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雌杀疯了,病娇崽崽争着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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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娃站起来了!

敖玉觉得自己沉在一片混沌滚烫的海里。

耳边是无数混乱的咆哮和撕裂声,是化龙池狂暴的能量在记忆里炸开最后的余波。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手反复揉捏又撕扯,骨头缝里都透着灼痛。唯一能抓住的,是衣角那一点微凉的、带着熟悉气息的布料。

“娘…不要走…”意识昏沉,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着,声音嘶哑干涩,仿佛喉咙里还堵着化龙池沸腾的灵液。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缠绕着滚烫的身体,几乎要将他仅存的清明勒断。

林绯坐在冰冷的寒玉石床边,手里浸了冰泉的鲛绡帕子刚搭上敖玉滚烫的额头。那张小脸烧得通红,眉心痛苦地拧着,长而密的睫毛被汗水濡湿,黏在紧闭的眼睑上,不住地颤抖。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像小刀子一样刮在林绯心上。

“玉儿乖,娘在,娘不走。”她放柔了声音,指尖隔着帕子,极轻地拂过儿子烧得发烫的皮肤,试图拂去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可帕子下的温度依旧灼人。

床脚边,一团小小的白影动了动。

霜降蜷成一个毛茸茸的雪球,紧紧挨着敖玉的腿。那双冰蓝色的猫瞳没有平日的慵懒傲气,只剩下浓浓的担忧。它小心翼翼地往前蹭了蹭,把小小的脑袋搁在敖玉枕头边上,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毛茸茸的尾巴尖儿,极其轻柔地搭在了敖玉汗湿的额头上。

尾巴尖儿微凉,带着猫儿特有的、软乎乎的绒毛触感。

“喵…”霜降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咕噜,又轻又软,像叹息,或许只有敖玉知道它在说什么吧。

这细小的、带着点笨拙安慰的声音,清晰地钻进了敖玉混乱灼热的意识之海,像投入滚水的一颗小冰粒,带来一丝奇异的清凉和安定。他紧攥着林绯衣角的手指,似乎无意识地微微松了一丝力道。

林绯看着霜降的动作,心头微暖,刚想开口,殿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又惶恐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碰撞的“哐啷”声。

“娘娘!娘娘!”一个虾精侍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内殿门口,连滚带爬地扑到内殿门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启禀娘娘…陛下…陛下有旨…”

林绯猛地抬头,眼底刚因霜降而浮现的那一丝暖意瞬间被冰封、碾碎!她目光如刀,冷冷钉在侍卫那张吓得几乎变形的脸上:“说!”

侍卫被她眼神里的煞气骇得一哆嗦,舌头都打了结:“陛…陛下传旨…命太子殿下…即刻…即刻入‘潜龙堂’进学!不得有误!”

死寂。

寒冰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温度骤降,仿佛连空气中残留的药味都被冻结成冰渣。

林绯缓缓站起身。她动作不快,甚至有些僵硬,仿佛每动一下,体内压制着的火山就濒临一次爆发。她手里还捏着那块给敖玉擦汗的鲛绡帕子,此刻却像攥着一块寒铁。

“呵。”一声极冷的嗤笑从她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杀意,“那条刚吐完血的疯龙,骨头又痒了?”

她慢慢踱到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侍卫:“他人在哪儿?又躺在哪个犄角旮旯吐血玩儿呢?还是说…血没吐干净,堵了脑子?”

看来连反噬平摊对这条疯龙来说都不痛不痒,早知道直接全部伤害都转移到疯龙身上了。

‘系统,下次就把对我的全面伤害转移到渣龙身上!’林绯心里暗暗想到,眼神中不知不觉多了杀意。

只见那侍卫吓得魂飞魄散,头摇得像拨浪鼓:“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不知!旨意是陛下身边的蟹统领亲自传来的!奴才…奴才只是传话啊娘娘!”

林绯没再看他,目光越过侍卫,投向殿外幽深冰冷的回廊尽头。敖苍那张苍白俊美又写满病态兴奋的脸,仿佛就在那黑暗里若隐若现。她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那块鲛绡帕子在她掌心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蓬细碎的冰晶粉末。

“很好。”林绯的声音冷得像淬了九幽寒冰,“他想看儿子进学?行!老娘亲自送太子去‘潜龙堂’!”

