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建筑
瑶白村的民居大多坐落在沟壑纵横、树林茂密的半山腰上,一户户独栋吊脚楼或砖式别墅依山就势而建,沿着等高线成排连片分布。其余民居零星散落在山脚底下或山间坝地。这些建筑与地形巧妙结合,利用岩、坡、坎、沟等来限定外部空间,并采用多种建筑手法完成;它们或为架空离地的吊脚木楼,或为就地而起的平地木楼,或为坐落有致的四合院;有的坐北朝南,有的坐东朝西,朝向不一,但都讲究坐宅水法,都遵循“一宅二命三风水”的法则,依山势水流而定向选址,并请地理先生来查验地形,俗谚云:“人听师人口,龙定地理仙。”同时,在建筑过程中结合居住需求对空间结构进行合理处置,使整个建筑造型显得轻盈飘逸,从远处观望,整个村落高低错落,隐匿山林,令人惊艳。
图1.4 传统民居(滚明建 摄)
瑶白民居的建筑结构和面积由村民根据自己家里人员多少、地势大小和家庭的经济收入来源而定。房屋造型多为“一”字形,也有“L”字形或“凹”字形的。一字形的房屋,多为三间三层楼房、两面倒水。三层楼的多为二檐滴水,有的还在两侧配有偏厦。现在的房屋多不做“矮檐”,以增加房屋的亮度。房屋每扇三柱五瓜或五柱七瓜,以后者居多。进深二丈零八、二丈二八、二丈四八或二丈六八不等。过去的屋顶用杉木皮覆盖,现多改用小青瓦。
三层吊脚楼宽敞、明亮、美观。一般底层圈养猪牛鸭等牲畜,中层住人,上层作卧室或放置杂物。多从房左偏厦搭楼梯上中层,经走廊到堂屋。中层一般有走廊、堂屋、客房、伙房及内房,房与房之间的板壁用木板或木皮夹装,这一层是家庭的主要活动场所。走廊是进入房屋的通道,位于房屋前沿。吊柱有腰枋,腰枋下用模板装修,上方安窗子,使走廊及堂屋明亮。堂屋位于房屋正中,大多以中柱或后二柱为限。堂屋前走廊上方,用板子装修成燕子窗楼台,使得堂屋前节走廊空间扩大,增加堂屋的光亮度,拱台下春天可供燕子筑窝生息,拱台上可晾什物。堂屋前安门,后壁设神龛,但大多用一根小板凳安放在火房一角,用一块木板挡住,以作祭祀祖先的地方。侗谚有“务故鸟多略皮略介,叶或虚向,宁或虚主”,大意为“眼看不到的祖先们在屋里的墙角壁边,昼为守护,夜亦为主,保护财来门开,祸来门闭”,道出了子孙们祈求祖先庇佑住所的心愿。堂屋两侧置有长凳或椅子(现多放置沙发)供人休息。堂屋前侧走廊尽头一般为客房,后侧为火房(也有的在堂屋后)或卧室。火房内设有火塘,火塘成四方形,位于火房中央,安有三脚撑架,是做饭、取暖的地方。火房还设有橱柜,放置碗碟油盐。在火房里放张小桌,也就是家人进食及小范围会客的地方。火房侧是内房,是家人安寝之所。现在随着收入水平和生活质量的不断提高,不少人家盖起了砖混结构或砖木结构的小别墅。即使仍住木房的,也有不少人家把一层的畜圈外迁,用好木板或红砖改装成厨房,卫生条件大大改善。
瑶白村现有古墓、古碑、古桥、古井、花街、石板路、谷仓、四合院、寨门、摆古场、摆古楼、对歌楼、风雨桥等颇有年代或民族特色的建筑。整体而言,村落整体空间格局保存较好,但村落风貌新旧建筑风格差别大。
