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卡拉米穿越之整顿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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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宫

三天后,天光像个吝啬鬼,刚在东边天际线磨蹭出一点惨淡的灰白,吝啬地不肯多给一丝暖意。苏府那扇犄角旮旯、平日里连野猫都嫌偏僻的角门,“吱呀”一声,带着点不情不愿的滞涩感被推开一条缝。门外,没有十里红妆的喧嚣,没有凤冠霞帔的华彩,只有一辆灰扑扑、仿佛刚从哪个犄角旮旯的二手市场刨出来的青帷小车,蔫头耷脑地杵在清晨的寒气里。

车门“哐当”一下被粗暴拉开,动作利落得像撕开一个快递包装袋。一个面瘫程度堪比最新一代AI、眼神却锐利得如同医院里那台能把人骨头缝都照穿的X光机的老太监,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更谈不上怜香惜玉。他像个熟练的搬运工,把只穿着半旧藕荷色裙子、浑身上下唯一的“首饰”是根素得不能再素的银簪子、冻得微微发抖的苏静瑶,精准地一塞,扔进了车里。

车轮碾过清晨冷硬的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重的“骨碌碌”声,碾碎了一地残梦。那声音固执地钻进车厢,钻进苏静瑶的耳朵,载着她,朝着晨曦中那座匍匐在薄雾里的巨大阴影驶去。宫城那黑黢黢的轮廓在渐亮的天光里伸展,檐角如狰狞的獠牙刺向微明的天空,活脱脱一头蛰伏待噬的远古巨兽——京城里口口相传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妃嫔屠宰场”。

没有册封的旨意,没有欢迎的仪式。苏静瑶感觉自己像个被系统错误投递、签收方还极度不满意的包裹,“啪叽”一声,被精准地甩在了皇宫西北角一个名叫“听雨轩”的院门口。

名字听着挺文艺,带着点江南烟雨的朦胧诗意。可惜现实这位“艺术家”,显然是个抽象派兼野兽派的狂热爱好者。院墙上的墙皮剥落得一块一块,斑驳陆离,活像得了严重的皮肤癣,让人看一眼就浑身发痒。门窗歪歪斜斜,在料峭的晨风里发出有节奏的呻吟:“吱呀——好惨——吱呀——好惨——”,自带凄凉BGM。荒草在院子里肆无忌惮地疯长,几乎要淹没脚踝,几棵枯树伸展着光秃秃、扭曲的枝桠,如同绝望中伸向天空求救的鬼爪。唯一的水源,是院子中央一口井,井沿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滑腻腻的深绿色苔藓,一股浓重的土腥味混合着某种腐烂水草的气息,随着每一次靠近而扑面袭来,直冲脑门。

负责“伺候”她的,是两位同样被命运流放到此地的老宫女。李嬷嬷,瘦得像根风干的竹竿,沉默得如同墙角那台永远在重复单一轨迹的扫地机器人,除了必要的应答,一天下来吐出的字能数得清。另一位张嬷嬷,则是个行走的“宫廷恐怖故事弹幕发射器”,一张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尤其擅长在夜深人静、风声鹤唳之时,用她那带着阴森气儿的语调,精准投放各种血腥都市传说:“……前头那个柳美人呐,啧啧,那叫一个惨哟!不就是内务府账上少了那么一丁点儿东西么?查?嘿!查着查着,人就被剐了!那刀子……嚓!嚓!嚓!一片片地剐哟……那声儿……跟杀年猪似的,隔着两重宫墙都听得真真儿的……惨呐……”

苏静瑶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藕荷色裙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谢谢嬷嬷,有被‘安慰’到。”她默默地把身体往冷宫最阴暗、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缩了缩,恨不得自己立刻原地消失,化作一粒漂浮在阳光里的微尘。食物粗糙得像猪食?忍!就当忆苦思甜,体验古代劳动人民的生活了!张嬷嬷那无时无刻不在循环播放的“账目恐怖片”?忍!就当是免费的ASMR背景音,虽然内容过于惊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必须的!苟住!低调!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能呼吸到明天的空气,就是最大的胜利!

然而,老祖宗的话总是那么充满哲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一场倒春寒带来的、毫无预兆的暴雨,像老天爷突然掀翻了巨大的水盆,兜头浇下。听雨轩那本就饱经风霜、结构脆弱的屋顶,终于在这场疾风骤雨中彻底宣告罢工,撂挑子不干了。屋外暴雨如注,屋内则下起了规模可观的中雨,雨水顺着多处破漏的瓦片争先恐后地灌进来,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汇成大大小小的水洼。墙角迅速滋生出一片片湿滑的青苔,散发着潮湿的霉味。那床本就单薄的旧被褥,吸饱了水分,沉重得能拧出小半盆水来。

李嬷嬷那张万年不变的、如同蒙了一层灰的干瘦脸上,罕见地裂开了愁苦的纹路,她搓着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手,声音里透着绝望:“姑娘……这……这实在没法住人了……得……得去内务府报修啊……得……得要料子……要工匠……”

“内务府?!”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得苏静瑶一个激灵,猛地从潮湿的角落里抬起头。出安全区?离开听雨轩这个勉强算作“新手村”的地方?危险!大大的危险!

张嬷嬷的“恐怖片旁白”果然如影随形,阴恻恻地及时插入:“报修?嘿嘿嘿……姑娘你年轻,不知深浅呐!上回西苑那个王采女,也是屋里漏得跟水帘洞似的,实在熬不住,壮着胆子去内务府报修……结果呢?嘿嘿……回来没两天,人就悄没声儿地吊死在自个儿房梁上了……账!又是那该死的账!说她报修时,多报了二两银子的料钱……嘿嘿嘿……二两银子呐……就换了一条命哟……”她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某种病态的兴奋光芒,仿佛在讲述一个极其精彩的段子。

“账”字如同淬了剧毒的钢针,再次精准无比地刺中苏静瑶最敏感的神经末梢,让她全身的汗毛瞬间全体起立致敬。她看着屋里如同泽国的惨状,听着雨水滴落在破瓦盆里发出的单调“滴答”声,目光扫过李嬷嬷那张被绝望彻底笼罩的、灰败的脸……一股荒谬绝伦、破罐子破摔的悲愤感,如同被强压下去的碳酸饮料,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中,“噗嗤”一声,冒出了一个作死的气泡。

“我……我去!”苏静瑶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嘶哑,仿佛不是去内务府报修,而是去刑场英勇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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