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月初临

北海冰原上

陈珏的本体立于血祭阵眼，脚下踩着大宣北境军的战旗，九根青铜柱环绕其身，柱顶嵌着玄天道门六大长老和丹濬的魔核。

陈珏赤足踏过冰面，脚下绽开血色的莲。

十二具青铜棺悬浮半空，棺内童男童女的心口都插着冰棱，鲜血顺着冰纹汇入中央祭坛。

他抚摸着心口的灭世黑莲，感受到罗睺的神识在识海翻涌：“师尊，九阴玄煞阵已成七处，待玄穹台血月当空……”

“还不够。”黑莲中传来低语，“需以太子心头血为引，方可唤醒古魔真身。”

冰棺突然剧烈震颤，棺中孩童的魂魄化作幽蓝火焰。

陈珏咬破指尖，在祭坛刻下最后一道魔纹：“那便让儿臣这位好弟弟，亲自为血祭开锋。”

玄穹台上

“他在摹写《玄天北斗大阵图》。”陆初的琴音激起冰尘，露出祭坛底部的阵纹——正是玄天道门护山大阵的变体，“以城为星，以人为符，九城尽殁之日……”

“便是罗睺第九分身大成之时。”顾清延指尖拂过祭坛的玄鸟浮雕，青莲之力在石缝间游走，“七星残阵的气息，他在借用祭坛地脉。”

陆初的焦尾琴无风自动，鎏金弦丝映照出北海景象：“冰原的阴气正在汇聚，明日辰时血月现世，九阴玄煞阵便会……”

“太傅！”陈辰疾步赶来，玄鸟玉玦泛着青光，“北海八百里加急，临渊城……全城百姓陷入癫狂。”他展开军报，纸面上凝结着冰霜，“秦骁说他们眼泛赤光，力大无穷，见人就……”

“噬心蛊爆发了。”顾清延剑尖轻点军报，冰霜化作黑气消散，“陈珏在利用活人养蛊，为血祭蓄力。殿下请即刻传令北境军，以青莲业火符封城。”

顾清延隔空画出几道符咒，落入陈辰手中。

祭坛突然震荡。

“祭坛地脉被魔气污染，需用玄鸟玉玦重铸阵法。”陆初看着天边，黑云即将压到玄穹台。

陈辰解下玉玦的瞬间，天际滚过闷雷，云层中隐现血色月轮。

“陆初，开传送阵！”顾清延握住惊鸿剑命令道。

东宫地脉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陆初的指尖在阵图上划出血痕：“九阴玄煞阵的第八处阵眼……在东宫泉眼之下。”

顾清延剑劈假山，露出深藏假山下的地宫入口。

腐臭味顺着被打开的入口扑面而来，数百具裹着官服的干尸跪拜中央，供奉着一尊三头六臂的魔像。

“是礼部去年暴毙的官员。”陈辰的玉玦青光暴涨，照出干尸额间的蛛纹，“陈珏竟将东宫地脉炼成了养尸地！”

中央的魔像突然睁眼，六只手掌结印，地宫穹顶浮现血色阵图。

陆初琴弦崩断，鎏金血液溅在阵眼：“快退！这是罗睺的‘鬼降’！”

顾清延揽住陈辰暴退，惊鸿剑自己脱鞘而出。

惊鸿剑上的青莲业火与魔气对冲的刹那，地宫轰然坍塌。

陈辰的玉玦浮现裂痕，一缕黑气趁机钻入玉玦中。

观星阁

袁天风的白须被冷汗浸透，浑天仪映出的星图已然扭曲：“血月现于奎宿，与紫微垣相冲……明日祭典若成，大宣龙脉必断！”

顾清延以剑为笔，在星盘上刻下青莲阵：“我要殿下登上玄穹台时，以玉玦引动紫微星辉。”

“但玉玦已损……”陈辰话音未落，顾清延指尖冒出一缕青莲业火，业火顺着玉玦裂缝游走，竟将魔气逼出：“以青莲业火补器，可撑三个时辰。”

天际传来鸦鸣，北海方向升起九道血柱。

顾清延的惊鸿剑在他手中剧烈震颤——冰原祭坛的青铜棺竟在此刻全部开启了！

“明日血月当空时，陈珏会同时启动九处阵眼。”陆初在皇城舆图上勾出红圈，“玄穹台是阵心，需殿下亲至；其余八处……”

“你带三百道门弟子和景昭弟子镇压外围，我去北海斩陈珏本体。”顾清延将惊鸿剑按在阵图中央。

“不可！”陈辰攥紧破损的玉玦，“太傅若离皇城，玄穹台无人能守阵心……”

“所以需要殿下做饵。”顾清延剑尖挑起一缕青丝，化作符咒没入陈辰眉心，“此乃离恨天尊的‘偷天换日’之术，三个时辰内，你的气息会与玄穹台大阵相连。”

更漏声碎，第一缕血月光刺破云层。

陆初的焦尾琴突然奏响《安魂调》，琴音却裹挟着杀意：“北海的冰棺……开始融化了。”

来不及思考，顾清延瞬移到了北海冰原。

北海冰原上，当他的惊鸿剑刺穿最后一道封印时，玄鸟玉玦突然迸出裂响。

陈辰的传音自千里外传来，裹着血气的嘶哑：“太傅……玄穹台的星柱……在吞噬龙脉……”

玉玦碎片扎入掌心，顾清延看着自己的血液渗入冰层——北海的九阴玄煞阵虽破，但自己当初以青莲业火修补的玉玦已经到了极限。

“去离恨天宫。”陆初的虚影在冰面上浮现，比往日透明三分，“唯有守护星轮能够重铸玄鸟玉玦。”

天际划过七道流星，坠向西南群山。

顾清延抹去唇边血丝，那是强行斩断血月链接的代价：“那就看看，离恨天尊给我留了多少的惊喜。”