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考当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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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第八套体操遇上薛定谔方程,谁的青春在叠加态?

【01丨广播操里的卡顿人生】

第二天一早,操场喇叭准时响起,熟悉又带点磁性的男声从扩音器缓缓传出——

“第八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原地踏步走,一二三四——”

学生们整齐列队,队列后方的阳光像金粉一样洒在红砖地面上,影子被拉得细长又整齐,仿佛青春也能排队、踏步、对齐节奏。

2001年的早晨,有种说不出的清新与秩序感。

一切都像被风吹整齐了——

除了乔伊。

她站在女生第三排,试图跟上广播节奏,机械地模仿着旁边同学伸展手臂的动作,

但从第一节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出了拍”。

“扩胸运动——”

她慢了半秒,胳膊举得不够高,像是卡帧的播放器。

“转体运动——”

动作僵硬,身体像忘了怎么弯腰。

“踢腿运动——”

她险些踢到前排同学,吓得连忙低头鞠躬道歉,

脸颊飞快地泛起一阵红晕,嘴角下意识咬住了唇。

她努力想要跟上,但她知道自己不在“频道”里。

这个版本的广播体操,她小时候在2021年看过,

但一旦站在这片操场,穿上这件校服,听着“原地踏步走”的磁带音质喊声,

她就完全对不上拍子了。

她像一台掉线的机器人,努力同步,却越来越滑出轨道。

远处的陈树隔着三排人海,看见她那有点“可怜又笨拙”的踢腿动作,

嘴角忍不住上扬——像发现了一只落单却努力跟队的小企鹅。

他想起昨晚刚修好的随身听,

也许,他可以偷偷录一盘广播操教学带给她?

正出神着,石老师从侧边走来,目光扫过队伍,眉头轻皱。

“乔伊,你得多练啊。”

他的声音不重,但那种“又宠又管”的老师语气一出来,整排都收了收肩膀。

“月底广播操比赛,咱们班不能掉队。”

乔伊立刻立正,像条件反射一样点头:“好的老师,我会尽快练熟的。”

石老师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转向全班:“谁愿意课后帮帮乔伊?她刚转来,还不太熟练……”

话音刚落——

“老师,我!”

陈树举手的动作干脆得像是练习过的,

声音也不大,但干脆又稳,像球场上的那种“我来防守”的出声。

班里顿时起了小小的骚动。

“哎哟——电焊侠这是要开播了?”

“有请乔同学专属体操陪练上线!”

笑声夹杂着窃窃私语,有女生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

陈树就像把心思写在了阳光下,完全不怕被人发现——

甚至,似乎就是想被人发现。

石老师表情微妙地扬了扬眉,

“行吧,就你了,动作标准点,别教歪了。”

“我一定好好带她。”陈树笑着点头,像签下了某种“青春义务协议”。

乔伊微微偏头看他一眼,眼神像是在说:

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她本能地想退一步,却觉得脚像黏在了操场砖缝里。

她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安排入戏”。

“谢谢。”她低声说,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喇叭声还在继续,操场上的旗帜猎猎作响,

风轻轻吹起每一个人的衣角,空气中混着粉笔灰、发胶香和一点点青春的躁动气味。

广播操还是那套广播操,

但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节奏里多了点别的声音。

像一个人悄悄为你打拍子。

不大声,但足以让你不再慌乱。

【02丨教室里的量子幽灵】

广播操刚结束,阳光已经悄悄爬上教学楼边缘,照在擦得锃亮的玻璃窗上,映出一片温暖的淡光。

第三节课是物理。

黑板泛着旧旧的石粉绿光,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多了点神秘:“今天我们讲点不一样的内容——量子物理的入门理论,大家听过‘双缝干涉实验’吗?”

