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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父母的婚姻
我的父母的结合,是旧式的包办婚姻。
曾祖父在怀宁当知县时,当地一个叫作徐襄甫的年轻人考中了秀才。按照科举时代的传统,他们之间就算是师生了。曾祖父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与他做了一个约定:“我现在有一个长孙,等你以后有了女儿,就让你的大女儿嫁给我的长孙吧。”
后来,老师“下海”了,学生则官场得意,做了实缺道台,在四川为官,并将家安在成都。因此,我的母亲是在成都长大的,讲四川话。小时候听母亲讲,他们家有一只鹦鹉,当有客人来的时候,会说:“丫鬟倒茶!”这令我有一段时间很想养一只鹦鹉。母亲还曾和我讲,外祖父也曾处死过犯人,但是,每处死一人,他都会连续几天难过得吃不下饭。外祖父颇清廉,虽主管过造币厂,但没有聚敛。因此,当他不幸病死在四川的时候,家里连将尸骨运回安徽的费用都拿不出来,还是靠同事好友资助,才得以归葬。
外祖父早逝,他们家就败落了。外祖母不简单,不但将几个孩子拉扯大,还将女儿送到安庆女子师范学校去学习。因此,我母亲受过新式教育,由于日本教员的影响,茶道、插花之类都懂一点。
曾祖父重然诺,并未因徐家败落而毁弃先前的约定。母亲嫁到章家时,嫁妆是曾祖父为她置办的。在安庆办好,再用大木船从长江运到我们家。小时候,曾经听母亲回忆,曾祖父对她非常关切,每当出差回来,总会给她带一些异乡的小吃。当母亲在1919年生下我大哥之后,曾祖父更加高兴了,亲自取名“开平”。虽是包办婚姻,父母的感情也颇不错,属于先结婚后恋爱那种古老模式。母亲本名徐玉卿,父亲觉得“玉卿”二字略显俗气,改为“毓青”,顿显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