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简笔画，成了“西域秘宝”？
被罚没饭吃的威胁，在李伟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正”字（代表“保证不再犯”）后，被王老栓半推半就地赦免了。但第二天一早，王老栓就把一个破木盘塞给他：“去，到西市门口摆摊，把这些碎布头、旧陶片卖了，换点铜钱回来买米。”
李伟看着木盘里的东西——几块打了补丁的麻布，半个缺角的陶碗，还有个不知道是啥的铁环——心里直犯嘀咕：这破烂能有人要？但他不敢反驳，只能抱着木盘，揣上两个干硬的馍，揣着忐忑出门了。
西市比他想象的热闹百倍。叫卖声、马蹄声、胡商的吆喝声混在一起，空气中飘着香料、烤肉和生肉的味道。李伟找了个角落蹲下，把木盘往地上一放，学着旁边小贩的样子，扯着嗓子喊：“卖……卖东西！便宜！”发音还是跑偏，听着像“迈……东西！扁宜！”
路过的人瞥了一眼他的破木盘，大多摇摇头就走了。有个大婶拿起那块麻布看了看，嘴里嘟囔着“破成这样还敢卖”，放下就走。李伟蹲了一上午，嗓子喊哑了，一个子儿没赚到，倒是把自己晒得头晕眼花。
他掏出干馍啃了两口，越啃越泄气。难道他这辈子真就只能靠王老栓养着？他摸了摸口袋，摸到昨天画“正”字剩下的半截木炭——有了！
他小时候学过几天简笔画，虽然画得不如专业的，但画个小猫小狗、汽车飞机还是没问题的。他找了块干净的木板（从旁边木匠摊位捡的废料），蘸着唾沫擦了擦，拿起木炭就画。
先画个小猫，圆脑袋，三角耳朵，还特意加了条翘起来的尾巴。画完觉得不满意，又在旁边画了个他最熟的——手机。长方形，上面画个小圆圈当摄像头，下面画个横杠当Home键，还在屏幕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画完往木盘旁边一放，继续蹲着发呆。
没成想，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锦缎袍子、留着络腮胡的胡商（看着像波斯来的）路过，眼睛一下就被木板上的画勾住了。他蹲下来，指着那个“手机”，叽里呱啦跟李伟说起来，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
李伟懵了。
他听不懂胡商的话，但看对方眼神发亮，像是很喜欢。他赶紧指着画，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比划“要换吃的”。
胡商愣了一下，随即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一把铜钱，大概有二三十文，递给他，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木板，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转身就走，生怕被人抢了。
李伟看着手里的铜钱，人傻了。
就这破画？值二三十文？够他和王老栓吃两顿带肉的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凑过来，指着那只小猫画，问：“这‘西域异兽’，卖吗？”
李伟：“？”小猫=西域异兽？
他赶紧点头，拿起木炭，又在另一块木板上画了只小狗。书生看了更高兴，说：“这兽有四足，尾短，甚奇！”也掏出十文钱买走了。
不到半个时辰，李伟画了五张画，卖了近百文钱，比木盘里的破烂值钱十倍！
他抱着钱袋，手都在抖。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早知道画画能赚钱，他昨天就不该对着李白念拼音！
正得意呢，突然听见有人喊：“官差来了！查市集摊位税！”
李伟吓得一哆嗦。他没交摊位税啊！他赶紧把钱袋往怀里一塞，抱起木盘（破烂还没卖完），拔腿就跑，连那半截木炭都忘了捡。
跑过街角，撞见刚进货回来的王老栓，差点撞翻他的货担。
“你跑啥？被狗撵了？”王老栓瞪他。
“官……官差查税！”李伟喘着气，把怀里的钱袋掏出来，“我卖画赚的！”
王老栓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圆：“你这憨货，卖破烂能赚这么多？”等李伟把“画小猫小狗被胡商买走”的事一说，王老栓先是骂他“不务正业”，但数着铜钱的手却没停，嘴角还偷偷往上翘，“还行还行，比卖瓢强。不过下次再敢不交税就跑，被抓住打板子，我可不去捞你！”
回到店里，王老栓难得大方，买了块肉，晚上炖了锅肉汤。喝着肉汤，李伟忍不住问：“栓叔，那胡商为啥买我画的‘板儿’啊？”
王老栓嘬着牙花子：“胡商就喜欢这些稀奇玩意儿，他们说西域有种‘神画’，能通鬼神。你画的那怪东西（指手机），方方正正，上面还有‘符印’（指笑脸），他们八成当‘神符’买了。”
李伟差点把汤喷出来。
手机=神符？他这随手画的简笔画，居然成了胡商眼里的“神物”？
他突然想起那个买小猫的书生，忍不住笑：“还有人说我画的猫是‘西域异兽’呢！”
“那是他们没见过好猫，”王老栓不以为然，“咱们长安的狸猫，比你画的精神十倍。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手‘画符’的本事，倒是能留着，以后店里搞活动（他理解的‘活动’=清仓），画几张贴门口，说不定能招徕生意。”
李伟赶紧点头。管他是神符还是异兽，能换肉吃就行！
他摸了摸怀里剩下的几文钱，心里盘算着：明天再画几张，争取赚够钱，买块软点的麻布——竹片擦屁股是真的遭不住，他宁愿少吃两顿肉，也想换点“接近卫生纸”的东西。
正美滋滋地想，突然听见街对面有人喊：“太白先生又在酒楼醉倒了！”
李伟探头一看，果然有几个酒保正架着个醉醺醺的人影往酒楼里拖，看那乱糟糟的头发，不是李白是谁？
他突然想起早上画的画，心里一动。
要不……明天画张李白的肖像？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刚把这想法说出来，就被王老栓敲了一烟锅：“你敢画李供奉？小心他酒醒了把你这破店拆了！”
李伟缩了缩脖子，赶紧改口：“我就说说，说说……”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琢磨：画个背影总没事吧？
唐朝的赚钱之路，好像突然有了点（歪门邪道的）希望。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