教室里一瞬间像被按下静音键,只有几本练习册被翻动的沙沙声。大部分同学或发愣,或低头戳笔帽,没人真的在听。

而乔伊——坐在靠窗的位置,整个人还停留在早上广播体操的“社死现场”。

她的动作慢了一拍,身体硬邦邦不协调,那种“自己不在频道里”的感觉仍未散去。

可当老师的声音念出那些术语——

波粒二象性、叠加态、观测坍缩……

她的神经却像突然被点燃。

她太熟悉了。

她是2021年的量子物理博士,这些词曾在她的PPT中、在她的实验报告里、在导师的白板上出现成百上千次。

老师正试图用通俗方式讲解:“假设一个电子可以同时从两条缝穿过,在没有被观测的情况下,它是‘同时存在于两个路径’的,这就叫——”

话没说完,乔伊忽然瞳孔一缩。

黑板上潦草写下的薛定谔方程中,那枚“ψ”符号,竟然轻微泛起了蓝光。

像投影仪抖了一下,但——全班只有她看见了。

她猛地屏住呼吸。

“量子叠加。”

一个清冷、克制的男声突然从教室最后一排响起。

所有人回头。

是——马星遥。

他坐在靠墙的角落,穿着那件总是干净得近乎寡淡的白T,背脊挺得像一把未出鞘的弓,眼神专注得不像一个正在“听课”的人,更像在与宇宙进行某种对话。

他没有翻书,没有记笔记,仿佛这些知识早就住进了他的脑海。

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是叠加态。”

“如果加上观测器,”

马星遥接着说,声音平静而清晰,

“电子就会选择只走一条路径。干涉图样消失。

这是‘观测影响实在’的体现——也叫测不准原理。”

教室里的空气像被擦亮了一层光。

“还有——”他顿了顿,“如果两个粒子曾经纠缠过,即使一个在地球,一个在银河另一端,只要你观测其中一个,另一个的状态也会瞬间确定,这就是‘量子纠缠’。”

老师惊讶地抬头:“你这些是从哪儿学的?”

他只是轻声回答:“我看过费曼的讲义,还有那本《从量子到宇宙的尽头》。”

教室一秒静下来。

乔伊慢慢转头,看向他。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

昨晚那个梦。

那个男生在她变向之前说的那句话——“我梦见你要往左。”

原本以为是巧合的浪漫,现在想来,更像是某种未被擦除的现实残片。

他的脖颈上,挂着那串她记得的金属吊坠,刚刚,在黑板泛光的反射里,悄悄闪了一下淡蓝色的微光。

他不是普通的高中男生。她几乎可以确定。

她听人悄悄提起过这个名字——马星遥。

有人给他起过一个外号:“量子幽灵。”

只在特定条件下“显现”,从不主动靠近任何人。

在这个温吞的2001年秋季里,广播体操、课间笑闹、粉笔灰和饭票构成了一代人的校园底色。

而他——像一块没有坐标的碎片,被强行嵌进了这副画里。

别人下课听磁带,他读科幻世界;

别人骑车去看录像厅,他坐在图书馆最里排,翻着《量子学导论》那本厚得发黄的书。

他不是在预习考试,他是在寻找什么。

乔伊不由自主地盯着他。

他的侧脸干净得近乎克制,眼神沉得像是正在追踪某条隐形的光轨。

她忽然意识到——

他不是这个时间点的过客,而是某种“坐标”。

她和他之间,不只是同班同学那种“刚好遇见”。

也许,他们的命运,从未在2021开始,也不是从今天相遇。

而是,从某个还未解开的叠加状态里,就早已——纠缠。

【03|三号井的回声】

1998年12月6日。

对马星遥来说,那不是普通的一天,而是一道刻在记忆深处的裂痕。

那天的天,冷得像被风掏空。他记得厨房里飘出红烧茄子的香味,电视正播着《春光灿烂猪八戒》,他也还不知道什么叫“失去”。

而在铜山市郊的三号矿井深处,他的父亲,马翔——一位原煤炭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正在执任务。

可谁也没有想到,那次任务,成了他父亲人生的转折。

事故发生那晚,矿井周围几个工人描述了同一个画面:“看见一个发光的东西,像是云层中被扯裂出来的一道光。”

“没有声音,但我们全都呼吸不过来。”

“那不是地震,不是塌方,是……别的什么。”

那次井下有五个人进去,三人失踪,两人回来。

马翔,是回来的其中之一。

但回来以后,他就像被抽走了某部分灵魂。

不再说笑,不再拼模型,不再带星遥去山上骑车。他开始彻夜失眠,抱着电视坐着发呆,眼神却像看不见屏幕。

马星遥曾偷偷站在楼梯口,看见父亲抱着安全帽的手微微发抖,像是在抓住什么,又怕什么逃走。

那一晚,他的世界开始悄悄偏轨。

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但从那天起,他的生活,不再只是日记本里的公式和作业本上的“已完成”。

