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声名远播
在祁平生帮助下，不久后秀兰醒来，两婆媳一番千恩万谢，雇了辆马车前往药铺。
临走前，秀兰将剩下的几条鱼全送给祁平生，以答谢恩情。
祁平生念其不易，象征性收取一枚五铢钱作为诊费，将鱼折现给了她一百铢。
“神医，求你救救我儿！”
“求神医救救家父！”
“神医，求你...”
待秀兰三人刚一离开，四周的人全都围了上来。
“站住！不许靠近！”
来福常贵拔出腰间长刀，严阵以待。
向来淡定的祁平生，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
古代的人除了怕饥饿灾荒，更怕生病，达官显贵也不例外。
太多的人因为一场小病，而一命呜呼。
在所有人眼中，一个能看病治病的郎中，堪比活着的神明。
不要指望一群大字不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愚民，有多少理智和见识。
不然孙泰所带领的五斗米道，也不会仅凭所谓包治百病的“符水”，就蛊惑了那么多信徒。
甚至在孙泰死后，还有人认为他是“蝉蜕登仙”，转头又跑去信奉其侄儿孙恩。
最终在这晋末，掀起声势浩大的“孙卢起义”。
因此，围观百姓有这样的反应，非常正常。
以至于，他们连秀兰的病最终是否被治愈，都等不及去证实，便将祁平生当作神医，来求他。
“祁某仅略微懂皮毛，当不得神医之称。”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只是对中医有所涉猎，算哪门子的神医。
可周围涌上来的人根本不管这些，只当祁平生自谦。
当救命稻草放在眼前那一刻，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先抓住再说。
谁还管它是长是短，是粗是细？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带着这些人一起返回客店。
看着乱糟糟的人群，祁平生让他们排好队，吩咐道：“来福，你记录下要看的病症。獐儿去打壶热水来，给他们暖暖身子，常贵维持秩序。”
待记录完后，祁平生从中筛选出五个有把握的症状，让他们明日来。
他只有一个人，就算累死，也医治不了天下所有人。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
想必当年豫山先生弃医从文，也是此般心态。
...
自从祁平生开始在客店给人看病，客店周围就开始热闹非凡。
往来的百姓络绎不绝，甚至，偶尔还能看到一两辆牛车穿梭其间。
尤其是不久后传出消息，祁平生所医治过的病人，治愈或好转的比例高达七八成时，更是将他神医的美名推向巅峰。
七八成已经很高了，尤其是在古代。
从来没有包治百病的医生，若有，一定是骗子。
转眼半月过去。
客店角落的偏房内，祁平生正在看诊。
这是向客店老板租用的，两百铢一月，价格还算合理。
“祁公子乃真神医也，王某不甚感激！”
一名士族子弟对祁平生纳头拜道，随后将一只外形精美的木盒，呈到祁平生面前。
“些许心意，望神医笑纳。”
“客气，来福收起来。”
祁平生嘴上客套了一下，便收下谢礼。
这是他借助治病，摸索出来的赚钱方式。
凡是登门的豪门大族，皆来者不拒，看不准没关系，保健养生药材多开点就行。
若是瞎猫撞着死耗子将人治好，也不问其要诊金，全凭心意。
只是事后，他会让来福常贵宣传出去——某某某为感谢祁神医治好顽疾，特奉上美玉一枚；某某以名画相赠...
如此一来，作为建康城有头有脸的世家豪族，只要登过祁平生的门，在病被治好后，都会送来一份重礼。
这既是诊金，也是家族脸面。
至于那些平民百姓，祁平生每日会诊五人，事后仅象征性收取一枚五铢钱，作为诊金。
这样既赚了实惠，又得了名声。
不过为防止被碰瓷，祁平生有三不看。
病入膏肓不看。
品行不端不看。
来历不明不看。
这三道门槛，省去了很多麻烦。
眼前这男子名王韶之，出自琅琊王氏，其曾祖王廙与王导为堂兄弟，父亲王伟之目前在吴兴郡做县令。
几日前一个夜晚登门，在一番支支吾吾解释下，才知道是阳事不举。
弱冠不到就肾虚，有够荒唐的。
祁平生给他开了一幅“续肾汤”，三日便立竿见影。
“神医先忙，在下先行一步。”见祁平生收下礼品，王韶之识趣地说道。
“王兄且慢，你是否认识一名为蒯恩之人？”
“不曾识得。”
“到彦之呢？”
王韶之依旧摇头。
“不瞒祁兄，王某亦初至京师仅月余。”王韶之解释。
他也是刚来建康不久，主要是拜访王导一脉的后人，拉拉关系，为后面定品起家做准备。
没得到线索，祁平生也不失望，这段时间只要有机会，不管是士族还是平民，他都会问上一问，已经养成了习惯。
他要搜罗的几人，要么是寒门子弟，要么是赤脚布衣，都不好找。
目前为止，仅仅打听到檀道济的堂叔檀凭之，在会稽王司马道子手下任行参军，至于檀道济本人在哪，尚且不得而知。
刘毅那里也没消息。
送走王韶之，祁平生继续看诊。
...
临近客店的一条街道上，一名三十余岁男子被刘毅拽着衣袖，快步向前。
“刘希樂，慢些慢些，吾已遗簪弊履。”男子一个趔趄后喊道。
“道和，你怎的如此磨蹭。”刘毅略微不满。
在见到刘穆之一只鞋确实落在了身后，他只好停下脚步。
刘穆之反身去捡起鞋重新穿好，来到刘毅身前没好气道：“那祁平生究竟有何能耐，令你这般上心？”
什么能耐，当然是玉佩的能耐。
刘毅嘿嘿一笑：“既然祁兄仰慕于你，你又怎能拖沓？”
刘穆之心如明镜，知道刘毅没说实话，见没试探出来，便闭上了嘴。
他是被刘毅缠得实在没办法，才跟着来见祁平生的。
这段时间，建康城偶有神医临世的传闻，经了解后才得知，正是刘毅一直在嘴边的人。
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他便半推半应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