古墓
瑶白有墓碑可考的最早的古墓是清顺治十八年间的滚龙宝古墓和乾隆年间的龙八欧古墓。瑶白古墓最有特色的是双层碑,分为“内龙”和“外龙”。顺治十八年出生的滚龙宝的碑文上有“另一天”字样。从滚龙宝碑文上,可以看出以前瑶白存在父子联名制的历史,这对当时的历史文化、家庭历史有考证价值。
古碑
瑶白村古碑在1966年以前有20余块,大多立在龙碑凹(修路碑除外)。在“文革”中被毁,有的不知去向,有的只剩残角,现县文物保护单位保存有《定俗垂后》碑。
古桥
瑶白地形复杂,溪沟交错,凡过水之处,必建桥梁。瑶白村古桥有木桥、石板桥。木桥现在都已改成混浇或石桥。石板桥一般是一块或三块均长约一丈左右、宽一尺至三尺不等的石板,石材都是本地所采。
古井
瑶白村有古井五眼,分别为炯凉井、闷老井、盘丘井、闷故井、阿欧井等。这些古井水质好,入口甘甜。村民过去曾有诗赞曰:“天乙生水石岩壅,地穴成之朝向宗。细浪淘淘浸日月,微波渺渺隐蛟龙。心焦尝处神偏爽,口渴饮时味自浓。朝夕潺潺喷玉液,源头活泼赖枫丛。”
花街
瑶白花街用鹅卵石铺就,街面宽约二、三尺,建筑时事先修筑好路基,然后从溪流中采取鹅卵石,一个个紧挨着铺在坚固的路基上,排成整齐的一行行八字形,中间高,两边低,成龟背形,两旁再扶上泥土。瑶白花街历史久远,清嘉庆十一年(1806)、道光七年(1827)、中华民国五年(1916)瑶白人都曾修筑过花街。如今,村内花街的卵石底部紧陷泥土,坚不可摧,街道两旁,芳草青青,人行其上,干净整洁,不沾泥土,已然成为瑶白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石板路
清嘉庆年间,瑶白曾修建长达七里的石板路,至登尼达采芹。后因火灾频发及洪水冲刷,村中的石板路销毁大半。2008年,在政府的资助下,瑶白石板路这一生态步道重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谷仓
谷仓群大多是用杉木建造而成,一般是两层两间式,平面呈四方形,歇山青瓦顶,穿斗木构。下层放杂物、农具等,上层放粮食。谷仓的修建是瑶白人生存智慧的结晶,比如,谷仓四柱下方用圆滑的石头做基,以防耗子侵袭。谷仓一般单独修建在村子边上,远离民居,利于防火。谷仓周围是茂密的树木,可以抵御风灾。
图1.5 谷仓群(滚明建 摄)
四合院
瑶白村现存一座杨氏天井四合楼院,建于清乾隆四十五年(1780),有两百余年的历史。此院为干阑式木结构传统建筑,空间以“前—中—后”纵向序列,四排三间,上下三层,悬山瓦顶,上有回廊,直木为栏;中有天井,石板铺墁,楼内每室开门,室室连通,令人惊叹。
寨门
过去,瑶白村在村东龙侬建有东门楼,在网地建有南门楼(侗语叫锦堕门),在村西邓岑引浪建有西门楼,在村北闷故建有北门楼。这些门楼均于1950年代前后朽烂;1970年代在龙侬及白土地建东西两座门楼,1990年代朽烂。2013年在花龙坳建一寨门,该寨门是一栋典型的侗族传统建筑。它为干栏楼阁式,八柱一层一门洞,门洞两边是供休息的空间。寨门高约6米,歇山屋顶,上盖青瓦,两侧为三层四方翘角亭阁,中间为五层四方翘角亭阁且第二层檐下有瑶白村石雕,每个亭阁上均有四个宝鼎。雄伟精致的寨门成为进入瑶白的标志,也是举办重要节庆时迎宾送客的场所。