他开始翻阅图书馆里所有关于“量子”“多维空间”“未解观测”的书。

他不是天生冷漠,是因为他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变成了现在的马星遥。

——一个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目光安静又疏远的“量子幽灵”。

班级里,马星遥一直是那个“异类”。

不是因为他孤僻,而是他早早就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逻辑,可能不止一套。

他不合群,不参加班级活动,永远一个人坐在图书馆最靠边的那一格位置。他的耳机里不是流行歌,而是某个纪录片片段的录音;他的书包里不是课外题册,而是《超弦理论》《量子退相干》和十几页手抄的技术笔记。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些东西上瘾。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寻找一个答案。

不是关于考试的,也不是关于未来大学志愿的。

是关于那一晚的回声。

那夜之后,他反复梦见一个画面:

地底深处,一个环形结构缓缓开启,像极了放映机启动时的光圈,光从井壁缝隙中涌出,父亲站在光芒中,缓缓回头。

嘴型清晰,却没有声音:

“别靠近。”

他从梦中惊醒,汗湿发根,心跳像要击穿胸腔。

那一刻他明白:他注定不是普通的学生。

此时的教室,第三节课是物理。

黑板上,粉笔正划过“薛定谔方程”的符号,老师温和地说:“量子纠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便两个粒子被隔在银河两端,只要你观察了其中一个,另一个的状态也会瞬间塌缩。”

教室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阳光在窗外晃动树叶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听。

而陈树,坐在前排,手里转着笔,却始终没有回头。他的目光死死落在马星遥身上。

他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昨晚,乔伊和马星遥并肩站在球场上的一幕——

那种几乎无需言语的默契感,像某种时间静止的连接。

而现在,马星遥站在讲台旁,用那种几乎不费力的方式,说出了所有人听不懂的内容,却让老师惊艳,全班肃然。

又一次,他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陈树心底,有一点点酸涩。

“他就是那种主角命吧?”

“安静、不群,却永远能踩到最刚好的节奏。”

“为什么我,总是差那么一点?”

他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掌心的水泡——昨晚焊旧电容时烫的,皮破了一块,火辣辣地疼。

他没告诉任何人。他不擅长用话语证明自己,只会一遍遍地拆线、调频、焊接、重组——

哪怕没人知道。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是不是他那份“默默努力”,也太轻了点?

轻到乔伊的眼神,从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这一节物理课,乔伊一言未发。

可她的心,却像被某种无形的波动轻轻撬开了一角。

她感受到一种“不同的存在”。

不只是马星遥讲解的理论,更是他身上那种**“从不被解释,却无法忽视”的力量**。

她开始明白——

在这个2001年,看似平静的校园里,有些人活着的方式,就像粒子叠加:每一个选择、每一秒观测,都会导致世界的不同分岔。

而她,或许正被那种力量,悄悄地拉进了某个更深的故事。

【04|那些没人知道的事】

陈树没吭声。

回家后,他只是灌了一口白酒,坐在沙发边,咬着牙,把火辣辣的灼痛憋回喉咙。

皮开肉绽不算什么,他早习惯了自己处理伤口。就像习惯了生活里的每一次“没人在意”。

没人知道——

放学后的他不是去补习,也不是去逛街,而是拐到校门外那条旧巷子,帮电器维修铺的老魏修收音机、焊板子、清风扇。

一个小时八块钱,十点之后还会送一杯豆浆。

他从不多说一句,手指却熟练得像老工匠。

没人知道,他的父亲陈正,是1998年12月6日那场三号井矿难中,失踪的三个人之一。

那一天,他永远不会忘。

家里响起那通电话时,妈妈正端着碗出厨房,瓷碗掉在地上,碎得满地都是。他还小,不懂那种“碗碎了”跟“人不回来”的关系。直到天黑,客厅的灯一直没亮。

从那以后,家里就像断了电。

电视坏了,没人修;夏天再热,空调都不开。秋天一过,母亲拿出一件洗得发硬的旧毛衣,说:“还能穿。”