她豁然转身,大步流星走回床边。

敖玉烧得迷迷糊糊,只觉一股带着熟悉药香的冷冽气息靠近,紧接着身体一轻,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玉儿,醒醒,我们去个地方。”林绯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少了几分刚才的杀伐,多了点温存,“娘带你去…砸点东西。”

砸东西?

这三个字像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穿透了敖玉昏沉的意识。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高热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看东西还有些模糊,但母亲眼中那熟悉的、毫不掩饰的暴躁和护短,却像一剂强心针。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努力想自己站直,但高烧后虚软的身体依旧大半重量靠在林绯身上。

霜降“喵呜”一声,轻盈地从床上跳下,甩甩尾巴尖儿沾上的汗水,小跑着跟在林绯脚边,冰蓝的猫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寒冰殿沉重的殿门被林绯一脚踹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外面候着的虾兵蟹将们吓得齐齐后退一步,连滚带爬地让开一条路。

林绯抱着敖玉,目不斜视,大步穿过冰冷的宫殿群。所过之处,所有宫人侍卫都像被无形的寒流冻住,大气不敢出。霜降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她的步伐,雪白的皮毛在幽暗的回廊里像一道灵动的流光。

潜龙堂。

巨大的殿堂空旷冷清,早已不复往日的威严。思过窟坍塌的痕迹还在,碎裂的巨石散落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和封印破碎后残余的灵力焦糊味。几张被龙威波及掀翻的桌椅歪歪斜斜地倒在一边。

几个负责看守、打扫的蛇族残余教习和侍卫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蛇姨母柳胭倒台身死,树倒猢狲散,他们这些依附者惶惶不可终日,此刻看到林绯抱着太子大步踏入,更是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林绯的目光根本没在他们身上停留半秒。

她的视线,牢牢锁定了殿堂正中央——那方矗立着的、刻满“祖训”“戒律”的黑曜石巨碑!碑身高大厚重,表面流淌着暗淡的禁制符文,曾是蛇姨母掌控学堂、打压异己的象征,也是敖玉无数次跪在下面受罚的冰冷见证。

林绯抱着敖玉,径直走到戒律碑前。

“玉儿,看好了。”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死寂的大殿里,“还记得娘教你的吗?规矩这玩意儿,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站着,甚至怀里还抱着个病恹恹的孩子。

然后,她动了。

右拳,毫无花哨地向前捣出!

没有刺目的神血金芒,没有惊天动地的呼啸。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肌肉筋骨瞬间绷紧、拧转、爆发!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那坚硬无比、刻满禁制符文、曾象征绝对权威的黑曜石戒律碑,在林绯的拳头前,脆弱得如同风化的朽木!

以拳印为中心,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疯狂滋生的蛛网,瞬间爬满了整个碑身!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如同死亡的哀鸣!下一刻——

轰隆!!!

数丈高的巨大石碑,在林绯收拳的瞬间,轰然崩塌!化作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石,如同黑色的冰雹,噼里啪啦砸落在地!

碎石烟尘弥漫开来,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角落里的蛇族教习和侍卫早已吓瘫在地,裤裆一片湿冷,牙齿咯咯作响。

烟尘渐散。

林绯抱着敖玉,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脚下是一堆黑色的碎石废墟。她甚至连衣角都没染上一丝灰尘。

“新规矩第一条——”林绯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清晰地砸在每一个幸存者心头,“告密者,喂胖龙!”

死寂!绝对的死寂!

“啪嗒。”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边缘异常锋利的黑曜石碎片,从废墟堆里滚落出来,骨碌碌滚到霜降的小爪子前。

原本警惕盯着四周的霜降,目光骤然被那块碎片吸引!它全身的白毛毫无征兆地炸开,像一团蓬松的雪球,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哈——!”声,冰蓝色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一条竖线,死死盯着那块碎片,仿佛那是什么极其污秽恐怖的东西!

霜降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小爪子焦躁地在地上刨了两下,对着那块碎片发出充满敌意的低吼,尾巴根都紧张得绷直了。

敖玉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他烧得有些迷糊的脑子还没从石碑崩塌的震撼中完全回神,下意识地看向霜降盯着的方向。

就在这时——

“爱妃授课的样子…”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某种奇异颤音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贴着林绯的耳后根滑了进来,“…真想撕碎。”

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骤然笼罩了整个潜龙堂废墟!

敖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绯身后,距离近得几乎贴着她的后背。他脸色依旧带着重伤未愈的苍白,甚至唇边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淡金血迹,然而那双暗青色的竖瞳里,却翻涌着病态的、近乎癫狂的兴奋光芒!