图1.6 寨门(滚明建 摄)
摆古场
原为摆古、斗牛场地。2004年新建斗牛场于美秋坳后,就成为摆古芦筝场。场地铺设鹅卵石,鼓楼耸立场北两山关口,周围古树参天,荫翳蔽日。
摆古楼
摆古楼是瑶白的标志性建筑,该楼修建于2005年,位于村中摆古场边,占地150平方米,楼高25米,共五层。每层六方翘角,覆盖小青瓦,沟缝填石灰,檐下漆白漆。一楼为戏台和化妆间,用以文艺演出等,每柱坐落于青石鼓磉上。二楼以上层层相叠,二层檐下塑有摆古楼石雕,第四层为2米高的束腰式六方窗格,第五层为最顶层,翘角式尖顶,上覆四个宝鼎,一柱冲天。建成后的摆古楼连同它前面的摆古场成为举办摆古节最重要的空间,也是村民日常文化活动的中心。
图1.7 摆古楼(滚明建 摄)
对歌楼
对歌楼是瑶白村文化娱乐公共场所中特有的一种建筑形式。四方形干栏式木结构建筑,建于山顶,背面离坡地2米多高,正面与石板平台相接,宽十余米,进深约八米,台侧有楼梯作艺人上下之用。楼前两侧台柱上书有对联。楼顶上盖青瓦,三层六方翘角。
风雨桥
2013年修建风雨桥(即议事长廊)于斗牛场后,由木结构的长廊与亭阁组合而成。长廊全部都是用杉木横穿直套,卯眼相接,通道两侧有栏杆,顶部两侧建有三层四方翘角亭阁,顶部中间有五层六方翘角亭阁。长廊上盖青瓦,沟缝填石灰,檐下涂白。二楼以上层层相叠,倒数第二层上有束腰式方窗格,顶层为翘角式尖顶,上覆四个宝鼎。长廊避风躲雨,有供过路人休息的长凳,也可观看斗牛比赛,是人们议事聚会、休闲娱乐的场所。
图1.8 风雨桥(滚明建 摄)
对瑶白人而言,造屋盖房是一件重大的事情,非靠寨人的帮助而不能完成。因此,一家建房,往往全寨出力,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从平整地基,到砍树、搬运,再到排扇、立柱,至最后盖顶,都离不开左邻右舍的义务帮助。一般来讲,一幢木屋的建造需经砍树、发墨、构件、发棰、排扇、竖柱、砍宝梁、上梁、装修、立大门等工序,每个环节均要举行特定的仪式。
砍树
建房之前,先砍伐树木,准备木材。进山砍树要选良辰吉日,请一位儿女双全的长辈带香纸来到自留山上,先祭祀山神,再选一棵树,象征性地砍上两斧,边砍边说:“人财两发,富贵双全。”随后把它砍倒,且要使之倒向东方。之后,众人方可开始砍伐。
发墨
待木材晒干,搬运到家,主人再选吉日发墨,届时,墨师安好师坛,选一根中柱架好,与主人分立两端,各掌墨线一端,在中柱上弹墨。墨师边弹边说些吉利话。发墨之后,整个构件工程才能开始。如若暂时用不到这个发过墨的中柱,要把它放置到人们触摸不到的地方,以保其“圣洁”。在修制构件时,亲戚好友还主动备办酒席宴请匠人,请房主及其房族作陪,名曰“宴匠”。
发槌