窗帘换过,但气氛没变。

只有班主任知道这些,但从来没在课堂上提起一字。

因为陈树自己也从没说过。

他不是那种会哭的少年,也不是马星遥那种“站在风里就自带气场”的神秘存在。

他只是——不想认输。

他靠着自己,一点点把旧信号接收器修好;

靠自己,从废品站拖回断掉天线的电波发射台;

靠自己,调频、拆装、烧板、改线……用指尖在现实的废墟中,寻找声音的缝隙。

直到那一晚。

他在维修摊角落,拆开一台老旧的无线发射机,调试一个没人用的短波频段时——

忽然,耳机里出现了一串断断续续的电磁脉冲声。

像摩斯电码,又不全是。

像语言,又不是。

那声音冷,干,短促,一节节敲在他心口。

他猛地坐直身子,像被电击了一下。

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干扰信号。那是“回应”。

从那晚起,他一头扎进图书馆最旧的通信原理书堆里,又找来两本别人连名字都不熟的技术册子:《短波干扰解码图谱》《民用电波干扰案例》。

一页页看,一句句对。

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图书馆三楼靠墙的那一排书架后,马星遥也常常站着,一动不动地翻着《非线性电波的塌缩与跃迁》。

他们彼此不知,却在同一片“频率”上调试人生。

一个为父亲的沉默。

一个为父亲的失踪。

一个靠无线电,追踪“回声”;

一个靠量子理论,解析“光体”。

他们都想找到的,不只是过去。

是真相。

【05|四人频率:青春在一条未完的波上交会】

这节物理课,空气像被时间凝固。

黑板上的粉笔划过薛定谔方程那串熟悉的符号。

讲台上,老师继续讲:“如果两个粒子曾经纠缠,那么即便被拉到宇宙两端,它们依旧保持‘隐形联动’。”

乔伊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按在练习册的空白处,却没再写下一个字。

她的目光落在前排的讲义上——那是她亲手写过的推演过程。不是“听懂”,而是“记得”。

2021年,她在青华大学的量子实验室,和导师齐纵横争论了整整一个午休时间,关于叠加态的维稳机制、干涉图样的保持周期、观测对态变化的真正意义……

那时候,她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站在玻璃幕墙前。

现在,她穿着皱巴巴的校服,坐在一张写满刻痕的木桌前。

可那个讲台上,讲着类似内容的高中老师——他的语调温和,语气沉稳。

甚至,她隐隐觉得——他知道她是谁。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死死咬住笔帽。

而最后一排阳光斜照的位置上,王昭正慢悠悠涂着指甲油,一边时不时用余光偷看马星遥。

嘴角,带着一点少女特有的秘密笑意。

她不懂量子、也不关心物理,但她懂得喜欢。

她就喜欢这种——神秘、冷酷、成绩好、不爱说话但走到哪都像在发光的男生。

不是因为他有多少表达。是因为他“不说”,她更想听。

有一次下晚自习,她看到马星遥站在校门口接听电话,表情冷淡,却带着某种疲惫的孤独。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

这个男生,有裂缝。她想靠近。

她一直以为,马星遥眼里只有题目和黑洞。

可刚才的课堂,他却突然开口补充老师的讲解,语速不快,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

她那一刻,差点忍不住鼓掌。

而那边的陈树——

他一直没说话,却始终盯着乔伊看。

他看到她的眼神变了。不是困惑,也不是惊讶。

而是一种轻轻黯下去的深思,像是……在回忆。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她生命里的唯一“节点”。

他失落了。

不是因为马星遥说了什么高深的话,而是因为——乔伊的目光,终于不再只落在他身上了。

他忽然想起昨晚在家门口那杯白酒,入口时那种苦涩和喉咙灼热的感觉。

也想起自己调出来的那段信号——像梦中人的心跳,永远比现实慢半拍。

他们四个人——

一个穿越时间,不知缘由和如何返回;

一个沉默如谜,只为破译当年真相;

一个用焊枪替代笔墨,在夜里搭建信号之塔;