他缓缓抬起右手,修长冰冷的手指,如同情人爱抚般,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迷恋和侵略性,径直探向林绯脆弱的咽喉!

那指尖划过空气,带起细微的冰寒气流!

“滚!”林绯头也没回,抱着敖玉的手臂纹丝不动,左肘却如同蓄势已久的毒龙,猛地向后狠狠撞去!动作狠辣、决绝,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砰!

沉重的闷响!

林绯的手肘结结实实撞在了敖苍的胸膛上!撞击点甚至传出一声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敖苍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撞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倒退两步,嘴角那丝淡金血迹瞬间扩大。他捂着剧痛的胸口,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陶醉的、扭曲的享受神情!他伸出舌尖,舔舐掉嘴角溢出的鲜血,暗青竖瞳死死盯着林绯绷紧的侧脸线条,那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人烫穿!

“对…就是这种感觉…”他喘息着,声音因为疼痛和兴奋而扭曲,“你撕碎我的样子…真美…”

“再碰一下,老娘把你整条龙撕成碎渣,骨灰都给你扬进海沟!”林绯的声音比脚下的黑曜石碎渣还要冰冷锋利,每一个字都淬着毒,“疯够了就滚回你的龙窟挺尸!”

她抱着敖玉,转身就朝殿外走,一个眼神都吝啬再给那条病态的疯龙。

角落里的虾蟹侍卫和蛇族残余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恨不得原地消失。

霜降警惕地瞪着敖苍,又厌恶地瞥了一眼那块让它炸毛的黑曜石碎片,小跑着跟上林绯的脚步。

敖玉靠在母亲温暖的颈窝里,隔着林绯的肩膀,他看到了那几个缩在角落里、和他年纪相仿、正偷偷看着他的小龙崽。他们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眼神怯怯的,但里面似乎又藏着一点…渴望?

敖玉烧得昏沉的脑子,忽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是母亲教他的那些简单粗暴的格斗招式…是踹膝窝…是锁喉…是那些能把坏蛋打得哭爹喊娘的动作…

一个念头,像微弱的火苗,在他虚弱却开始清明的意识里点燃。

他轻轻扯了扯林绯的衣襟。

“娘…放我下来…”敖玉的声音还有些虚软,但很清晰。

林绯停下脚步,低头看他。

敖玉挣扎着落地,虽然脚步虚浮,但还是努力站稳了。他没有看身后那个气息阴冷的父王,目光落在那几个偷看他的小龙崽身上。

“喂,你们…”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那几个小龙崽吓得缩了缩脖子。

敖玉顿了顿,似乎有些无措,但很快,他学着林绯教他的样子,对着那几个小龙崽,有些笨拙地比划了一个踹膝窝的动作,嘴里还试图模仿娘亲那种凶巴巴的语气:“…看好了,下次谁再打你们…就这样!踹他…踹他腿弯!然后…然后锁他脖子!使劲!”

他做得很不标准,甚至因为虚弱而摇摇晃晃,但那几个小龙崽的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像在无边黑暗里看到了光!

一个胆子稍大的小龙崽,怯生生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学着敖玉的样子,也笨拙地抬腿踢了一下空气,小脸上还带着残留的泪痕,却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踹他腿弯!”

“还有锁脖子!”另一个小龙崽也小声附和,紧张地比划着。

“锁…锁脖子!”第三个奶声奶气地跟着喊。

看着那几个小龙崽笨拙模仿的样子,敖玉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却真实的笑意。虽然很短暂,像水面的涟漪,但确实存在过。

霜降蹲坐在敖玉脚边,歪着小脑袋看着这一幕,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几个孩子笨拙的拳脚,尾巴尖儿不自觉地轻轻晃了一下。

林绯静静地看着儿子,看着他努力挺直的小小脊梁,看着他脸上那点微弱却真实的光亮,眼底的冰寒无声地融化了一角。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揉了揉敖玉汗湿后有些凌乱的头发。

角落里,敖苍捂着剧痛的胸口,指缝间渗出淡金的血丝。他看着那被碎石烟尘笼罩的废墟,看着那几个笨拙比划的小龙崽,最后,目光如同粘稠的毒液,死死锁在揉着儿子头发的林绯侧脸上。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柔和,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扭曲的心尖上!

凭什么…凭什么对他们笑?!

一股更加阴郁、更加暴戾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