构件修制结束后,举行“发槌”仪式。墨师安坛,拿木棰对着安上柱子的枋头敲打几下,边敲边说《发槌词》,以祝吉利。《发槌词》如下:
日吉时良,天地开张。
鲁班弟子发槌,大吉大昌。
一声槌响敲天门,千秋万户左右分。
天煞打归天上去,地煞打归地里藏。
金槌响一声,代代发儿孙。
金槌响二声,双喜来临门。
金槌响三声,三星具在户。
金槌响四声,四方八路财归身。
金槌响五声,五子登科中状元。
恭贺东君户主,人财两发,富贵双全。
排扇
排扇就是利用打木钉或扣榫的方式把柱与柱、方与方紧密牢固地连接在一起。侗家人建房子不使用铁钉,只用木钉,木钉长约5厘米,宽约2—3厘米,钉头成三角形,能紧紧地嵌入空隙,牢不可破。有的木匠连木钉也不用,只在柱与梁的连接处做成扣榫,效果亦极佳。
竖柱
图1.9 竖柱(滚明建 摄)
排扇结束后,选定良辰吉日(一般是凌晨)竖柱。届时,墨师安好师坛,杀一只公鸡敬天地、厌煞,一边口念祝词,一边把鸡血涂在每一根柱脚,并绕房屋地基一周。事毕,再由一位儿女双全的亲友爬上脚手架,把绳子拴在中柱上,然后大喊“立起大发,人财两发”等吉语,众人同心协力将靠在脚手架上的房扇竖立起来,并穿枋串联。
砍宝梁
在竖柱的同时,主人在家族及亲友中各请一位子女齐全、身体健康且家中没有孕妇者进山砍伐宝梁。宝梁生长的方位有具体规定,且要一蔸上长有两棵以上的优质杉树(有的用香椿树)。砍梁者焚香化纸,祭拜山神后,开始砍伐,同样要让宝梁倒向东方,并把一枚或几枚硬币放在被砍的树蔸上,作为蔸价,然后才抬回来。
上梁
上梁是建房中最为隆重的环节。是日,亲戚朋友们挑着米酒、糍粑、糖果、彩帛并带钱物前来祝贺,房架上挂满了亲友们送来的堂彩。待墨师加工好宝梁,在梁上书写“人财两发、富贵双全”几个字,并在梁中间凿一个洞,放进些碎金银、朱砂、米粒及茶叶,再把洞口封好。然后,用红布把笔墨、历书、香椿筷包好,用硬币钉在宝梁正中。接着,把12穗谷穗分三处挂在宝梁上。事毕,墨师唱《上梁词》,将挂在宝梁上的鞭炮点燃。此时,砍来宝梁的二人早已立在房架顶上,用绳子将宝梁缓缓拉起,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争先恐后地点燃鞭炮,一时间热闹非凡。
待宝梁安好,墨师穿着主人备办的新布鞋,踏着云梯,一步一词地唱着,攀上房顶。唱毕,众人划拳行令,喝酒祝贺。酒过三巡,向房外四周抛撒“宝梁”粑,至亲客人们也纷纷抛撒自家挑来的“宝梁”粑及糖果,捡宝梁粑的大人、小孩不亦乐乎。抛完宝梁粑,上梁结束。当地的《上梁词》有多种版本,现摘录两首如下。
上梁词(一)
东君赐来一把壶,儿孙骑马敬梁神。
五方龙神来领位,千年发达万年兴。
一杯酒来敬梁头,儿孙代代出公侯。
二杯酒来敬梁腰,儿孙代代家富豪。
三杯酒来敬梁尾,发富发贵发人丁。
吉日发梁,百世吉昌。
日时吉良,大吉大昌。
山神地神,听吾号令。
百无禁忌,保佑康宁。
起工动土,保佑儿孙。
起工发墨,保佑安宁。
两头玉带结连连,接起黄龙在半天。
黄龙汉在支江口,进手发达万万年。
宝梁宝梁,生在何处,坐在何方?
