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二虎报恩封捕快 玄纶投宿话三国
昨日说到县令大人将小兰收监,两日内不审不问,众衙役都不解何意。第二日夜里子时,县令教取小兰上堂,说道:“柳善人被害一案,查无实据,放你回去。”小兰千恩万谢地下堂去了,县令却暗中着两个眼明手快的公人远远地跟着。果然过了四五条巷子,妇人体力不支,渐渐走不动了,忽然旁边转过一人上前搀扶。两位公差连忙上前将这二人拿住,又转回公堂上来。玄纶一看,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后生,长得七尺来高,面皮白净,便喝道:“大胆刁民,岂不知勾搭成奸,谋害亲夫,是要问死的么?”那后生道:“大人明鉴,不干小人事,都是这淫妇勾引小人的。”县令道:“你为何杀了柳善人?”后生道:“柳善人每日晚饭之后都要出去溜街,小人便趁间与这淫妇厮混。然而那日碰巧家中有客,柳善人便不曾出门。小人在门边徘徊良久不敢进去,恰好一干强人趁着天黑破门而入。当时巷中无人,小人便躲在暗处,见他们去远后,才大着胆子走进去,见柳善人与这淫妇昏倒在墙角上。小人推醒淫妇,他对我说‘你是想跟我长在一起,还是短在一起?’小人当时色迷心窍,便说‘长在一起’,他便教唆我一刀杀了柳善人,再把屋里伪造成洗劫之状,拿走家中细软,颠倒家具,把杀人之事统统推在强人身上。”玄纶道:“如今案情大白,求大人明断。”县令道:“奸夫淫妇,谋害亲夫,秋后斩首。小玉久惯踩点放线,谋财害命,今若放出,后患无穷,着令一并处死。二虎虽然落草,然而良心未泯,又身手矫健,着在衙中听候使用,以期戴罪立功。其余诸人,各责二十大板,各自回家务农,不许再生事端。”玄纶道:“大人真知人善用之人也!”,正是:
擒贼用天性,任人凭本心。
诸君岂不奇怪,玄纶如何识破奸夫行踪?原来这厮作案之后心里恐慌,见小兰被衙门收监数日未出,生怕他招出自己来,故而日夜在县衙门口听风。今见小兰遣出,怕县衙近处招人耳目,故而暗地里跟着,过了几处街角,见小兰走不动路,又去得县衙远了,便上来搀扶,恰好被拿个正着,玄纶此招正是“引蛇出洞”之计。世上老夫娶少妻者,多无好报。老人精力疲惫,耽于房事则自损阳寿,少妻者芳心正炽,哪里甘心守着一根枯木桩子过活,因此常生家丑。观之当世,则有耆老之人广蓄数十家妓者,岂不是自寻死路?可惜柳善人一生行善,强贼入室尚且保全性命,到头来却难逃色字头上一把刀。此事观之凛凛,不可不鉴。诗云:
花有枝条叶有株,无根藤草傍榆枢。
试看古木牵薛丽,绿蔓成荫老树枯。
玄纶收了表叔尸骨,与表婶合葬之后,跪在坟前一天一夜,饭也不吃,水也不进。潇潇与水仙又不在身边,这荒郊野外的,还有谁来照管?夜里坟地上荒芜一人,阵阵阴风吹来,寂寂地怕人。忽然,坟地里跳出两个大汉来,叫道:“今日我二人就要取你性命,为小玉报仇!”原来,那些劫财之人被杖责回家之后,其中有两人不思悔改,要找玄纶算后账。玄纶乃一介文弱书生,如何斗得过这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动弹不得。蓦地旁边蹿出一人,只见寒光一闪,这二人便如没了根的稻草人,被风一吹就倒了。那人扶起玄纶,玄纶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二虎。玄纶拜谢道:“多谢壮士搭救。”二虎道:“今日堂上多亏公子问得明白,否则小人死不瞑目。这二人见我供出他们,趁我不在家时把我老娘杀了,又来找公子寻仇,我不杀他如果解得胸中怨气?”玄纶道:“如此,我明日去公堂上给你做个见证。”第二日玄纶与二虎来到公堂之上,细述杀人经过。又因那二人久在乡间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今日被二虎杀了,乡民欢欣鼓舞,齐来为二虎情愿,县令见此情况,乐得顺水推舟,提拔二虎做了个捕快。乡民又出钱送了匾额一块,上书“惩奸除恶”四字,县令大喜。
虽然破了案,玄纶终是伤心过度,郁郁不欢。潇潇与水仙也回来了,在县衙前碰到玄纶,看见玄纶颜色憔悴,赶忙将其扶回船上,好生服侍。过了两日,玄纶渐渐地缓了过来,方能下地走动。玄纶见潇潇与水仙难分难舍,不好意思开口行路之事。还是潇潇说道:“如今快到十一月半了,若再不赶路,恐怕冬来落雪,道路难行。长痛不如短痛,公子既然身体恢复,不如明日就上路吧。”水仙在一旁哽咽涕下,捂着脸跑出去了。玄纶道:“既然如此,就明日上路罢。”玄纶又赏了艄公艄婆好些银子,并教日后好生看待水仙,等潇潇回来便向水仙提亲。艄公艄婆见是玄纶的主意,自然不敢违拗。这一晚潇潇与水仙一直坐在船头,说了一宿的话。至于说些什么,诸君都是明白人,小子便不再一一赘述。
