没有窗户的石室，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个坚固的铁箱。
他小心地取出龙蛋放在桌上，借着烛光仔细观察。
蛋壳上的鳞状纹路比最初看上去更加精细，每一片都像是能工巧匠精心雕刻的。
当他用手指轻抚那些纹路时，能感觉到微弱的脉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
“如果你真的还在沉睡，“他低声说，“那么醒来吧。“
没有反应。雷恩思索片刻，再次划破手掌，让更多鲜血滴在蛋壳上。这次的反应更加剧烈——暗红光芒持续了近一分钟才消退，整个石室温度明显升高。
正当他准备第三次尝试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团长！“是卡索的声音，“有紧急情况！“
雷恩迅速用布包裹好龙蛋，锁进铁箱后才开门：“什么事？“
年轻的佣兵满脸兴奋：“格雷果抓到了一个探子！布拉佛斯人，在我们驻地外鬼鬼祟祟转了两天了。“
地牢里，一个瘦小的男人被铁链绑在墙上，脸上满是淤青。
格雷果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明显是从俘虏身上搜出来的。
“他说是为布拉佛斯人工作。“格雷果汇报道，
“但我觉得他在撒谎。看这个——“他举起匕首，柄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张没有五官的人脸。
雷恩瞳孔微缩。无面者的标记。
“谁派你来的？“他逼近俘虏。
男人抬起头，很普通的面孔，随后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很多人在找你，'黑刃'...或者说，该叫你雷恩·坦格利安？“
地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格雷果和卡索震惊地看向他们的团长。
雷恩的手闪电般掐住探子的喉咙：“你刚才叫我什么？“
“坦格...利安...“探子艰难地挤出这个词，“布拉佛斯...知道...潘托斯...也知道...你藏不了多久...“
“还有谁知道？“雷恩加尔收紧手指。
探子的笑容扩大了，显得更加恐怖：“凡人皆有一死！！！“
突然，他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色血液，几秒钟后就断了气。
“毒药胶囊。“格雷果检查后说，“藏在牙齿里。专业杀手的手法。“
雷恩缓缓松开手，大脑飞速运转。他的秘密已经泄露了，而且显然不止一方势力知道。布拉佛斯、潘托斯...还会有谁？
“团长...“
卡索犹豫地开口。
“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
雷恩知道无法再隐瞒了。他转向两位最信任的部下，“如果我说是，你们会拔剑相向吗？“
格雷果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地，“坦格利安也好，黑刃也罢，我只认带领我们取得胜利的人。“
卡索也立刻效仿：“我的剑永远为您效劳，团长。“
雷恩扶起他们：“这件事暂时不要外传。我们现在的处境比想象的更危险。“
他看了眼尸体，“准备船只，我们明天就离开潘托斯。“
“去哪里？“格雷果问。
雷恩思索了一番，“我们还有多少金龙？”
卡索说道，“团长，还有几万吧，您是想？”
雷恩笑道，“我们该壮大一下我们的军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