生在昆仑山上,坐在大木老山。
头戴千千活叶,脚踏万万之根。
上有乌云来盖顶,下有九龙来盘根。
大叶青青,小叶成行。
千根入地,万枝朝阳。
张公过路不敢动,李公过路不敢量。
要等鲁班仙人到,大尺出来比一比,小尺出来量一量。
寸尺比五尺量,不短也不长,恰恰合适保家梁。
请夫和仙,抬上马场。
刨子一刨,面面毫光。
锉子一锉,路路平洋。
宝梁头要在东尾在西,男作公侯女作妃。
宝梁中间一双筷,儿孙骑马上金街。
宝梁中间一双墨,聪明不求自然得。
宝梁中间一双笔,父中状元子中魁。
宝梁中间一本书,老的添寿少添福。
宝梁中间一尺布,儿孙代代家豪富。
宝梁中间玉带一样长,荣华富贵出贤郎。
客人来敬财和宝,金银满库用斗量。
请问东君户主,愿富愿贵?(户主答:富贵两愿)
愿富者送你金银财宝,愿贵者送你钱米满仓。
前仓满后仓存,六月开仓救万民。
抛粮抛粮,抛散四方。
一抛东,儿孙代代坐朝中。
二抛南,猪羊牛马满山冈。
三抛西,儿孙代代穿朝衣。
四抛北,聪明不求自然得。
五抛中,儿孙代代坐朝中。
抛粮抛粮,抛散四方。
上梁词(二)
宝梁宝梁,你听我言唱。
上贺青天,下贺华堂。
四方宁静,大吉大昌。
九天大开,乾坤近矣。
主东上梁,百世吉昌。
班班人笑,代代玉郎。
文官武将,海内名扬。
工因告竣,地久天长。
万代兴隆近六也,三多九入万年昌。
新梁新柱喜洋洋,指挥下落上金梁。
请文曲星坐梁头,儿孙代代出公侯。
武曲星坐梁尾,儿孙代代穿朝衣。
日时吉良,天地开张。
我今上梁,大吉大昌。
山神水神,听吾号令。
兴工动土,级亲造林。
户主拿出鞋一对,细布绫罗鞋一双。
姐姐做鞋底,妹妹做鞋样。
姐做鞋来踩新柱,妹做鞋来踩新梁。
八十公公不敢穿,留与鲁班弟子穿上梁。
左脚进鞋发富贵,右脚进鞋发人丁。
左脚先进进财宝,右脚先进进金银。
脚踏云梯步步高,手把丹桂接仙桃。
接得仙桃盘盘满,脱下蓝衫换龙袍。
一步云梯二步行,儿孙代代斗量金。
二步云梯三步行,儿孙骑马进朝廷。
三步云梯四步行,四方八路财归身。
四步云梯五步行,猪羊牛马满门庭。
早有八百出门圈,夜有三千进圈门。
五步云梯六步行,禄位高升第一名。
前头安有金狮子,后面又藏玉麒麟。
六步云梯七步行,七星高照紫微星。
骡驮金,马驮银。这间共有十三照,天下财主第一名。
前脚踩玉方,千年出尖响。后脚踩宝方,万代出圣郎。
新屋起在龙头上,四方八路龙朝阳。
黄道吉日起新屋,宝梁盖地万年长。
上梁上梁,上贺青天,下贺长江。
上梁不用明灯点,日月照耀放毫光。
宝梁宝梁,生在何处,坐在何方?
生在昆仑山上,坐在大木老山。
头戴千千活叶,脚踏万万之根。
千根入地,万枝朝阳。
这枝活元,名叫沉香。
张公过路不敢动,李公过路不敢量。
要等鲁班仙人到,大尺出来比一比,小尺出来量一量。
寸尺比五尺量,不短也不长,恰恰合适保家梁。
请夫三百,抬到马场。
抬眼一看,正好中梁。
锉子一锉,一木成行。
刨子一刨,面面毫光。
四人抬到何处止,一天抬到处马场。
又是何人来定磉?九天玄女定阴阳。
又是何人安装等,白鹤仙人到吉方。
又是何人来进宝,鲁班仙人造宝梁。
宝梁头在东尾在西,男作公侯女作妃。
面又朝地背朝天,儿孙代代中状元。
宝梁中间一尺布,儿孙代代家豪富。
宝梁中间一本书,老的添寿少添福。
宝梁中间一双笔,父中状元子占魁。
宝梁中间两碇墨,聪明不求自然得。
宝梁中间一双筷,儿孙骑马上金街。
鲁班弟子左手带来一包金,右手带来一包银。
请问东君户主,愿富愿贵?(户主答:富贵两愿)
千只仓万只仓,金银满库用斗量。
愿贵者送你文登阁老武登王。
左手送你金,代代发儿孙。
右手送你银,代代出功名。
前仓满后仓存,六月开仓救万民。
一愿家门吉庆,二愿财发人兴。
三愿进财进宝,四愿及第登科。
五愿田园广进,六愿六畜成群。
七愿子孙发达,八愿兰桂腾芳。
九愿九子登科早,十愿十子中状元。
抛粮抛粮,何人捡得日月同长。
一抛东,儿孙代代坐朝中。
二抛南,儿孙代代坐朝堂。
三抛西,儿孙代代穿朝衣。
四抛北,聪明不求自然得。
五抛中,儿孙代代坐朝中。
恭贺东君户主人财两发,富贵双全。
安大门
新房装修完毕,有的人家为使房屋庄重,在走廊与堂屋连接处(也有的在楼下进屋处)安设大门。门一般为左右分开的两扇,有的人家还要在门楣上挂一张八卦图或悬一个铜镜,以抵挡不吉祥之物入侵。大门装好后,要举行仪式,众亲友均来送礼庆贺。开门的时辰到,便把大门关上,在门外合缝处封贴上红纸书写的“开门大吉”几个大字。之后,由请来的儿女双全的贵客与主人共喊《开门词》,客人站在门外,扮演财帛星,主人在屋内,扮演鲁班师(有时由修造大门的师傅扮演)。
客:日出东方一点星,神仙打马下凡尘。轻轻打马街前过,请君早早开大门。开门!开门!
