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先找那个漆盒..."
日头悬在中天,晒得青石板路腾起股股热浪。顾杳抬手停在木门上,指节悬在半空中迟迟没落下去。阳光刺得她眯起眼,额上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
刘文才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往常闷了些:“还是...我去说?“
叩门声惊得院角的麻雀扑棱棱乱飞。门开了条缝,刘文才把眼底的打量收起来,客客气气正欲地说明来意,却见四下无人。转头看向顾杳时,她挑眉道:“家里没人,那么他那个侄子应该去河边找了。“
顾杳倚着斑驳的雕花窗棂,指尖无意识绕着一缕碎发,“想来是昨夜一夜未归,想必他们都知道他出事了吧。可是他大半辈子和河水打交道,是开船的老手,竟离奇覆舟,到底是为什么?”尾音如春水绕石,眼底疑虑翻涌。
刘文才一双凤眼中闪过冷芒,他微微眯起眼道:“的确古怪,难道是这几日的暴雨让水下暗流变得湍急?”说着,指尖轻轻叩击扶手,节奏不急不缓,却无端叫人心头发紧。
两人正沉浸在思索中,忽听得院子里传来凌乱脚步声。渔夫的侄子跌跌撞撞闯进来,面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惊惶怔悚。瞥见顾杳时,他脚步一顿。顾杳上前半步,咬住下唇,声音不自觉发颤:“江大哥..江伯父他...”
“江大哥。”刘文才跨步挡在她身前,玄色短打被热气蒸得贴在背上,斟酌了片刻道,“昨夜你姨父他……可有什么异常?”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可对上对方通红的眼睛,语气又软了下去。
得知噩耗的瞬间,顾杳睫毛剧烈颤动,垂眸掩去眼底悲戚:“节哀。”话音未落,肩头忽然一沉,刘文才的手掌隔着衣料传来温度,不轻不重的力度像是无声的安抚。
“江大哥,伯父昨天去哪儿了?“顾杳蹲下身,让自己和对方平视,“有没有说过要运货,或者见什么人?“
江大哥沉思半晌,说渔夫并未告诉他的去向,只是在出门前反常地在院子里桃树下挖出了一个漆盒带在身上,神色怪异,欲言又止,随即出了门,江大哥掩面痛哭道“没想到他再也没回来,我当时应该多问他两句的...”
顾杳面露不忍,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马文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时心中疑虑更甚,口中只劝慰道:“莫要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真相。”
“江大哥,你可知漆盒里装的什么物件?”顾杳眸光微凝,神色严肃地看向江大。
“若能知晓漆盒中的东西,或许便能找到一些线索。”
江大道,“我收拾桌面时移过这盒子,摸到了那个漆盒看似平平无奇,底部却并不平整,像是贴了螺片,且拼贴出了一副图画,可没仔细看,盒子沉甸甸的,我拿起时不慎偏移了几分,里面似乎有圆珠般的东西滚动发出闷响,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一定很贵重。”
“可惜被江伯父带走了,不然仔细查看必有所得。”顾杳呢喃道。
顾杳将两人今早看见的江上情形三言两语解释给江大听,江大勃然大怒,“一定是那人害了他姨父!一定是他!”
马文才浓眉微皱,面色紧绷,一边思忖一边用食指轻敲着臂膀,“江大哥先莫急,既然觉得事有蹊跷,我们便一起想想办法。”
“从哪儿查起啊...“顾杳望向远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汗珠。
“先找那个漆盒...“
听江大哥描述漆盒的样子,刘文才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佩——上头的纹路,好像和说的图案有点像,暂且按下未表。顾杳嘟囔着“要是漆盒在就好了“,他轻轻拍了拍她手背:“江大哥,伯父走了之后,有人来过家里吗?“
日头慢慢西斜,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叠在一块儿。刘文才看着顾杳认真思考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莫名其妙的事故,说不定正是解开那些陈年秘密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