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演武暗涌
第五章演武暗涌
寅时的演武场笼罩在薄雾中。秦逸尘握着灰袍老者给的“戊”字令牌，排在报名队伍末尾。前方的外门弟子不时回头打量他，窃窃私语中“杂役”“灵根残缺”等词清晰入耳。
“哟，这不是丙十三吗？”周林带着几个跟班走来，故意撞翻秦逸尘手中的报名表，“杂役也敢参加大比？不怕被打死在台上？”他指尖闪过一丝幽绿，正是青冥宗的蚀灵火，“要不我现在帮你废了修为，免得丢人？”
秦逸尘弯腰捡起纸张，看见周林袖口露出的青色纹路——与自己手臂上的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昨夜在《血月秘典》残页上看到的“血契标记”，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周师兄这么关心在下，不如先操心自己的灵根？”
周围响起低低的惊呼声。周林脸色骤变，正要发作，忽闻演武场中央传来钟声。一位身着红袍的内门长老凌空而立，手中托着一面青铜镜：“报名者，照镜验阶。”
第一个上前的弟子将手掌按在镜面上，镜中浮现出三朵青色灵花——练气三层。人群中响起赞叹声。秦逸尘注意到，周林照镜时，镜中灵花虽为三层，却泛着诡异的黑色纹路。
轮到秦逸尘时，全场忽然安静。他深吸一口气，按上镜面。青铜镜先是毫无反应，正当周林发出嘲笑声时，镜中突然闪过一丝金光，随即迅速湮灭，只留下一朵若隐若现的白色灵花。
“练气一层？还是伪灵根？”长老皱眉，“罢了，准许报名，但需签署生死状。”秦逸尘接过羊皮纸，看见周林在一旁阴笑，笔尖在“意外陨落，与门派无关”处重重划过。
午后，秦逸尘在杂役寮整理装备。张虎凑过来，往他怀里塞了个油纸包：“拿着，止血散。我爹当年参加大比时，就是靠这个多撑了半柱香。”少年挠了挠头，“听说你昨天在夫人院外跟青冥宗的人动手了？杂役寮都在传，说你是......”
“嘘——”秦逸尘按住他的嘴，目光扫过寮外游荡的身影，“晚上去后山水潭，我有话问你。”他注意到张虎腰间挂着个香囊，绣工粗糙却透着熟悉感，“这是......”
“我娘绣的。”张虎露出怀念的神色，“她本是前山的外门弟子，后来为了救我爹......”他突然噤声，低头整理工具，“不说了，你自己小心。周林那伙人跟青冥宗勾结，去年外门大比，凡是跟他们作对的，都没活着下擂台。”
子时，后山水潭波光粼粼。秦逸尘刚到，就看见潭边散落着几具尸体，正是今日嘲笑过他的杂役。张虎蜷缩在树后，浑身发抖：“他们......他们说要清理杂役中的‘隐患’......”
