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室,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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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返程实录:Level 1货架坟场

生锈的推车在第七十八次撞到相同编号的货架时,我意识到导航仪显示器根本不是真正的地点目标而是死亡倒计时。荧光灯管在天花板上抽搐,每闪烁一次都在货架表面拓印出新的爪痕。那些金属骨架的阴影正在缓慢变大变高,在许多事变化后变得像像某种巨型生物腐烂后暴露的肋骨。

空气里飘着过期机密文件特有的霉味,混着某种生物消化液的酸气。我的防护靴陷进地面积液费了很大力气才拔出来,拔起时扯出无数半透明的黏液丝,像踩碎了巨型蜘蛛的产卵巢穴。三十米外的安全镜突然同时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落地前全部转为黑色粉末——那是笑魇褪下的旧皮囊。

“叮——“

推车底层传来硬币滚动的幻听,货架缝隙开始渗出暗红色的雾气。我抓起工牌往推车把手猛拍,金属撞击声在密闭空间引发连锁共振。头顶的消防喷淋头突然集体转向,喷出的却不是灭火泡沫,而是无数碎纸片组成的暴风雪——上周失踪同事的报销单正在空中跳鸡你太美,还伴随着你干嘛-----的音效。还伴随着很多雾气。

当雾气浓到能捏出实体轮廓时,第一声尖啸刺破了耳膜。三个悲尸从货架顶端倒吊着垂下,领带在他们咽喉处勒出青紫色的ikun字样。我摸出应急手电筒调至爆闪模式,强光下他们胸前的工牌显露出原貌——那是三张用人皮压制的员工狗牌。

推车在急速转弯时撞散了成箱的黑色文件夹,飞出的纸张瞬间活化成食肉蝙蝠。我抓起推车里的强化浓硫酸往空中泼洒,液体接触空气立刻汽化成致幻烟雾。蝙蝠群突然变得凶神恶煞样子就像董事长发火了一样,在它们叫的时候趁机从它们撕咬出的血路冲了出去。

穿过B-7区时,所有货架的倾斜角度开始违背物理法则。原本水平排列的金属梁变成45度锐角陷阱的甚至360度旋转甚至有的和跳楼机一样突然升空又极速落地,推车在攀爬时不断滑落锈蚀的金属鳞片。我的防护服被划出十几道裂口,冷风灌进来带着电子设备一股冰箱的气味——那是Level 1在特定区域才有的负温度体验单,冷的让他感觉好像是在北极。

当导航仪彻底黑屏时,货架深处亮起幽蓝的应急灯。光斑在地面拼出箭头形状,却指引我走向堆满显示器的死胡同。每块屏幕都在播放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三分钟前的我正被二十个自己从四面八方包围。我抡起推车砸向显示屏群,飞溅的电路板碎片在落地前变成了带血的牙齿。看到到这时我顿时感到害怕立马逃离了这里向远处奔跑。

返程通道的识别标志是突然出现的红色气密门,表面结着冰霜状的组织液。验证指纹时扫描仪发生了严重的故障发出了火星烫了到我的手,虹膜识别的激光在视网膜上烫出条形码。气压阀释放的瞬间,上千只金属货架同时发出鲸歌般的悲鸣,仿佛整个Level 1正在为放走猎物而哀嚎。

推车把手在掌心烙出十字形水泡时,我正站在Level 1的不知到那个位置。三十箱超级浓缩强硫酸在金属筐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晃荡声,货架群在蒸腾的雾气中扭曲成巨兽的肋骨。这里每寸空气都是陷阱——冷凝水从天花板坠落,在触地前化作刀片状的冰晶;锈蚀的金属接缝渗出沥青状物质,像在模仿人类溃烂的伤口。

“去你妈的奉献精神!“我抡起货箱砸向液面,超负温度寒冰与酸液接触的瞬间爆发紫色烟雾。那些手在毒雾中痉挛着缩回沼泽,深处传来类似市场部主管打嗝的怪响。推车冲过最后五米时,右轮突然被骨节状的金属增生体卡死,货箱里的玻璃试管开始同步共振。

D区积水倒映出六个西装革履的剪影,他们的领带在颈动脉处勒出青紫的“MEG“字样。当《105度的你》的驱散音浪响起时,悲尸们的肢体突然抽搐成机械舞步,有个家伙甚至用颈椎甩出了标准的电臀动作。

“对不住了老哥们!“我趁机从他们僵直的臂弯下钻过,顺手扯下某个悲尸的镀金狗牌。这玩意在自动贩卖机能刷出隐藏菜单,听说上个月有人兑了瓶1982年的恐惧结晶。

B7收容点的防爆门紧闭着,门禁系统眼珠状的扫描器突然爆开,溅出带孜然味的脑浆。我在笑魇的笑声穿透混凝土墙前撞进了最近的工具间,成捆的绝缘电缆正从货架往下滴落胶状物。

手电筒光束切开黑暗的瞬间,七排荧光牙齿在天花板拼出笑脸矩阵。这些笑魇的变异体把舌头改造成了通风管道,此刻正用我的汗液蒸汽发电。我把培训手册卷成筒状塞进最近的笑魇食道,它卡顿的咯咯声竟翻译出了《员工手册》第666条——关于用实习生喂养实体可获额外贡献点的条款。

返程时报废的导航仪显示的开始自我恢复,但是它指引的每条走廊都在复制出镜像陷阱。货架群的锈蚀表面突然剥落,露出底下新鲜的血肉组织,金属支架的震颤频率逐渐接近人类濒死时的心跳。

当第一个货架像捕兽夹般咬合时,我意识到整个Level 1正在活化。记忆消除剂的残留液在地面画出逃生路线,却在延伸至第十米时被突然隆起的金属地刺截断。推车在剧烈颠簸中解体,货箱里的试管集体爆裂,三百个人的尖叫声在雾气中凝成实体化的箭矢。

就在这时消防通道的红光在五百米外闪烁,每靠近一步都像穿过粘稠的沥青海。我的防护服被货架撕成拖把状的布条,裸露的皮肤已经有了无数条伤口。笑魇们的荧光牙齿在背后聚合成探照灯,照射范围内的锈粉开始重组成带倒刺的追踪器。

当手指终于触到门把手时,金属表面突然浮现人脸浮雕——是那个在入职培训时失踪的同期生。他张开的嘴变成锁孔,我插入悲尸工牌的瞬间,整扇门融化成滚烫的蜡油。

热浪像砂纸般擦过视网膜,93℃的蒸汽裹着机油的腐臭灌入鼻腔。Level 2的混凝土走廊在我身后生长,管道群如同巨兽的消化系统般蠕动收缩。墙面的应急灯闪烁三次后永久熄灭,黑暗深处亮起两排荧光牙齿,这次它们的排列方式带着工业流水线特有的精确感。

手电筒光束扫过最近的蒸汽阀,在弥散的白雾中照出个模糊人形。那个穿橙黄工装的生物正用扳手敲击自己的太阳穴,那是一只切皮者。

我摸向腰间只剩半瓶的杏仁水,发现液体正在高温中沸腾。Level 2的管道突然集体发出火车进站般的嘶鸣,笑魇们的荧光牙齿同步闪烁起来,在墙上投射出不断收窄的倒计时网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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