第二日清晨,玄纶与潇潇收拾了行李,便辞别了艄公艄婆及水仙,向秦岭而行。八百里秦川横贯东西,号为天下大阻,九州绝险。玄纶从山下抬头望去,岭上树木苍郁,山岩耸峙,云彩漂浮,远处的山巅上还有皑皑积雪,正是: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玄纶与潇潇二人徒步行进,走在这茫茫大山之中,不见人烟。这秦岭官道又崎岖难行,少时便累得气喘吁吁,坐到路边的树下休息。潇潇问道:“公子,还有多少路程才到长安?”玄纶道:“照我们这样的走法,恐怕还要两日哩。”潇潇道:“我看这荒郊野岭的,像是有强人出没的地方。”玄纶道:“我们身上又没有银子,就是遇到了又怕什么。”原来玄纶早有打算,把身上银子一路花光了,到了长安再去绸缎庄的分号取银子,这便是玄纶精明之处。正说着,两边草丛里悉悉索索地响,玄纶站起来道:“何人在此,还不出来?”原来是一只麋鹿,身上的花纹斑斑点点,杂在草丛里看不清。这麋鹿跳到路中间远远地望着二人,玄纶刚向前一步,那麋鹿又跳走了。潇潇道:“麋鹿天生胆小,见不得生人。”玄纶笑着道:“这麋鹿倒有点像小孩子。”正说着,肩膀上忽然跳下来个什么东西,毛茸茸地搔得人发痒。玄纶把他拿下来托在手里,竟是一只松鼠。只见他两脚站住,一根大尾巴竖在天上,两只滴溜溜的小黑眼睛直盯着玄纶看。玄纶见他一点也不怕人,心里喜欢,便把随身的干粮拿出来喂他。玄纶看他一面用前面两只小爪子捧着块烧饼片放在门牙上磕,一面摇着大尾巴,甚是可爱。
玩了一会儿,潇潇道:“公子,上路吧。”玄纶便把手放在地上,那松鼠就嗖的一下蹿到树上不见了。巳时过半,玄纶与潇潇终于到了山顶。这山头并不很高,玄纶站在最高的一块石头上向北远眺,层峦叠嶂,参差错落,东西而望,起起伏伏,连绵不绝,蔚为大观。玄纶见晴空万里,群山起伏,乘兴吟诗一首怀古。诗云:
殿上荆柯死,关中铁甲阗。
大旗蔽函谷,烽火照秦川。
血染九州水,书销六国年。
阿房焦土尽,浩浩有遗篇。
才吟完诗,玄纶忽然感到口渴,远望山下有一条溪流,便对潇潇说道:“我们下山去吧,正午之前正好在溪边用饭。”二人便起身下山去,这山南之道缓而长,山北之道陡而短,下山之时要处处小心才好。二人一边走一边拉着道边的树木,一步一步慢慢下来。不防潇潇踩着了一块松动的石头,往山下滚去。还好才滚了不远,潇潇就抱住了一棵树,但脸上膀子上都叫蹭破了。好在没有伤到脚,山道窄峻,玄纶也不敢上前搀扶,还是潇潇一个人走下去的。二人好容易挨到山下,潇潇在溪水里洗了把脸,擦了擦伤口,又取出些随身携带的云南白药敷上。玄纶道:“俗语云‘上山容易下山难’,不想在今日应验。”潇潇道:“人家这还伤着呢,你倒拿我解闷。”玄纶道:“我不过是感叹一下,绝无取笑你之意。我看这也到正午了,我们就吃些干粮在此歇息一下,下午再赶路吧。”潇潇道:“再歇息一下,恐怕夜里就要在前面那座山上过夜了。”玄纶道:“这茫茫大山之中又没有个人家,在山上歇和山下歇又有什么不同?”潇潇道:“我看此处泥质松动,万一从山上滚下来,可不要了性命,我看还是在山下歇吧。”玄纶道:“既然如此,那就日落之前翻过前面那座山。”二人看着前面那山,较之身后这一座又高了许多,潇潇道:“看来要费些功夫。”玄纶指着山顶说道:“自古山高人为颠,我就不信,还有上不去的山。”潇潇见玄纶如此说,也奋发精神,二人一路向前走去。
玄纶与潇潇一人撇了一根木条,一边插着一边往前走。前面这座山上没有官道,二人只能一路踏着野草过去。正午日头炽烈,然而合围的大树比比皆是,笼得山中一片阴凉,只在林叶稀疏处才有日光照下来。再向山顶看去,有团团的云雾遮盖,混沌不清。江南还从未有山伸入云中,玄纶自然是兴致倍增。一路手脚并用,好容易攀到了云中。玄纶伸手拂动眼前的烟云,笑道:“云高在此,不知天高何处?”潇潇道:“公子莫要再感慨了,在那云雾里站着,衣服多要湿了。”玄纶摸了摸衣袖,笑道:“果然是‘如云深处亦沾衣’。”因为此处景色秀丽,二人边行边赏景,所以并不感到很累。又往上走了不久,就到了山顶。玄纶放眼俯瞰下去,见云海浩渺,露在云上的山尖浑如海上的小岛,远近点缀。云片在山峰边缘打起卷儿,云丝纤细可见,蜷曲伸缩,珊珊可爱。玄纶见此壮丽情景,即兴歌《南歌子》一首,词云:
铁马翻银盏,金戈挂玉旒。
乐游原上数清秋,
踏破秦川八百带吴钩。
日下长安近,山间暮气稠。
云飞云落几时休?