主:外面喊叫什么人?
客:我是天上财帛星。
主:有何贵干下凡尘?
客:来与户主踩财门。
主:你是旱路来是水路来?
客:旱路水路一齐来。
主:旱路来有几多弯,水路来有几多滩?
客:云雾沉沉不见弯,海水茫茫不见滩。
主:路中遇着何人?
客:遇着福禄寿三星。
主:他今何在?
客:随着我来踩财门。
主:
吉日吉时大门开,奉请仙客进门来。
请问仙官名和姓,从头一二说原因。
客:
天上银河万里清,人间烟户开大门。
若要问我名和姓,我是天上文曲武曲星。
眼内无珠不识宝,不知哪个是我星。
东来太阳星,南来太阴星,西来财帛星,北来紫微星,中央就是门光星。
天上五星来拱照,吉星高照大龙门。
门又大来屋又深,堂前贵子闹层层。
有福人居有福地,发财人丁发财门。
龙门朝对万重山,好似白马配金鞍。
七岁神童去科举,骑着白马万人看。
龙门朝对万重坡,富也多来贵也多。
朝中官员无人比,库内金银用马驮。
龙门朝对千竿竹,家中藏有万卷书。
孔子教训三千弟,文登阁老武登侯。
龙门朝对千丘田,青龙白虎脚下眠。
朱雀玄武前后对,儿孙代代中状元。
龙门朝对一条溪,家中儿女笑嘻嘻。
勤旺山前前后对,儿孙满堂发万家。
左手开门金鸡叫,右手推门凤凰声。
一步进门到堂前,两边列位是神仙。
左是探花右榜眼,中间正坐老状元。
二步进门到堂中,两边列位是仙翁。
堂屋就是金銮殿,华堂就是海龙宫。
三步进门到炉前,金炉里内点香燃。
风吹真香重重现,地涌金莲朵朵圆。
开门大吉,人财两发,富贵双全。
主客之间,一问一答,众亲友齐声附贺,鞭炮齐鸣,大门敞开。
进新屋
新屋装修后,择定良辰吉日先到新屋火塘烧火。烧火人一般由至亲及家族中有子有孙的男长者来做,或一主一客,也可以只有一人。在新屋烧火,都用“四方刀”、红麻栗、雷公树等柴薪。先把它们在火塘里架好,当点燃火苗升起,则祝道:“烟儿往上升,塘中火旺正。家庭多美满,发富发贵发人丁。”点火完毕,就可以入住了。至于是否请客办酒,则由主人根据情况自行确定。
瑶白人建房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且在整个建造过程中十分讲究求吉驱邪,从选址、砍树到上梁、立门,每一个环节都要择良辰吉日,说一些吉利的话语,并请儿女双全的“全活人”来完成特定的程序,呈现出侗家人根深蒂固的风水观。此外,整个建房过程充满了人情礼仪的往来,尤其是家族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