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办公室内，白炽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舞长空背靠办公桌而立，冷峻的目光依次扫过林零、古月和唐舞麟，最终定格在林零身上。
“解释一下。”舞长空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不带丝毫温度。他指节轻叩桌面，“消失一个月，突然以这种姿态回归，还展现出远超之前的实力。”
唐舞麟下意识攥紧衣角，他能感受到舞老师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古月则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挡在林零身前，银眸中泛起警惕的光芒，余光瞥见林零耳后纳米皮肤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的细腻纹理。
林零垂眸看着自己修复后的机械手臂，覆盖表层的纳米仿人皮贴合如原生肌肤，却透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片刻后，她抬起头，机械义眼的蓝光与舞长空的视线相撞：“舞老师，如果您相信我——”
她顿了顿，余光瞥见唐舞麟握紧的拳头和古月紧绷的肩膀，“暂时别问。等时机成熟，我会把一切说清楚。”
“这不是请求，是询问。”舞长空的声音愈发低沉，他向前半步，身上的气息骤然收紧，“在我的班级里，不允许有未知的定时炸弹。”
古月突然开口，声音清脆而坚定：“舞老师，林零是我们的伙伴。她消失这段时间，或许有苦衷。”她转头看向林零，伸手想要触碰对方的手臂，指尖刚触及纳米仿人皮便感受到奇异的温感——既不似常人的体温，也非冰冷的金属，而是带着某种能量流动的微热，“我们愿意等她自己说。”
唐舞麟也赶忙点头：“对！林零肯定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刚才要不是她，谢邂……”少年的声音哽咽起来，想到昏迷的好友，眼眶不禁泛红。他注意到林零手背处的纳米皮肤正随着情绪波动，泛起细密的银色纹路。
舞长空沉默良久，最终收回目光，重新坐回办公椅。他抽出一份文件随意翻看着，却始终没有再抬头：“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仍没有合理的解释，”
他的声音顿住，冷气从齿间溢出，“林零，你知道后果。”
走出办公室，古月立刻拉住林零的手，纳米仿人皮表面如同活物般微微凹陷，完美贴合她的掌心：“你真的没事吗？那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零回握住她的手，纳米皮肤下传来机械骨骼的轻微震动：“我说过，会告诉你们的。”她抬头望向天空，阴云密布，似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但不是现在。”
唐舞麟挠挠头，露出一个略显笨拙的笑容：“不管怎样，我们都相信你！等谢邂醒了，他肯定也这么说。”他拍了拍林零的肩膀，隐藏在短袖中的纳米皮肤立刻产生应激反应，泛起一层银色防护膜。三人并肩走向宿舍，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零看着身边的伙伴，心中默默许下承诺：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会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而覆盖全身的纳米仿人皮，既是保护她的铠甲，也是隔绝她与世界的屏障，那些关于传灵塔、关于自己身体的秘密，必须找到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开口……
只能那样了吗，林零默默调出传灵塔之前留下的资料中的关于唐门的信息，点开目标那一栏。她出生起就从来没有进去看过，现在一看，好像有所收获。
夜幕笼罩着东海学院，林零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古月平稳的呼吸声，辗转难眠。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她的纳米仿人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等不及了。凌晨时分，林零悄然起身，避开宿舍的警报系统，朝着舞长空的办公室走去。整栋教学楼寂静无声，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来到办公室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舞长空低沉的声音，似乎他早已料到有人会来。推开门，屋内只亮着一盏台灯，舞长空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他看着林零，眼神中没有惊讶，只有一丝了然：“我就知道你会来。”
林零走到桌前，直视着舞长空的眼睛：“舞老师，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您是史莱克学院和唐门的人吗？”
舞长空的手握着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查到的。”林零的机械义眼闪过一道蓝光，“一个月前，我追踪到传灵塔的监控，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试验基地，在和他们的清收队交手后，我意识到，凭我自己的力量，很难保护大家，还有可能害了他们。”她没有为什么不离开，她离不开他们了。
顿了顿，纳米仿人皮下的机械骨骼发出轻微的嗡鸣，“而您，据我所知，和史莱克、唐门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我想问，我能相信您吗？”
舞长空沉默良久，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史莱克和唐门，确实与传灵塔势不两立。但你要知道，一旦卷入这场纷争，就没有回头路了。”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零，“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为什么选择告诉我？”
“因为您是我们的老师，更因为我需要帮助。”林零毫不犹豫地说。她抬起手，纳米仿人皮在蓝光中渐渐褪去，露出底下精密的机械结构，“我原本是传灵塔的实验体，代号 TX - 0。他们在我身上做了无数残忍的实验，试图制造出最强的战斗兵器。后来我逃了出来，他们把我的所有杀伤性武器禁用后就一直在追杀我。”
随着林零的讲述，舞长空的脸色愈发凝重。当听到林零与清收队的激烈战斗，以及她为了保护伙伴不惜再次暴露自己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我需要唐门的力量，我相信我身上这些传灵塔留下的科技对唐门也一定有些作用。”林零重新覆盖好纳米仿人皮，“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我不想再这样无能为力下去，舞老师，您愿意帮我吗？”
舞长空走回桌前，坐下后再次端起那杯凉茶，轻轻抿了一口：“你很聪明，也很勇敢。但这件事我不能擅自做主。”他看着林零，眼中多了几分严肃，“给我一天时间。”
林零心中涌起一股希望，她点点头：“谢谢舞老师。”转身离开办公室时，窗外的月光似乎变得明亮了些，照在她的身上，为这场深夜的谈话画上了一个充满未知与期待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