但见一湾汉水入江流。
二人在山顶观看景色,又歇了半晌,才慢慢地下山来。这次二人倍加小心,走路都要先用木条戳一戳,眼见得道路结实了,才敢下脚。二人走到山腰上,远远地望见山脚下升起了袅袅炊烟。潇潇道:“好了,这下晚上可有地方打尖歇脚了。”走到山下,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虽说是个村子,统共只有十几户人家。村子里的狗见有生人进来,一起跑出来狂吠不止。村口有个老汉闻声出来,玄纶远远地唱了个大喏,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客人,想在村里借宿一宿,不知能否行个方便?”老人家见二人并无恶意,便道:“天下有谁是背着房子走路的,这二位公子快请。”于是上前把各家的狗都撵回去,带着玄纶与潇潇回家。
二人进了屋里,见房屋虽然老旧,然而家具齐全,甚是欣慰。老人道:“您二位别看这山里偏僻,各样事情都不方便,然而却有一样好处,在这里能盖一间屋子的钱,在城里只能搭个狗窝。”玄纶笑道:“住在城里哪如住在山里闲适,老人家可是真是会享受。”老人道:“二位您还别看不起老朽,老朽以前也在城里当过官哪!”潇潇道:“敢问老丈在何处高就?”老人道:“那城门口每日开门关门的就是咱家!”说罢,老人大笑不止。玄纶也笑道:“如此,实在是失敬失敬。”老人道:“老朽后来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就跑到这山里来,养养花,种种草,也乐得悠闲自在,无拘无束。”玄纶道:“老丈知进知退,晚辈佩服。”潇潇问道:“老丈家中还有甚人?”老人道:“妈妈死得早,儿子八斤和儿媳妇石榴在田里干活还没回来哩。”说着,二人就进门了。玄纶与潇潇赶忙站起来道:“我二人路过此处,在这里借宿一宿,多有叨扰。”儿子儿媳道:“这值得什么,长年都有客人经过,二位请坐。”玄纶道:“目今已过秋收之时,还有什么农事做么?”八斤道:“把那田地周围的草木一把火烧了,埋在土下,来年庄稼才长得好。”玄纶道:“我自幼生长在城里,却不知农家之乐,真是可惜。”诗云:
树静云昏白日斜,西风古道野人家。
榆钱遍地无人扫,草木盈田一火畲。
漫向书中索旧典,袭来井上试新茶。
舌间尽有真滋味,唤取邻翁共品嗟。
玄纶与潇潇在老人家中用完了晚饭,便跟着众人到村中的一块土台上看戏。这大山之中,不比城里的花街柳肆,秦楼楚馆,所以不拘是谁,能唱的都唱两声,能说的都说两句,不拘好坏,只要陶然自乐即可。玄纶先听旁人唱了一段信天游,其歌曰:
天上日出那个山山里明,妹妹的心思呀看不清。
若你明白那个哥哥之意,换上我送的呀碎花裙。
歌声雄浑慷慨,半唱半吼,与江南之莺歌燕语大相径庭,玄纶与潇潇在下面听得连连咽口水,感觉嗓子眼燥得生疼。玄纶虽然觉得言词失之精巧细腻,又以粗犷之声来唱婉转情词,令人费解,然而听起来却颇有质朴诚实之感。想必是秦岭山水壮丽,致于民风古直如此。众人听完都叫好,忽然见到人群里有两个生人,便问了二人来路,更起哄要二人到台上卖点力气。玄纶笑道:“潇潇,你去唱一个。”潇潇道:“既蒙众位盛情,在下唱个江南民歌。”歌曰:
春风动春心,流目瞩山林。山林多奇采,阳鸟吐清音。
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飘飘初秋夕,明月耀清辉。握腕同游戏,庭含媚素归。
果欲结金兰,但看松柏林。经霜不堕地,岁寒无异心。
这四首歌出自《子夜吴歌》,分属春夏秋冬,言词优雅,一唱三叹。然而山里人多不会咬文嚼字,颇不解其中含义,又不耐烦听这绵长哀婉之声,下面一片嘈嘈杂杂。有人叫道:“唱得这么慢却不把人急死,这词也写得不好。什么‘山林’‘芙蓉’,‘金兰’‘松柏’的,哪里似‘哥哥’‘妹妹’的好懂。”潇潇自以为唱得不错,却被人灰头土脸地说了一顿,好没意思,只得悻悻地走下来,对玄纶小声说道:“对牛弹琴。”玄纶笑道:“就当是显本事给白地看了罢。”又有人起哄道:“还有一个人也上来露个脸。”玄纶见难以推辞,便道:“既然众位不爱江南民歌,小生就给各位说一段评书。这一段话儿,就叫做温酒斩华雄。众位听好: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东汉末年,朝纲崩坏,十常侍之乱,董卓趁乱入朝,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群雄揭竿而起,招兵买马,兴师勤王。