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刺杀
夜色已深，宫灯如豆，顾安宁独自走在回踏雪阁的路上，秀珠被她故意支开，此刻正在别处等候。她脚步轻快，却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转过一处拐角，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顾安宁心中一凛，装作不知，继续向前走去。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如鬼魅般紧随其后。
“动手吧。 ”她在心中默念，不紧不慢地走到一处偏僻的回廊。
就在此时，身后一道黑影猛地扑来，手中明晃晃的短刀直指她的后心。顾安宁早有准备，一个侧身闪过，大声呼喊，“救命。有刺客。”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暗处窜出数道身影，迅速将那黑衣人制服。顾安宁定睛一看，那刺客竟是一名太监，此刻被按倒在地，满脸惊恐。
“娘娘没事吧。 ”秀珠气喘吁吁地赶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顾安宁摇摇头，面色苍白，佯装惊魂未定，“没事，但差点就……”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暗卫制服刺客后，立刻将他押往天庆帝的寝宫。顾安宁也随后赶到，衣衫不整，泪眼朦胧，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陛下。” 她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臣妾险些命丧黄泉，若非暗卫及时赶到，只怕已……”
天庆帝闻言大惊，连忙将她扶起，“爱妃受惊了，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在宫中行刺。 ”
顾安宁抬起泪眼，指向那名太监，“就是他。臣妾不过是按时回宫，却被他尾随行刺，若非臣妾提前安排暗卫，只怕今日 。”
天庆帝龙颜大怒，一脚踹向那太监，“放肆。竟敢行刺朕的嫔妃，是谁指使你的。”
那太监被打得满脸是血，却仍咬紧牙关不肯吐实。天庆帝怒不可遏，命人将他拖下去严刑拷问，务必问出幕后主使。
顾安宁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紧紧依偎在天庆帝怀中，小声啜泣，“陛下，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竟遭人如此毒手。 ”
天庆帝轻抚她的背，柔声安慰，“爱妃放心，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德太监匆匆进来，跪地禀报，“陛下，那刺客招了。是，是贵妃娘娘指使的。 ”
殿内一片寂静，天庆帝脸色骤变，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你说什么？”
李德太监颤抖着重复道，“那太监招供，是贵妃娘娘指使他在婕妤娘娘的饭菜中下了迷药，待她回宫时，再将其刺杀，伪装成意外。”
顾安宁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面上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姐姐她 。”
天庆帝眸色阴沉，一拳砸在案几上，“好个顾芝晴。朕待她不薄，她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怒火中烧，“立刻下令，传旨，即刻将贵妃娘娘禁足凤仪宫，削去封号，降为嫔。朕要亲自审问她。 ”
顾安宁连忙跪下，作势要阻拦，“陛下息怒，姐姐她虽有不是，但念在抚养二皇子之功，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
天庆帝看她如此宽厚仁慈，心中愈发怜惜，“爱妃心胸宽广，朕甚是欣慰。但顾芝晴行刺之罪不可赦，朕自有定夺。 ”
一声令下，顾芝晴立刻被禁足，宫中哗然。消息如风般传遍后宫，那些曾经依附顾芝晴的嫔妃们纷纷避而远之，生怕受到牵连。
顾安宁回到踏雪阁，终于卸下那副柔弱的伪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凤仪宫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意。
“顾芝晴，这只是开始。 ”她轻声自语，指尖划过窗棂， “你害我上辈子家破人亡，这辈子，我要你生不如死。 ”
夜已深沉，秀珠端来一盏香茶，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这次计谋成功，顾芝晴势必大受打击，只是……”
“只是什么。 ”顾安宁挑眉。
“只是那太监究竟是谁指使的。 ”秀珠疑惑道， “真是贵妃娘娘吗。 ”
顾安宁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重要吗。重要的是，天庆帝相信是她指使的。 ”
她转身，缓步走向内室，“ 明日起，我顾安宁便是这后宫的主角，而顾芝晴，将永远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
烛火摇曳，在她的脸上投下诡异的光影，仿佛一张不断变换的面具，冷酷而决绝。
月光如银剑刺破暗沉的夜幕，宫墙上斑驳的影子宛若鬼魅，在风中不安地晃动。
早朝之上，朝臣们垂首而立，空气凝滞得几乎令人窒息。
天庆帝紧锁眉头，龙案上那份刺杀顾安宁的供词触目惊心，字字句句皆指向顾芝晴。
“当真是顾芝晴下的令。 ”天庆帝声音低沉，目光如刀，从上而下扫视着殿中的重臣， “你们都确定吗。 ”
朝臣们噤若寒蝉，无人敢答。那名太监已被严刑拷打，招供是顾芝晴指使他刺杀顾安宁，又有何疑问。
只是众人心知肚明，顾芝晴乃贵妃之尊，还是顾家子女，此事牵连太大。
“陛下，证据确凿，不容狡辩。 ”李侍郎抱拳上前，“ 贵妃擅权乱政，行刺嫔妃，罪不容诛。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不贷。 ”
天庆帝面色阴晴不定，手指不断敲击着龙案。他心中矛盾无比，一面是对顾芝晴刺杀嫔妃的震怒，一面又担忧顾家。
“请陛下废黜顾芝晴，以正宫纪。 ”又有大臣出列，声音洪亮。
“臣附议。”请陛下明断。
众臣纷纷请奏，声势浩大。天庆帝眉头越皱越紧，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殿侧响起，“陛下，何不赐死顾芝晴。 ”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所岸一身绯红官袍，面色冷峻，缓步走到殿中央。
他目光如刀，直视天庆帝，手指轻叩佩剑剑柄，语出惊人，“一个敢行刺嫔妃的贵妃，留之何用。 ”
天庆帝面色骤变，众臣也是一片哗然。“赐死贵妃。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啊。”
“小王爷此言过重。” 李侍郎连忙出列， “贵妃虽有罪，但念在从前恪守本分，废为庶人即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