远处传来脚步声。秦逸尘将张虎推进附近的树洞，转身迎向阴影中的人影。来人共有五个，为首者戴着青冥宗的鬼面面具，手中提着的长剑上，赫然刻着凡界秦家的族纹。
“秦逸尘，你果然命硬。”面具人冷笑，“不过这次，没人能救你——杀！”五人同时出手，招式竟都是凡界秦家的“奔雷手”。秦逸尘闪退间，注意到他们出手时手腕翻转的角度，与秦昊如出一辙。
“你们是秦昊的人！”他惊呼。面具人愣了一瞬，攻势稍缓：“你居然知道家主大人？也罢，告诉你也无妨——秦大人已成为青冥宗外门主祭，不日便会来修真界取你狗命！”
秦逸尘只觉热血上涌。他摸向怀里的玉佩，突然想起灰袍老者的叮嘱，强行压下杀意，改用《星陨淬体术》的步法游走。五人的攻击逐渐露出破绽，他看准时机，一脚踢中面具人手腕，长剑飞出，插入旁边的树干，露出剑柄内侧的“青冥”二字。
“撤！”面具人见势不妙，抛出烟雾弹。秦逸尘追了两步，听见他们逃跑时的对话：“那小子居然会苍澜门的步法......难道真是陆青璃的传人？”
回到树洞，张虎还在发抖：“他们......他们说的秦大人，是凡界的......”“嘘。”秦逸尘按住他的肩膀，“明日大比，你别参加。找机会去前山藏书阁，帮我查‘陆青璃’和‘血月祭’的资料。”他取出从面具人那里夺来的剑，“记住，别让人看见这个。”
寅时三刻，演武场四周已围满观众。秦逸尘站在三号擂台下，看见沈清雪在贵宾席向他点头，她今日腰间多了个剑囊，形状与他怀中的断剑相得益彰。灰袍老者坐在角落，手中罗盘轻轻转动，目光不时扫过周林所在的方向。
“第三场，丙十三 vs丁九！”
对手是个肌肉虬结的壮汉，自称练气二层。秦逸尘故意露出紧张的神色，待对方拳风近身时，才侧身避开，指尖轻点其膻中穴——这是《九转星辰诀》中“点星成线”的入门技巧。壮汉应声倒地，全场哗然。
“这怎么可能？”周林猛地站起，“他明明是练气一层！”秦逸尘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其实刚刚那一击，他耗尽了体内三分之一的灵力。灰袍老者说得对，灵根残缺者，必须以巧破力。
接下来的三场，秦逸尘均以微弱优势胜出。夕阳西下时，他已进入外门大比前二十。周林阴沉着脸走上擂台，袖口的蚀灵火若隐若现：“秦逸尘，敢不敢与我赌一把？输的人，自断一臂如何？”
全场寂静。秦逸尘看见沈清雪站起身，手按剑柄；灰袍老者的罗盘转动加快；远处的树林里，有几双幽绿的眼睛正在窥视。他摸了摸手臂的星纹，想起母亲腕间的凝血咒，想起苏婉儿信末的“勿念”，忽然露出微笑：
“周师兄想玩，在下奉陪。不过——”他握紧断剑，“若我赢了，你要告诉我，青冥宗与秦昊的勾结，究竟到了哪一步。”
周林瞳孔骤缩，蚀灵火轰然爆发：“你找死！”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绿影冲来，拳头带起的风压将秦逸尘的头发吹得向后飞舞。
秦逸尘不退反进，迎着火焰张开双臂。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体内的星纹突然亮起，竟将蚀灵火全部吸入丹田。周林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后退，却被秦逸尘一拳击中胸口，倒飞出去。
“你......你怎么可能......”周林吐出鲜血，眼中满是恐惧。秦逸尘按住他的肩膀，灵力化作细针封其经脉：“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就在这时，演武场突然震动。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正是白天袭击沈清雪母亲的蒙面人。他手中抱着昏迷的沈母，腰间挂着那本《血月秘典》残页：“秦逸尘，想要人，就带双璧来第九峰禁地！否则，子时一到，血祭开坛！”
说罢，他抛出一枚血红色符篆，化作蝙蝠群遁走。沈清雪惊呼着冲下擂台，秦逸尘握紧周林的衣领：“快说，禁地怎么走！”周林颤抖着指向前方云雾缭绕的山峰：“从......从演武场西侧的密道......但你去了也是死......禁地深处的星陨兽......”
“清雪，照顾好张虎。”秦逸尘将断剑递给她，“我去去就回。”他转身看向灰袍老者，后者微微点头，抛出一道传送符：“速去速回，我会拖住执法长老。记住，双璧合璧之时，便是血月现形之日。”
灵力漩涡在脚下展开的瞬间，秦逸尘听见沈清雪的呼喊：“秦逸尘！我娘说......双璧是钥匙，也是锁！”话音未落，他已被卷入黑暗，唯有怀中的玉佩与沈清雪的半块玉佩相互发烫，照亮前方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