一个藏着光芒与锋芒,靠“喜欢”定义存在感。

他们不知道,

自己已经被命运,悄悄调到了同一个频率上。

这不是课堂,不是题目,也不是竞争。

这是一场青春里的共振。

一场关于“你听见了吗”的悄然回响。

【06|王江海与Ω-624】

王昭的父亲,王江海,是铜山市南郊最有名的大老板。

从家具城到电器广场,从建材市场到灯饰批发,哪怕只是在大巴车窗外扫一眼,你都能看见“江海”两个红色大字高高挂着。

她穿的是香港带回来的定制校服外套,鞋是限量球鞋,连她的笔袋,都是在铜山学生圈里能被认出来的“港风指标”。

老师们见她,总是带着一点“投资人女儿”的客气;

同学们围着她,递作业、让座位、连午饭都学着她的口味打。

她从来不缺“被喜欢”。

但马星遥——他从一开始就不在这套规则里。

他看谁的眼神都像看空气,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特别是对她——王昭——他甚至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

她曾在雨后假装“偶遇”,递给他掉湿了的作文本。他没说一句“谢谢”,头也不抬地接过去,就走了。

不是冷淡,是漠然。

而她,却偏偏被这种“看不见她”的存在,勾住了魂。

“你要是冷漠,是不是怕我看穿你?”

王昭心里暗想,指尖下意识搓了搓笔尾,笑容却反而深了。

今天上课,马星遥轻描淡写地解出一道全班无人能答的物理推演题,讲台上的老师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惊艳。

王昭那一瞬间,差点想为他鼓掌——她从来不是迷学霸的类型,可他不一样。

她喜欢他,不止因为他长得好看,而是因为他像一块“没有说明书的矿石”。

他身上藏着什么,她不知道。可越不知道,她就越想知道。

他和铜山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就像深井里的信号,弱得快要消失,却偏偏能被她捕捉到一点轮廓。

而她不知道的是——

那个她从未真正“看懂”的父亲王江海,其实也有不属于这个城市的另一面。

在外界眼中,他不过是个成功的商人,煤矿和地产两头开花的“南郊大佬”。

可档案深处,却有另一行身份标注:Ω-624项目主导人。

那是一个披着“能源开发”外衣的时空实验。

项目编号来源于三号井,位于铜山腹地,号称“最深矿道”,深达地下1427米。

实验设备就藏在那儿,目标不明,频率异常。

传言说他们试图“探测时间裂缝”,也有人说那不过是“国家级噱头”。

但王昭不知道。

只知道,从那之后,三号井项目被强制封闭,能源投资“暂停”。

项目里的人——

马翔,马星遥的父亲,是项目技术工程师;

陈正,陈树的父亲,是唯一一位能深入安装“人工深井信标”的安全员;

还有一位神秘的参与者,内部代号“墨镜男”,数据主控,理论推演最核心的执行人。事故之后,他的档案被清除,连名字也被抹去,只留下一个符号:VOID。

1998年12月6日,事故发生。官方说法是“地质塌方,三人失踪”。

但真正知道那天发生什么的人,少之又少。

马翔沉默了整整两个月,从此再未开口提及“矿井”两个字;陈正彻底消失,至今音讯全无;VOID仿佛从人间蒸发,资料页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黑格子;而王江海,则只留下一个指令:封锁三号井。

她不知道。

班上那个成绩不稳定却热血得像电焊的小疯子陈树,其实早已在维修摊下偷偷复原父亲的旧信号接收器,只为了——“听到那年矿难没能说出口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冷漠、安静,像随时会“从现实蒸发”的马星遥,其实已经默默读完十几本关于量子跃迁、时间塌缩、粒子纠缠的理论资料,只为找回父亲当年回家时眼神里那抹“说不出口”的恐惧。

而现在,还有一个叫乔伊的女孩——她并不属于这里,却必须在这里活下去。

还有她自己——王昭,一直以为自己只要美丽、聪明、独立就够了。

可她开始意识到,她和他们,或许正被悄悄地——卷入一场从未真正结束的“回声实验”。

他们四个,像四个频道本不交汇的信号。却在铜山的2001年,在某种“注定共振”的引力下,被重新调到了同一频段。

不再是“谁看谁多一眼”,而是“谁记得那个看不见的入口”。

而王昭,第一次发觉:这个世界上,比“谁最耀眼”更重要的,

是——谁,藏得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