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激流(上海交通大学校史研究口述系列·第四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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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师长,学风严谨

交大在租界办学这段时期,校长仍由黎照寰担任,在整个20世纪30年代他都是交大的校长,黎校长在工作之余常常会到班级来找学生谈话。到1941年秋天,为了便于与日伪周旋,交大更名为私立南洋大学,并推举过去的老校长唐文治当名誉校长。我记得唐老校长当时的眼睛已近乎失明,尽管如此,每周日上午他还是会由人搀扶,前来学校作国学演讲,内容大都关乎人格操守和民族气节的养成。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敌伪势力控制了租界,交大也在1942年8月被汪伪政府接管。

我读交大的时候,理学院的院长是裘维裕,他是物理名师。学校被汪伪接管后,裘院长辞职离开了学校,由范会国接任院长一职。而化学系主任先后由陆奕淦和沈溯明担任。教过我的老师还有柯成懋、沈慈辉、许植方、顾冀东等。不过交大被汪伪政府接管后,很多老师纷纷离校,有的前往内地大后方,有的凭一技之长去了工厂。

化学系在战前实验用的设备仪器比较完善,战争爆发后许多设备虽然得以迁出,但分存各处,外加实验用品采购受限,这都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实验课的开出。但通过各方努力,到我入学时,原缺的课程像有机化学试验、高等定性试验、化学论文研究试验都重新开出。此外,还增设了专家演讲、化学文献等课程。再者,我们当时除了英语外,还要学习德语作为二外(理学院的数学和物理系也是如此),因为德语在二战前一直是科学界的主导语言。

闵淑芬在接受母校采访

老交大的教学传统是“门槛高、基础厚、要求严”。虽说处于战争时期,但交大严格的学风并未受到影响。仅以考试为例,当时除了每学期末的大考外,平时还有小考,通常安排在星期天下午,不占用课堂时间。以物理为甚,这周考理论,下周考计算,题目难度很大,需要认真复习,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应付过去的;普通化学测试也不容易,一本Deming氏的教材,边边角角都会考到,没有重点不重点之分,必须全面掌握,并且试卷的题量很大,考的就是解题速度和熟练程度,根本没时间多思考,只能一路答下来,作弊更是不可能,因为偷看一题所花的时间往往是错过了做两三道题的时间,可谓得不偿失。

抗战时期交大在租界办学这几年,我们化学系培养出了不少人才,像比我小一届的徐光宪和高小霞夫妇就是代表,他俩后来都当选为中科院学部委员,成为各自领域内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