且说这袁绍雄踞河北,兵强马壮,天下诸侯公推其为盟主,率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直至汜水关下寨。忽然探马来报,说汜水关守将华雄到军前搦战。这华雄乃是董卓军前一员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袁绍当下问道:‘何人敢去迎战?’有袁术麾下骁将俞涉愿往,袁绍便教披挂上马。俞涉出门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探马来报‘俞涉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帐下诸将大惊,韩馥道:‘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袁绍急令出战,去不多时,帐前回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袁术叹道:“可惜我之上将颜良文丑不在此处,若得一人在此,有何惧哉?”帐前众人见连折两将,皆哑然变色,忽然阶下转过一人道:‘末将愿往斩华雄之头献于帐下。’众人视之,身高九尺,髯长及胸,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朱,声如巨雷,势若奔马。袁术便问此是何人,公孙瓒道:‘此乃刘玄德之弟关云长也。’袁绍问道:‘你现居何职?’关羽道:‘现随兄长充马弓手。’袁术冷笑道:‘量一弓手,何能之有?’曹操道:‘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况其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手?’关羽道:‘如若不胜,请斩某头。’曹操斟热酒一杯道:‘壮士满饮此杯。’关羽道:‘酒且斟下,某去便来。’说罢倒提青龙刀,飞身上马,绝尘而去。帐下诸人只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銮铃响处,马到中军,关羽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
玄纶这段话说得跌宕起伏,气势如虹,一气呵成,台下诸人都听得呆了,竟无一人做声,直到玄纶说完,亦神溺其中,久久无言,继而掌声雷动,大赞其妙。玄纶下得台来,潇潇道:“公子真是会讨巧,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最让人喜欢。”玄纶笑道:“是所谓投其所好而已。”这山里众人见玄纶讲得好,又起哄叫玄纶再讲一段。其实玄纶从前只跟青禾说过几段故事,平时倒没有刻意练过评书这门本事,今日不过即兴发挥而已,因见众人爱听,虽然卖了些力气,心里却很受用。玄纶见盛情难却,便又说了一回“三英战吕布”,众人无不喝彩。
诸君听小子说:自古道三英战吕布,刘关张三人虽然取胜,却实在胜之不武,反倒成就了“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千古美名。吕布以一敌三,虽然落了下风,然而其神勇之姿则毕现无疑。张飞挺矛上前,固然鲁莽,纵使被吕布一戟刺死,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关羽拔刀相助,合二人之力方能敌住吕布,已是玷污了武圣之名。吕布战住二人,伤不到关张也就罢了,至于这刘备拍马赶来,要来取温侯性命,便有些厚颜无耻了。纵使吕布神勇无敌,敌得过三人也敌不过五人,敌得过五人也敌不过十人,敌得过十人也敌不过百人。当日温侯虽然在关下为刘关张所败,然而三人义勇之名,真真是愧煞当世,笑倒后人也。
闲话少叙,当夜玄纶与潇潇在村里宿下,睡到下半夜忽然听到窗外锄刀相碰,鸡鸣犬吠,火光通明,只听有人叫道:“大家都快起来了!”正是:
半夜山村皆举火,一时鸡犬俱鸣声。
今日夕阳已斜,话说至此散场,不知今夜到底生出何事,请听小子明日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